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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寶山這一哭,都要把蕭司空給哭懵了,孩子沒見過世面啊,這些銀子就受不住了。

“行了行了,家裡還有呢,你到了那邊也別胡花。銀子要花在刀刃上,以後凡事和張廷商量來着,他在我身邊很是得力,你也要尊重他。”

蕭司空忍不住叮嚀。

他看出來了,能因為個外室女把自個兒差事都給作沒了,和岳家鬧的不可開交,這兒子腦子也就那麼大回事,就不是多拎得清的。好在還算孝順,阿爹的話在他那裡還是很有幾分力度。

蕭司空這一番叮嚀,又被蕭寶山完美的誤解了。

兒行千里父擔憂,阿爹這是方方面面為他考慮到了。一想自己辦的事,連官職都丟了,還帶累的蕭府成了旁人眼裡的笑柄,他不孝啊。

“阿爹,你放心,兒定不會辜負阿爹的期望。定會努力勤政,早日調回建康侍奉阿爹於身前,光宗耀祖,光耀門楣。”

蕭司空:……真不急着往回調,就是讓你紮根地方啊。

“你別想太遠,”蕭司空拍拍蕭寶山的肩膀:“踏踏實實的先干幾年,讓朝廷看到你的政績,你的能力,家裡你真不用急,阿爹還年輕力壯,你只管在外面好好的——”

蕭寶山抹抹眼淚,“阿爹放心,兒會說到做到。”

“……好,記得凡事和張廷等謀事多參詳。”蕭司空放棄和兒子再溝通,他看出來了,他倆就不在同一個腦迴路上,說不到一處去。他說什麼,兒子都能完美地歪到另一個方向。

多說無益,等他再外多歷練幾年,若真是好樣的,再與他交待實底不晚。

早跟他說了,怕他連正經日子都不會過了。

蕭寶山知道蕭司空這回交代給他的都是慣用得力的人物,所以很是理解蕭司空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

他自認為的理解。

“阿爹放心,我定會以禮相待。他們皆是阿爹的心腹,兒以後各方舉措少不得要多多倚仗。”

蕭司空圓滿了,不管自家兒子腦迴路歪哪裡去了,知道行事章法便好。

父子倆又聊了聊蕭寶信的親事,這是蕭寶山第一次主動談起異母妹妹。

“……謝家那邊好像不是很滿意,阿爹,咱們真要和謝家結親嗎?”蕭寶山猶豫了,怕阿爹誤會他見不得妹妹好。“謝祭酒放出話來,這親事他們謝家並不認可……可別最後謝家翻臉不認人,丟人的卻成了咱們蕭家。”

“大妹過了年就十七了,都退過一次親,若再一次,只怕於大妹不好……”

蕭寶山都有所聽聞,蕭司空能不知道嗎,他只擺手:“只聽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謝祭酒不過是叔父,他憑什麼從中作梗?你且放心,他要再敢作妖,我就告御狀,告他們騙婚!”

媒人上門,彼此信物都留了,謝家這時候要敢退親,那就是玩兒他們蕭家,他就敢不要臉鬧到金殿之上。

既然蕭司空都這樣說了,蕭寶山也不好再說什麼反對意見。

他這幾年的婚姻生活讓他明白了,婚姻還是要門當戶對的好。雖然現在他和蔡氏相處融洽,可前幾年蔡氏那種時時刻刻高高在上的態度,還是讓他偶爾有種窒息的感覺。

這還是蔡氏嫁進蕭家,可以想見大妹嫁進謝家比他又是不同,難度等級都不可同日而語。

他不確定阿爹是相信謝家世家的家風,還是相信大妹手上的功夫……

可結親,總不好打進人家家門啊。進了家門,還是誰不服揍誰——

他們和謝家沒那麼大的仇啊。

父子二人談話就此結束,蕭寶山回到院子就把蕭司空將家底三分之一都讓他帶上路的事情跟蔡氏說了。

兩人自從打的頭破血流之後,感情從谷底居然反彈回至高點,如膠似漆,無話不談。

蔡氏聽後也感動的一塌糊塗:“阿爹還是看重你的。”頓了頓又道:“夫人今日也私下貼補了咱們一千兩銀子,說是給安都,苦誰不能苦孩子……”

“想是還不知道阿爹的決定。可是,這份心也是難得了。”

畢竟之前他們作天作地,和謝夫人相處並不如何融洽。倒是安都入了謝夫人的眼,當成親孫子一樣疼。

蕭寶山心中五味雜陳,半晌方嘆了口氣:“這事阿爹既然沒和夫人說,你的嘴也嚴着些,別漏了去,倒讓夫人心裡怪責阿爹。”

嘴上是這樣說,心裡卻說,阿爹越是這樣待他,他越是不能自私。

家裡還有大妹和阿弟未成親,處處都是用銀子的地方。左右他在任上一方太守,用銀子的地方不比京城,倒要省着些用,給弟弟妹妹守好了。

“我知道,小姑和小叔還未成親,咱們這銀子可也得仔細着用,別揮霍了。”蔡氏輕聲道。“經此一事,咱們也算看清誰對咱們才是真好。家裡人鬧翻天,可是打斷骨頭連着筋,怎麼都是一家人。”

見媳婦和自己想到一處,蕭寶山一把將蔡氏攬進懷裡。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以後你就瞧好吧。”

蔡氏在他懷裡翻了個白眼,男人的話能信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好不好的,還真不是嘴上說的,還是得以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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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夫妻之間的閑話,蔡氏到底還是放在心上了,對謝夫人更加熱絡,為了臨走留下些念想,壓箱底的嫁妝都抬出來了,連二房的蕭妙容都算上了,和蕭寶信、蕭寶樹都精心選出了禮物。

蕭敬愛和蕭寶信鬧的不可開交,蔡氏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是長房長媳,斷沒有這時打小姑臉的,直接就把蕭敬愛給略過去了,連敷衍的意思都沒有。

蕭寶信的禮物最為貴重,是一套二十幾件首飾組成的一副完整頭面,光是送過去就要三個丫環捧着四五個小箱子裝過去。

就這大手筆,一下子就把蕭寶信給鎮住了,拳練到一半兒,一個收勢好懸沒閃到自己手腕。

“阿嫂,這是何意啊……”

這麼幾個箱子往她面前一放,知道的是阿嫂過來送禮,不知道的只當她來砸場子。尤其耳邊響着幾個丫環氣喘吁吁的聲音。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