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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婆子嚇壞了,浣衣房的丫鬟們有不少,聽見掌事婆子屋裡傳來的那驚叫聲,跟平日里不同,便急忙出來瞧瞧是怎的了。

春杏此時也是急忙出了來,往管事婆子那邊過去。

婆子屋裡黑燈瞎火,門也是關着的。

丫鬟們聚齊在一塊,有浣衣房當差的丫鬟,也有被各院罰來的丫鬟。

此時只聽見屋裡掌事婆子受了驚嚇的聲兒,剛過來那一會大家也沒聽清是在說些甚,只是聽隱約聽見有鬼二字。

隨之而來的,掌事婆子忽然沒了動靜,門外眾人也都凝了氣息。

“掌事婆子沒事兒罷?她這是怎的了?要不去瞧瞧?”

“我可不敢去,這掌事婆子原先是事房的婆子,聽說是打死過人的,染了人命呢!這夜裡都有冤魂來索命。”

“別瞎說這話。”

“這是真的.....”

丫鬟們低聲細語,這時屋內掌事婆子的聲兒傳了出來伴隨着哽咽聲:“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別再纏着我了。當初要你命的不是我啊,我只是聽命行事,你要找.....你要找就去南媽媽,是南媽媽讓我打死你的,是她要了你的命啊!”

“放過我罷,我再也不敢了,我回頭給你祭祀,我多給你燒點紙錢....”

外邊的人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一時半會也沒有人吭聲。

只是覺得奇怪,這南媽媽是南院三房伺候的,她讓這婆子打死了誰呢?

很多丫鬟不清實這事,但有些卻是聽說過的。

“是美玉,我聽說三房門裡有個丫鬟叫美玉,長的眉清目秀的好看的緊。幾年前,不知為何被罰去了事房,是被打死了的。”

“估摸就是這掌事婆子打死的罷?”

婆子在屋裡求饒,還聽見了一聲聲的磕頭聲。

那聲兒格外凄慘,這會都是三更半夜的,聽着怪滲人。

就在大家為難的時候,原本沒有點燈的舍屋,不知為何忽然亮了火燭,屋內倒影着一個修長飄蕩的身影,還有掌事婆子跪在地上的模樣。

只是一瞬,屋內火燭閃爍了起來。

這一幕嚇外邊的丫鬟頓時驚叫出聲,“有鬼....有鬼.....”

丫鬟們被嚇壞了,尤其是浣衣房先前也是有過丫鬟罰過來,寒冬里被活活凍死的也有。不過那是好些年前的事兒了,也不知為何逐漸浣衣房也成了那陰盛陽衰之地。

總歸是浣衣房的丫鬟們,來這兒受罰時,儘快將活做完,不得留到宵禁後就怕碰見不該碰見的。

說法越傳越邪乎,尤其是近幾年時,掌事婆子換了人,屋裡總聽着哭聲,一來二去,就更讓人發憷了。

這個時候見到那火燭一搖一晃,還有那修長的身影倒映着時,那哪裡會是個人影,分明是個鬼影子。

丫鬟們如同驚弓之鳥,嚇的四處亂竄,還有不少人往浣衣房外跑去。

不消片刻,舍屋外一個人也沒了,倒是丫鬟們一個個尖喊連連,大半夜的驚動了不少門院。

春杏還未離去,舍屋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個人。出來的人朝她看了一眼,春杏微微頷首,人便立刻從來了浣衣房。

浣衣房離南院近些,但也靠近祝堂院,位置中間後院。

南院大房夫人忽然被驚醒過來,也是被嚇的面色發白,外邊伺候的媽媽拿了火燭進來,稟話道:“夫人,您沒事兒罷?”

“半夜三更的,到底是何事這般吵鬧?”祝惠氏夢裡受了驚嚇,這會哪能好得了,後背都濕透了。

伺候的媽媽掌了燈後回話:“是浣衣房那邊傳來的動靜,也不知是發生了何事,老奴已讓人去瞧了。”

正說著,外邊有丫鬟回來了。

大房這兩日祝惠氏心思不好,院子里幾個做事的丫鬟手腳不麻利,弄壞了給老祖宗祝壽用的物件,氣惱的將幾個丫鬟全發落去了浣衣房。

人在浣衣房受了驚嚇,不用找人去問,她們都往院子里跑。

不光大房如此,其他院子也是如此。

祝堂院的於媽媽也被驚醒了,其他姑姑也被驚動起了身,祝堂院被罰去浣衣房的丫鬟也回來了。

見着驚慌的回來,姑姑們便問了話。

聽着是那些玄乎的說道,姑姑們立刻去跟於媽媽說了一聲。

於媽媽聽了後面色暗沉,“還兩個月就是老祖宗的壽辰,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要是吵醒了老祖宗可有你們受的。”

“是,奴婢這就帶人過去瞧瞧。”姑姑們應話,這些污穢話可不能亂說,老祖宗平時最不喜歡這些。

祝家喜事還有兩個月,門裡忽然鬧鬼了,老祖宗要是知道恐怕會大發雷霆。

夜裡,從浣衣房出去的丫鬟們全都喚回了浣衣房。

掌事婆子也清醒了,她以為那是噩夢,卻不知這事兒是實實在在的折騰開了。

見到於媽媽親自過來,可見鬧騰的不小,掌事婆子嚇的癱坐在地上。各房各院是知曉不能理會這些污穢話,只是今兒夜裡鬧出的事端耐人尋味。

尤其是不少丫鬟受了驚嚇已回門裡稟過話,那掌事婆子說了些甚,也都傳開了。

南院三房,偏遠些,此事並未傳過來。

先前受了驚嚇的丫鬟也沒回到門裡,半道上被春杏給攔截了,信兒自是傳不到門裡。

這會兒於媽媽打發了寧姑姑帶人過來敲了門,不一會就將南媽媽給帶走了。

祝張氏不清楚是發生了何事,見祝堂院的姑姑莫名帶走自己身邊伺候的媽媽,少不得要跑祝堂院一趟。

另一邊,南媽媽的閨女南燕,今夜歇在了祝京少爺房裡,尚且還不知自家娘出了事兒。

南湘園此刻燈火通明,不光是南湘園,幾乎整個祝家大半院落都是燈火通明的。

春杏和南林也是過了三更才回院子,祝九這會已是醒了,金姑姑煮了清茶過來伺候着。

兩人一進屋,面帶笑意,“姑娘,事兒辦妥了,估摸着這回主母即便想保了南媽媽,也是不成了。”

“可是姑娘,那南燕進了祝京少爺的房裡,那日後豈不是要成為少爺房裡的人了.....”南林有些不明白這事,既是要送走南媽媽,為何又幫襯了南燕一把呢?

這要是攀附上,那就是攀了高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