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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山媽媽已是瘋癲之人,卻在處理喪事上又安排的妥妥帖帖。

若是人並非瘋癲,又何故對自個閨女下手,除非南珠並非她所出的姑娘,要不然為娘的豈能這般狠心。

金姑姑聽得自家姑娘所言,點了點頭,“姑娘所言極是,奴婢這就讓人去查一查此事。”

南珠死的蹊蹺,都說是讓祝晴給逼死的。

祝晴作為一個嫡出姑娘,是南珠的主子,這伺候人的丫鬟哪個沒受過氣?

何況南珠想來明事理,又不是個嬌養的祝家姑娘。

既是當初求過祝九,也不會心急的去死。

祝九疑心此事,想來北二房門裡的是非並不少,裡面還藏着掖着不少事兒。

北二房去了個丫鬟,門裡丫鬟婆子私下是說道,但誰院子沒去過丫鬟婆子,也都見怪不怪。

入夜,臨近宵禁前。

南二房門裡,祝楊氏正準備去歇着,只見林媽媽進來低聲稟話:“夫人,西院那邊來人了。”

“讓人進來。”

祝楊氏剛起身,這會兒又落座了下來。

一會後,人進了來,身上的灰色斗篷並未取下,稍稍行禮,“奴婢見過夫人,北二房的南珠死的蹊蹺,此事祝九姑娘已是上心了。”

“這回她倒是快了不少。”祝楊氏備懶的靠在椅子上,抬了抬下顎,“接著說。”

“祝九姑娘是要追查南珠身世之事,想必定是要拿捏住此事。那吐了口舌的丫鬟南芬,是要被打發出祝家去,不知夫人可要留下?”

丫鬟說著這話也沒再吭聲。

祝楊氏聽完,擺了擺手,“知曉了,你先回去罷。”

“是。”

林媽媽隨後將人送了出去,隨後折身進屋扶着自家夫人進了內里。

“這事祝九姑娘要追究,難着呢!”林媽媽倒是不知夫人有何打算。

祝楊氏聽了這話,嗤笑一聲,“難倒是不難,不過就是費些時日。等到她查到了,這人都嫁了出去,到時只怕她想弄的北二房門裡天翻地覆,上頭不還是有老祖宗,怎麼著也會將此事壓下來。”

“那夫人的意思是,這回還得提點祝九姑娘?”說著這話,林媽媽扶着自家夫人落座,抬手取下了髮髻上的玲瓏簪。

祝楊氏這些年保養得宜,雖年過三十好幾,依舊像個雙十年華的姑娘似的。

如瀑般的黑髮,如脂的肌膚是門裡姨娘們都比不上的。

當初的祝楊氏在閨中時本就是個出了名的美人,這些年來與南二老爺情誼甚濃,即便後院有姨娘們也沒見人踏足過去。

瞧着銅鏡里的人兒,祝楊氏如畫的眉眼浮笑,不緊不慢道:“提點又何妨,她有朝一日定會替我做些個像樣的事兒。十幾年前的事兒,終歸要派上用場。”

“是,老奴記下了。”林媽媽應着話。

西院的宵禁向來比別院都要晚上半刻,三老爺為官,雖人在京城,但這是門裡給老爺留燈火的習慣。

這廂春櫻正要關門,便瞧着梨花從外頭急匆匆的進了來。

“你是上哪兒去了?”春櫻順口一問,梨花抿嘴淺笑,拿出了手裡的布袋子,“我去剪茶花去了,這會兒凝香更好呢!姑娘不喜外頭鋪子的香粉。”

見此,春櫻並未多問。

梨花拿了布袋子去了庫房,將采來的花都先晾一晾,明日一早也好用上。

翌日一早,梨花便起了個大早做花香粉。

她平日里沒甚的能拿得出手的,唯一能討喜些的就是做香粉了。

上回給自家姑娘做了一回,姑娘也惦記,這開春來,花園的花卉也有不少。

春杏瞧着她起得早,有些怪哉道:“當真是今兒個日頭打西邊出來了。”

院子里最愛貪睡貪吃的就屬梨花了。

要不是自家姑娘心善,顧念身邊伺候的人,像她這般,打發去哪個院子伺候都不見得討喜歡。

“春杏姐姐可別這般說,人家也惦記着姑娘,今年花開得好。早早的做了花香粉備上,今年一年的都備齊全了才好。”梨花顧不得與春杏多說,連忙提着籃子去院子忙活上。

起得早的未必只有個閣院的人。

春杏才進去洗漱出來,就見着開門的丫鬟過了來,“春杏姐姐,外頭來了南院二房的人,指名道姓的要見姐姐。”

“見我?”春杏聽得這話,抬步朝門外走了去。

眼下這會姑娘還在睡着,還得個把時辰才起身。

本以為南院二房來的人是個小丫鬟,指不定是她先前見過的,興許上門求事兒。

但到了門外,見着是林媽媽時,不禁有些訝然,行禮道:“春杏見過林媽媽。”

“不必這般客氣,我家夫人交代我過來捎個話。”這個時辰門裡門外走動的人不多,林媽媽過來的早自是避開人耳目。

也知曉祝九沒起身,也不好進去叨擾,指了見春杏是最好不過。

要說祝九身邊跟得最久的,就只有春杏了。

說著,林媽媽拿來了個荷包遞給春杏,“我家夫人是顧念姑娘的,凡事都想着幫襯一二。我還得回去伺候夫人起身,這就先回去了。”

話並未多說,林媽媽將物什送了過來便回了去。

春杏瞧了瞧手裡的荷包,打開稍稍看了一眼,只是瞧着幾張發黃的紙張,是有些年頭了。

祝九醒來是一個時辰後,春杏進屋伺候姑娘梳洗,等用過早飯了這才稟了林媽媽過來的事兒。

“奴婢也沒瞧裡邊是個甚,至是林媽媽清早親自過來走一遭,可見這物件定是對姑娘有用。”春杏說罷,將裡邊的東西取了出來。

祝九聽得這話,擰了擰眉,“春杏,日後南二房的人與物能拒了便拒了。”

祝楊氏在南院門裡確實是個極度安分的人,可若沒接觸過便不知這人的深淺。

三番兩次的提點她,不為眼前必為日後。

“是,奴婢記住了,那此物可要還回去?”春杏也是想着,這祝楊氏與姑娘沒甚的恩怨,想必難能盤算自家姑娘。

祝九擺了擺手,“這都送了過來,一旦收下,瞧與不瞧都是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