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說起祝芸,祝芸自打從唐家赴宴回來後,偶爾也去各院走動,但更多時候都是留在時姨娘院子里受教。

比起先前那般倨傲,現下人安分了許些。

見祝九疑惑,祝筱微微一笑,點頭道:“妹妹若是不急着去見母親,不如去我那院子坐一坐如何?”

“既然姐姐是特意候着九兒,那九兒不去豈不是不合情理。”祝九也不進去主院了,當下隨着祝筱去了她居住的院子。

祝筱是韓姨娘所出,人又得祝王氏看重。

韓姨娘是祝王氏同院里所出的,當初抬了祝家門裡,也是祝王氏拿親選的人。

既為妾侍,便以娘家姨娘姓氏稱了姨娘。

按理,既然韓姨娘出身王氏一族,又得祝王氏看重,這祝筱找上她又是所為何事?

祝九一路上思索着,進了院門屋內,祝筱請了人入座。

丫鬟也早早的備好了茶水糕點奉上來,不消一會又退了下去。

這番祝筱主動找上祝九,二人沒有過交集,如此,祝筱是否身子有異也就分不清真假了。

不過,祝九心頭有衡量,方才去主院是想提及此事,但也並非是為這事兒而去。

“妹妹聰慧,姐姐自是比不上的。”

祝筱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不點而墨的眉間帶着淡淡的憂愁,“如此出此下策,還望妹妹莫要怪罪。”

說著,伸手摸了摸腹部,平坦無疑。

祝九本就猜測她故意做給她瞧的,想着是有人將手伸過來了,卻不想只是祝筱想了個法子。

她既能想這等法子,無疑也是在威脅着人。

倘若今日有所求,她祝九要是不答應,屆時祝王氏受封賞的事兒定會出岔子。

“我瞧着姐姐倒是個聰慧的人,這還沒開口就將人逼的進退兩難了。”祝筱有這等打算,那麼這事她必是要應下。

有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被人強逼着應承,焉能心裡痛快。

能拿自個清白當做賭注的人,為的就是放手一搏。

祝筱聽得這話,稍稍垂眸,“妹妹比我聰慧是真,不受制於人也是真。只是想拜託妹妹一事,要是事兒成了,我自是會日後還上。”

“那若是不成呢?可要讓我不得安寧了?”祝九半眯着雙眸,神色不善的看向她。

屋內的氣氛頓然變得寂靜。

半響後,祝筱站起身走到祝九跟前,祝九眉頭一挑。

下一刻只見人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倘若我有法子,我定是自個想了法子。妹妹,你就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何事?”祝九瞧着她如此,並未讓人起身。

祝筱美眸含淚,緊咬着的唇瓣,“婚事。”

關於祝筱的婚事,祝九確實從未打聽過。門裡的姑娘多,沒有來往交集的,她自是不用上心。

各自安好尚可,若尋了她的由頭,再另作打算。

見着祝筱為婚事而求她,又是這般出此下策,這當真是豁了出去。

“你起來,先說說。”

祝筱點了點頭,拿手帕擦拭着眼角淚痕,哽咽道:“我家姨娘雖得母親看重,可姨娘也是唯母親的話是從。爹爹在京為官,有一位恩師年過六十,早兩年娶的第三位夫人也去了,如今又要續弦。”

說起來,祝筱去年年滿十四,早早的就定親了。

定的不是甚的高門第,故而,這門親事如今已經退了,定去了京城童家。

這童家老爺便是西二房老爺的恩師,有過恩情。

加之祝王氏如今進宮封賞,若是這門親事定下來成了,那麼今年二房又會額外添喜事,想必老爺進官加爵也不遠了。

也難怪祝筱會用了這等法子上杆子。

祝九聽後,頭一個反應的便是不應下。

此事是二房門裡榮耀之事,干係到這二房老爺的前程,哪能是她一個姑娘能摻和的!

“妹妹,你向來聰慧,你我同為庶出,如今你尚且能夠過繼成為嫡出,定是比常人思忖的周全。只要妹妹能替我想個法子,日後妹妹想作甚,我能幫襯的定是好好幫襯。”

祝筱哭的梨花帶雨,眼裡透着一絲絕望。

童家老爺也甚是有名頭,有名頭的不光是他博學多才,也是他在門裡對自個夫人使的那些個手段。

娶了三房夫人,除了頭一個夫人進門三十餘年,後邊進門的夫人都年歲小,進門不過十年就早逝了。

人人都傳言,童家老爺有些個見不得人的癖好,進門的夫人受盡折磨。

至於此事是真是假無人得知,但有一點卻是真的。

一個年過六十的老爺子,這祝筱今年才要及笄的年歲,正是春心懵動的時候,誰人不想嫁個如意郎君?

這事兒祝九並未一口答應,終究也沒有立即回絕,坐了一會後便出了回了去。

她要是應下了,無疑是得罪了祝王氏與整個二房。

若是不應下,祝筱怕是盯上她了。

換而言之,應下了還能想個萬全之策。

要是不應下,以祝筱這破罐子破摔的,也容不得旁人好過。

說起來,韓姨娘未免對自家姑娘過於苛刻,自個生養的怎也不多思量思量。

到底上頭有着主母發話,即便韓姨娘不同意也沒甚的法子。

春杏瞧着姑娘為難,不覺說道:“祝筱姑娘這般做,定是已想好了對付姑娘,可姑娘也沒欠着她的。”

話是這般說,祝九聽的嘆息一聲。

“除了老子娘有恩於兒女,旁人歷來都是不曾相欠,可為何有些人卻丟了性命呢?”祝九看了春杏一眼,“這世上最怕的不是人有心,而是人沒心。”

一個人的路走絕了,就會想着玉石俱焚。

這般人,就猶如那光腳不怕穿鞋的。

光是聽自家姑娘如此說來,春杏心裡也湧起一股無力,“若是姑娘下回再碰着這般人,那又該如何是好?”

總歸不能每回都受制於人。

祝九聽了這話,腳下微微一頓,“先前倒沒發覺早已碰上,不過祝筱是第二個。”

雖說老祖宗與祝筱不同,但說起來又並無區別。

不過一個是高高在上,一個是泥潭底的人,這一刻祝九倒是明白,人總歸要往高處走的,無時無刻都不能安逸眼前。

也只有站在高處時,才能俯首看人,才能有替自個主事說話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