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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閣院那邊傳來的動靜,祝王氏這心裡頭卻有些不是個滋味。X23US.COM

西二房主院這半年來冷冷清清的,別院的人也不來走動了,她雖沒望着人家來走動,可真這麼沒落了,心中難免感到幾分凄涼。

老爺過身後,也算是人走茶涼了。

先前與二房走動的那些同僚門裡的命婦們,如今也不往祝家來了,先前還會打發幾個人來走一遭。

後頭便了無音訊。

祝王氏心思也淡了不少,可心裡有這口氣遲遲咽不下去。

她總覺着自家老爺是被人所害,並非當真出了事端。

可她一個門裡的主母夫人,如今想依仗自個的兒子去查一查此事,可惜這老爺人一走,昔日同好的同僚的們,還能給幾分情面?

何況此事關乎到自家老爺喪命之事,能查的便查了,想必定是不能查,所以才沒有人幫襯。

越是如此,祝王氏心裡頭越是難受的緊。

“夫人,外頭氣候涼,這見天的要下雪了。”天色昏黃,不過才過午時,轉眼就變得灰暗。

六姑姑瞧着祝王氏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過來提了一聲。

今年跟往年不同些,往年過了冬月就開始下大雪,今年到了臘月下旬了才見天有下雪的徵兆。

祝王氏聽得這話,站起身往屋內走去。

六姑姑瞧着自家夫人心思不好,讓丫鬟將椅子和褥子都撤了去,隨而緊着進門,讓丫鬟端來了剛熬好的茶羹,趁熱喝了,不光添了甜口,還能回暖呢!

“擱下吧!”祝王氏哪有心思喝這些個玩意,只是聽着閣院那邊傳來嬉笑聲,心裡頭又沉了幾分,“過兩日人便要出嫁了罷。”

“是的呢,大後日人一早抬出門,北三房的主母萬事都安排的妥妥噹噹。”如今祝家掌家的是祝林氏,祝林氏雖先前瞧不出來,沒想到掌家起來有魄力,凡事也不讓人拿捏了說道了去。

自然,也算是個公正之人,不與人偏頗。

“既然是這般,你便去知會一聲,讓那丫頭到主院來說說話。”祝王氏嘆息一聲,“還有先前備好的添嫁,也着人送去四庫上禮單去。”

“是,奴婢這就去。”這添嫁,早兩個月前就備上了。

也不知自家夫人有何心思,先前沒少念叨祝九姑娘的不是,後邊念着念着便也不念了。

祝九姑娘都有大半年不上主院來了,想來也是先前往主院走動得多,夫人跟前也熱鬧一些。

眼下半年來受了冷落,心裡難免感到落寞孤寂。

六姑姑讓丫鬟將添嫁送去了四庫,總的添了三十抬,也是門裡主母厚待的嫡出分例。

隨後,人便往閣院去走一遭。

人剛進入閣院,便見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們正在討喜。

臨近姑娘出嫁前兩日,姑娘給每個人備了喜,挨個打賞了下去,這會兒瞧着婆子們臉上的笑意,可見姑娘也是出手大方。

“六姑姑來了,姑娘在裡邊呢,這會兒來的正是時候。”梨花見着六姑姑連忙打了聲招呼。

六姑姑點頭應着,抬步進了屋去。

祝九聽着門外傳來的聲音,抬眼瞧了過去,見着是六姑姑登門,忙讓金姑姑去將先前備上的東西拿來。

“奴婢見過姑娘。”六姑姑微微行禮,“夫人讓奴婢來捎句話,念着許久沒見着姑娘了,這些日子夫人的身子骨也好了許多。想着姑娘過兩日便要出嫁,心裡不舍。”

“我知曉了,一會晚飯時便去主院跟母親一同用飯。”祝九說罷,金姑姑拿來了鼓鼓的荷包塞到了六姑姑手裡,“你也來了這一趟,省得我回頭再送過去。”

六姑姑拿着手裡的荷包,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不禁朝祝九說道:“姑娘太客氣了。”

“姑姑是個非分明的人,也得虧姑姑平日里在母親跟前相勸,若不然只怕九兒便無顏面去見母親了。”祝九也知曉,六姑姑勸着祝王氏,本意上也是為了祝王氏好。

但勸話也得有個分明,她先前便覺着六姑姑是個不錯的人兒。

聽了這話,六姑姑淺笑着,道謝後收下了荷包,這才回去了主院。

挨着夜幕時,祝九才去了主院。

倒是來之前,四庫那邊打發了人來捎話,說是祝王氏給她添了嫁了,足足添了三十抬。

這三十抬要說起來,比起雲夫人添的更是貴重些,確實也不可少。

也不知祝王氏尋她有何事兒,若非有事,難不成當真是要找她過去說說話?

半年多不曾見着了,祝王氏經了這一年來,人也消瘦許多,鬢角現了灰白髮,眼角歲月的痕迹也初現了。

一身素色襖子並不打眼,比起先前雍容華貴而言,相差甚遠。

只是眼裡多了許多惆悵,又帶着濃濃的無奈。

祝九進門見禮,“九兒見過母親,母親身子可好些了?”

“自是好些了。”祝王氏瞧了她一眼,抬了抬手,“坐到我跟前來。”

“是。”祝九應着話,人落座到了祝王氏下手的位置。

這說起來,祝王氏是有許久沒見着祝九,模樣也越髮長開了,不似頭兩年見着那般稚氣。

如今喜事臨近,白皙的小臉上的也透着紅潤,白裡透紅的肌膚,巴掌大的小臉,精緻小巧的五官,確實是個美人胚子。

當年的付姨娘便是相貌極好才被南三房的老爺瞧上,不顧祝張氏的反對將人納進了門裡。

“這些日子我便是一直在尋思着老爺的事兒,他為官數十載,從未有過差錯。想來,那些個山賊被衙門帶走,怎就無端端自縊了。若非受人指使,他們豈會自縊?後邊我打發了人去查那些山賊家中之人.....”

祝王氏輕嘆,眼裡又帶上了恨意,“他們過的小日子倒富裕不少,想必也是自家人賣命的銀錢。”

“母親何故一定要追究到底,這人已是過身了,即便追究了已是無濟於事。”祝九這般勸說,僅是因為當初安排此事的人身歸黃土。

就是追究了,到頭來也只能將這口氣憋着。是以,她也只得這般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