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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醒來了”

見到姑娘醒了,梨花垂頭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紅着眼眶說道:“奴婢千不該萬不該胡亂了心思,分不清主次。”

除了這事,梨花到沒別的錯處。

祝九微微瞥了她一眼,動了動乾澀的唇瓣:“水。”

“水來了。”金姑姑端了溫水來,餵給自家姑娘喝。

足足喝了兩茶杯水才算滿足,待人緩了過來,便朝金姑姑交代着:“今日之事不得外傳,你給她們好生說著。”

“是,奴婢記下了。”金姑姑頷首應着。

這會兒梨花自個站起了身,出了屋去忙活着。

祝九不讓人聲張這事,是因主母發落在先。自然,門裡主母發落人,她即便與北院來往,北院也不可能管到南院來。

倒是祝媛不急,這事總歸是要算的,到時一起算了也好。

南湘園內氣氛沉寂,沒有了前一陣子的熱鬧。

進進出出也只有兩婆子,梨花以及金姑姑。祝九躺在床上休養,沒有個把月焉能好起來。

倒是雲姨娘那邊,人走動不便,也是足足個把月沒出院子門。

這陣子,南湘園一直閉門謝客。

祝晴來過好幾回也沒能進院子去,梨花時常攔人在門外,稱自家姑娘病了,病氣太重不宜見人。

來來回回幾趟,祝晴只好不再過來了。

奇怪的是,這祝九沒見着人,就連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也沒見着。

南珠私下和春杏交好,自家姑娘來南湘園好幾回都是被拒之門外,便知差她過來跑腿了。

這會剛到南湘園,便見着門外站着一人來回打轉。

走進了一瞧,那不正是祝媛姑娘身邊的流盈嗎!

“流盈,你怎也來了,可是你家姑娘打發你來的?”南珠這麼一問,流盈抿了抿嘴,搖頭道:“我是來看祝九和春杏的。”

“祝九姑娘病了,你倒是也有心。”南珠說罷便去敲門,很快梨花開門露出個腦袋來,見到南珠便說道:“南珠姐姐可有事兒?”

“梨花,我家姑娘差我來問問祝九姑娘身子如何,可有何需要的。倒是這些日子也沒見到春杏,你幫我喚她一聲,我有找她有話說道。”南珠說著往門裡瞧了瞧,並未見着春杏。

梨花一聽這話,回道:“我家姑娘身子還未好,春杏照看姑娘這些日子也過了病氣。有勞祝晴姑娘的牽掛了,我定會與我家姑娘好好傳達的。”

說罷,梨花便將園子門關上。

這都過去將近一月了,南珠也是想着祝九姑娘身子着實羸弱,回頭跟自家姑娘稟話,該是去外邊幫襯着請了太醫來瞧瞧才好。

得了回話,南珠只好先回去。

流盈這會也跟着一道回去,回去的路上心不在焉,半響頓了頓步子朝前邊走着的南珠說道:“南珠姐姐,祝九姑娘不是得了病氣。”

“嗯?”南珠朝她看了過去,“不是得了病氣,那是為何?”

南珠有些躊躇,當下拉着南珠去了一旁:“南珠姐姐,我與你說了,你可千萬別聲張出去。還有,我知道你會跟你家姑娘說,但這事都已過去了。祝九姑娘既是沒尋你家姑娘幫襯,又是稱病,定也是不願聲張。”

“我知曉了,你倒是說說祝九姑娘到底如何了。”南珠有些着急。

南珠當下便將見到的聽到的,都說給了南珠知曉。

原本她並不知曉祝九姑娘同樣受了罰,只知那日自家姑娘發落了春杏和南林。

後來,聽自家姑娘與祝姝姑娘提起了這事,才知道祝九姑娘受了足足四十鞭家法。

“你原是早知曉,為何沒能早些說。流盈,祝九姑娘私下對你可是關照有加。”南珠也聽春杏提起過流盈的事兒。

她倒是與流盈並未有何來往。

流盈聽了這話,為難的看着南珠:“我,我畢竟只是個丫鬟,又是在四房當差。即便我有心,也幫襯不上。”

流盈的話也沒說錯,南珠瞥了她一眼,“我家姑娘素來不喜你家姑娘,要不是瞧着祝九姑娘的臉面上,先前都不願去四房走動。再說,我家姑娘甚的好玩意沒見過,莫不是當真以為她會眼皮子那般淺?”

“這事我定是要與我家姑娘說道的,到時你家姑娘也甭瀟湘苑去了。”南珠說罷便直徑離了去。

祝九一直閉門謝客,將近一個月過去,身上的傷早就褪血痂了。

但身上留下一道道了粉嫩的痕迹,怕是過好些日子才能褪去。春杏也是早半個月前就已好了起來,南林那雙手在近日也已痊癒。

先前南媽媽將她送去事房受罰,一路上也沒人瞧見。

這事門裡知曉的並不多,也沒人願意去嚼舌根。祝九之所以不張揚出去,是因她為庶出。

主母罰了她就該羞愧,而不是弄的人人皆知。

並非她要羞愧,而是祝家的規矩如此。且,老祖宗一貫不喜庶出張揚,上回她因落水荷花池的事兒已是惹得老祖宗不高興。

祝九因這事,在這一個月里也思忖了許些。

南媽媽說,何必將心思露出來,畢竟她是個庶出。

可也正是庶出,才需要將心思露出來,一個真正下棋的人,或許要的不是旗子落定。

而是光聽名頭便能先發制人,這才是最為關鍵。

庶出不像嫡出,做得好的,那叫極好。

做得不好,那也無妨。

可庶出呢?做得極好了便是奪了嫡出的矚目,做得好些也只是好些。倘若真是做不好的,那可是真真讓人踩到了泥里去,永不得翻身。

“我本無意牽扯旁人,可旁人偏偏要置我於死地。”祝九說著,將手裡的棋子落定棋盤,繼而道:“我記得伍姨娘還有一位姑娘是進了大房主院罷?”

金姑姑候在一旁,聽了這話開口道:“祝盈姑娘去年便進了主院,年滿十四,伍姨娘有心將人定到江州吳家,吳家是經商大戶,祖上曾經是皇商,去年吳家夫人就來過。六月六是伍姨娘每年宴客的日子,今年也請了吳家夫人來。”

“甚好,那就六月六罷!”祝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上回已經以禮相待,看來人家也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