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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着,嫂嫂何故這般顧念我。要真是處置了掌事姑姑,那不是讓跟前伺候的人都心生了怨氣。先前那些日子我還愁着,該如何回了嫂嫂這情面。”祝楊氏話落,面上又帶着疑惑,“但也是怪了,既然不是嫂嫂讓祝唐氏處置了掌事姑姑,那她何故要處置了她?”

“要說是處置了掌事姑姑是為了讓我莫要埋怨了嫂嫂,這份情面未免太重了些。畢竟嫁衣是死的,人是活的。跟前伺候的人,少不得幾年後才能上心,新人哪有舊人貼心。”

聽祝楊氏口口聲聲是說是祝唐氏替她處置了掌事姑姑,祝惠氏皺起了眉頭,“你光說著這話,你倒是說說,她是如何處置了我門裡的人?”

“我就不愛與你這般兜圈子,你想說甚你說了便是。”祝惠氏性子直衝,不似祝楊氏那般心裡百轉千回。

也正是如此,一張嘴說話總討不了喜。

“嫂嫂,你瞧這是甚?”祝楊氏讓人拿來了外邊藥鋪的方子,去拿砒霜的乃是祝家人,“這是祝家慣用的宣紙,也是一房之主才用得上的。”

“說起來,祝唐氏跟嫂嫂走動也是會收買人心。前幾日我瞧着嫂嫂門裡的一個叫零花的丫頭,倒跟祝唐氏那兒走動得多。嫂嫂若不信,大可將人尋來問個一二就知曉了。”

祝惠氏最忌諱的便是門裡的人被旁人收買了去,她這長房老爺本就是皇商老爺,也是祝家門裡掌管商路臉面的。

而她這主母又是愛臉面的,每年門裡的打賞上下,斷是沒得差,比起別的門戶里要闊綽許多。

應了那句話,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

經商的門戶,上下用的人最重要的還是貼心忠心,打賞之事萬不能小家子氣了。

祝惠氏之所以這般,就是不想讓門裡的伺候的人眼皮子淺。

祝楊氏一開口,祝惠氏朝耿媽媽瞧了一眼,耿媽媽會意,連忙差人去將零花喚了過來。

零花無端的被叫過來,進了門心裡也有些發虛,連忙見禮道:“奴婢見過夫人,見過二夫人。”

“零花,你在我這院子里伺候也有三年了罷?”祝惠氏抬眼瞧了過去,面色不大好。

零花點了點頭,垂頭回道:“奴婢進門是有三年了,奴婢念着夫人待奴婢的好,日後定是更加盡心儘力的伺候着夫人。”

“哼,盡心儘力?我看你是替門外的人盡心儘力的不錯。”祝惠氏抬掌拍在了桌案上,驚的人心裡一抖。

耿媽媽這會怒瞪着零花,呵斥道:“還不如實交代,掌事姑姑那碗里的砒霜,誰讓你下的?平日里夫人待你不薄,你可倒好,眼皮子淺到這等地步了。”

“夫人....”零花心裡一驚,連忙跪了下來,俯首磕頭道:“奴婢知錯了。”

“怎的,還得我來替你說?”祝惠氏沒想到這事兒還真是門裡人動的手腳,她先前以為這事篤定是祝楊氏將手伸了過來。

萬萬沒想到竟是祝唐氏。

她本就瞧不上祝唐氏,便沒多想。

眼下即便是知曉祝唐氏下的手,也有些疑惑,這人無端端的對一個掌事姑姑下此狠手作甚?

零花不敢深知祝惠氏的性子,連忙如實說來,“是北二房的主母使喚了奴婢,奴婢前些日子家中出了事端,急着銀兩花銷,便眼皮子淺聽了話。”

“可奴婢並不知曉那是砒霜啊,也是掌事姑姑突然人沒了,才知曉北二房主母給奴婢的不是甚治暑氣的偏方.....若是奴婢知情,定不會應下這事兒。”

“想着北二房主母也是頗為闊綽,為掌事姑姑都這般上心,儘是做着討好夫人的事兒。”

零花這話也沒假話,她要是知曉,斷不敢這般做。

平日里自家夫人打賞本就多着,那日祝唐氏使喚她的事兒打賞到手裡的物件,也就比自家夫人打賞的稍稍闊綽了些,何曾想這一拿,便要了掌事姑姑的命去。

“那你為何當日未曾提及這事?”

祝惠氏惱怒的看着跟前的丫鬟,氣的面色鐵青。

“奴婢,奴婢本想說。可北二房主母喚了奴婢去說話,說是,若是奴婢說了,只怕奴婢保不住自個,回頭打發去事房了,定會被處置去了。那又是北二房主母,奴婢不敢不從。”

祝楊氏坐在一旁並未吭聲,只是不緊不慢的喝着茶水,顯然這事兒她早早的便知曉了。

瞧着祝惠氏這會子氣的面色難看,不禁輕咳出聲,“嫂嫂也不必動怒了,這事兒都過了去。”

“眼下倒是還有一事也是嫂嫂不曾知曉的。”

“何事?”祝惠氏心裡頭是氣,更是沒明白祝唐氏這一出的用意。

“祝唐氏娘家胞弟出了事兒,幾番上門來求嫂嫂不得門路。倒是今兒個聽說,她胞弟免了牢獄之災,人也從衙門放了回去。張家在這事兒上,不光沒吭聲,反倒上門賠禮道歉去了。”

祝楊氏一開口,祝惠氏心裡的怒氣不平反增,“還有這等怪事?”

祝唐氏娘家之事,這幾日弄的滿門皆知,那張家本就望過唐家本家,死的是張家少爺,哪有張家上門賠禮道歉的?

“可不是嘛,你定是疑惑,祝唐氏好端端的為何要處置了掌事姑姑,可曾想這事兒起因便是從西院那兒來的。祝九那丫頭可是記掛着嫂嫂呢,嫂嫂先前可沒少讓她吃苦頭。”

祝楊氏輕笑一聲,甩了甩手裡的手帕,“如今祝九那丫頭想安穩的待嫁,怕是最忌諱的莫過於嫂嫂了。”

在祝家,能這般幫襯得上祝唐氏,還能讓張家賠禮道歉的,那只有西二房那位。

那這事前後捋一捋,祝惠氏哪能不明白。

原是這祝九心裡頭記恨着她,早早的盤算上了,想着,祝惠氏陡然瞭然過來,“這般說來,從我得了中饋時起,那嫁衣燒毀的事兒,便也是祝九的心思了。”

嫁衣沒了怒的是祝楊氏,這掌事姑姑又是她跟前的,祝楊氏豈不是將這事兒算到了她頭上來。

一扭頭祝唐氏處置了掌事姑姑,她便記着祝楊氏這筆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