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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位娘子不得造次,宣城公主只喚了蕭大娘子一人,奴婢便只得帶蕭大娘子一人過去。”嬤嬤板起臉,拿腔拿調。

“大長公主上座,宣城公主請蕭大娘子過去自有道理,小娘子們還是謹守規矩的好,也免得大長公主怪罪下來。”

瞧瞧,這就拿大長公主作勢來壓人了。

蕭寶信似笑非笑地瞅了那嬤嬤一眼,你說沒鬼,那你是啥?

“既然……不知安吉公主身邊的這位嬤嬤怎樣稱呼?既然嬤嬤發話了,三娘,六娘,”她笑若春風地轉向她二人,露出會意地笑:“你們便在這裡玩吧,我去去就回。有安吉公主的嬤嬤在,你們難道怕我走丟了不成。”

嬤嬤:有必要句句都帶‘安吉公主’四個字嗎?

好吧,她已經放棄抵抗了,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她總感覺這位蕭大娘子知道了什麼,胸有成竹地只等着狠狠地反擊。

……是讓蕭大娘子那黃鼠狼見着小雞仔一般的笑給鎮住了么?

得了蕭寶信的準話,蕭妙容便不再說話。主要她深深地信賴阿姐的武力值。阿姐揍的人還少嗎?就沒見過她吃虧的時候。

謝婉卻知道些根底,不願就這樣讓蕭寶信落了單,仍道:“正巧我今日不大舒坦,就和大娘子走一遭,找阿娘我們就先行回府了……安吉公主仍在風雅小築吧?”

嬤嬤咬牙切齒,氣的臉都變形了,可這位是謝家嫡長房的嫡長女,又是她們公主心尖尖上的謝顯親妹子,不知未來結局如何,如今卻輕易得罪不得。

她知道自家公主的德性,見了謝顯邁不開腿的主兒。

“六娘子,是宣城公主找蕭大娘子,奴婢因在近前,所以才代跑這一趟。至於宣城公主卻並非在風雅小築正廳,六娘子與宣城公主是好友,該知道公主的性子,活潑跳脫的很。公主在暖閣等大娘子,說過後還要去後院逛逛。”

“那正好,反正要去風雅小築,咱們到了那裡再分開不遲。”謝婉矜持地笑:“嬤嬤,請帶路吧。”

嬤嬤:……

蕭妙容一看情形不對,雖然不明就裡也起身跟着:“我,也找我娘去。”就是這麼耿直的人,連借口都拿人現成的。

蕭家兩房的夫人鬧的不甚愉快,可是蕭寶信和蕭妙容還是一樣往來,感情還是一樣好。

嬤嬤無語問蒼天,總感覺安吉公主已經被看透,這次是成不了事了。

算了,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不成,沒準還是好事。

那嬤嬤放棄了抵抗,明面上是宣城公主請蕭寶信去風雅小築,可宴請的夫人們也在那裡,人家閨女要去找娘,順路和她們一道去,這她卻擋不住,總不能擋住不讓人找娘吧?

一路上那嬤嬤愁眉緊鎖,蕭寶信一行三人卻有說有笑,看上去毫無心機,花團錦簇的幾個小娘子。

風雅小築就在隔壁院子,幾個人統共也沒走上一盞茶的時間眼瞅着就到了,正廳里歌舞昇平,齊樂融融,丫環們則魚貫進出。

那嬤嬤伸手朝東向一遞--

:“大娘子這邊請。”

這就是要分開了。

謝婉眼神示意蕭寶信,“我一會兒去向令堂告辭。”

蕭寶信滿面含笑,領了謝婉和蕭妙容一片心意:“好,多謝六娘。三娘,你與六娘快去吧,不用擔心我,別說宣城公主與我是好友,斷不會拳腳相向,便是遇到哪個惡仆欺人,就我這身手還怕把人給打壞了,還是擔心她們吧。”

嬤嬤下意識地一抖,臉上就有幾分不自在。

說完,三個小娘子相視一笑,蕭妙容看向嬤嬤的眼神就多了幾分同情,想是走了這一路,也想明白這裡面的彎彎繞繞。

“在大長公主府里哪能有惡仆欺人?”謝婉失笑,“若真有那不開眼的,都不用大娘子出身,大長公主能容她?”

“大娘子多慮了。”說完還看了嬤嬤一眼,“有安吉公主的嬤嬤在呢,錯不了。”

得,這是道德綁架把她給綁定了。

前有武力相威脅,後有道德束縛,嬤嬤心如死灰,總覺得她要被安吉公主坑了。

這幾個小娘子話里話外透着機鋒,可都不是好相與的。

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若半途失手,只怕安吉公主那裡落不着好,只能硬着頭皮上了。反正,這之後其實跟她關係就不大了。

蕭寶信與蕭、謝兩位娘子分別之後,便由嬤嬤帶着往東向走,可直到走到東邊盡頭那間屋子,那嬤嬤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轉過彎還要往前。繞過了正廳前院,丫環婆子們便越發地少。

“宣城公主嫌那邊吵得慌,便挑了間清凈的屋子。”一邊走還一邊解釋。

蕭寶信還沒點頭,忽然驚呼一聲,雙手就扶了游廊的柱子:“哎喲,我崴到腳了。勞煩嬤嬤扶我一把……要不,您去告知宣城公主一聲,她性情爽朗,定不會怪我。”

那嬤嬤咬牙,這貨怕是真發現什麼了吧?

這麼個粗魯的武娘子,走路會崴到腳?她咋不說話說多了閃到腳了?

“娘子小心,還是我來扶娘子吧。”嬤嬤認命,上前扶住蕭寶信,心裡已經急的冒了煙。

這和安吉公主的計劃不符,已經耽擱了太久,不知那邊的九郎是不是準備好了。

‘為了個謝顯,還真是豁出去了,連相好的九郎也捨出來……倒是便宜了九郎。’

“到底在何處呀,嬤嬤?”蕭大娘子溫言軟語,“這徐府忒大,只怕一時晃了神,走岔路遇到旁人便不好了。”

“就在前面了。”嬤嬤一直到看見清雪侯着的那扇房門,才總算喘了口粗氣。

走到近前,兩人才交換了個眼神,嬤嬤定下心來。

“公主方才吃了些酒,有些頭暈。久等不到大娘子,便先歪在榻上眯了會兒。”清雪將人往屋裡帶,“公主就在裡間屋,大娘子且在外廳這裡侯着,待公主醒了,再與大娘子敘話。”

蕭寶信進屋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抬眼便見几案上熏着香,香煙裊裊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