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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貴妃也知道自己可能不討太后喜歡,但她想討皇帝喜歡啊,沒辦法到太后跟前也得小心翼翼討好着。

皇帝孝順,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負擔。

不過,好在劉貴妃有一項技能是王皇后沒有的。

王皇后世家貴女,一言一行甚為自律,可劉貴妃卻是放飛自我,最愛聽東家長西家短,也愛說,到了太后宮裡,就愛傳這些家長里短。

太后愛聽,劉貴妃愛說,兩人這方面倒很和諧。

一邊腹誹,一邊渴求,兩人就是這樣彼此嫌棄又和諧的關係。

只可惜原本還是安吉公主在外邊的渠道,安吉公主這一去當尼姑,婆媳倆沒了渠道來源,頓時感覺耳目閉塞了起來。

不過劉貴妃有一項渠道是太后沒有的,那就是能從玉衡帝那邊聽聞各家的,尤其關乎後宅的劉貴妃更感興趣,轉臉就和太后說。

謝家和蕭家結親,劉貴妃就是聽玉衡帝跟她說的。

當時她這心就又活了。

本來是想和蕭司空結個兒女親家,把自家被蕭寶信帶歪的宣城給嫁到蕭家,結果蕭家居然又和謝家結了親,那就相當於自己只看上了個美男子,結果一打聽才知道美男子居然家世也極好,這麼大的幸福。

不過,劉貴妃放在心裡,想着這陣風兒過去了再和皇帝提。

還沒等她提呢,就又聽說謝家和蕭家不和,謝家都要把族長給請到謝府主持公道了,結果硬是讓謝家的蕭老夫人給壓下去了,峰迴路轉,跌宕起伏……

太后都要聽入迷了。

蕭大娘子又入了宣城公主的眼,太后說什麼也要見識見識,一到瓦官寺就把蕭寶信叫到了跟前。她不是第一次見蕭家大娘子了,可是哪次也沒這次看得仔細。

“長的就是俊。”潘太后嘖嘖感嘆,便宜她了。

太后雖然出身寒門,可生在世家林立的大環境,她對世家天然有種抵觸,和……敬畏。她雖貴為太后,以前也是活的謹小慎微,哪怕是做了太后,潘家都不少被指摘。

尤其潘朔愣頭青,被世家大族輕視,回頭就找潘太后告狀,潘太后轉臉就找玉衡帝告狀。

玉衡帝,他能找誰告狀?世家就是這麼牛氣,難道你還能因為人家對人不禮貌而治罪嗎?家大業大的,這麼些年他有時候都得受些氣,就更不要說潘朔那愣頭青了,只能轉臉罵潘朔一頓,無事不要煩太后。

以致於潘太后雖然對世家不滿,可是也領教了世家不可振動之力。

蕭家和謝家,那明顯是蕭家佔大便宜了啊。

至少人家謝家是頂級世家,而謝顯又是皇帝身邊最年輕得力的心腹,如果不是年紀差太多,她都想做主給宣城配給謝顯。

安吉嫁過人,謝顯嫌棄不想要,她也理解;宣城……哪都好,長的也漂亮,就是太太太太小了。

“是呢,我就沒見過這麼俊的孩子。”劉貴妃一邊扶着太后賞景,一邊忍不住贊道。“聽聞蕭大娘子有個阿弟,也的也是這般俊吧?”

不只蕭寶信暗自吃了一驚,驚訝於劉貴妃這般外露的心思,連王皇后都不禁抬眼看了劉貴妃一眼,明顯也是上了心。

“貴妃妙贊,臣女的阿弟……才疏學淺,不學無術,就相貌還算尚可。”

遠在蕭府外不學無術,和新拜的泥匠師傅探討學術心得的蕭寶樹:……

怎麼在阿姐心裡,他居然相貌還算尚可?榮幸!

劉貴妃:“那我可得見見,以前也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轉頭就和太后吧拉吧啦,說起蕭寶樹為了一任新拜的算卦師傅和人打架,被揍的抱頭鼠竄一事。

潘太后感嘆:“這孩子仁義啊。”

王皇后:……

蕭寶信:潘太后腦迴路如此清奇不愧是潘朔嫡親的姑母,和潘朔竟是神一般的審美扭曲。

誰在旁邊也聽出來蕭寶信對劉貴妃提起她阿弟一事不甚熱衷了。

若是旁人,或許只當蕭寶信二貨聽不出來劉貴妃親近的意思,可王皇后卻是親身處理過殷夫人誣告蕭寶信投毒害袁九娘一事。

當時蕭寶信當面硬剛,把殷夫人都給好懸沒氣背過氣去,有理有節,有勇有猛,絕非傳言只有囂張跋扈而已,城府深着呢。她不搭那茬,就是當真不想當茬。

王皇后對蕭寶信的態度還是滿意的,就是劉貴妃在宮裡越發張狂,挖門盜洞地給新安王找有力的親事做靠山。先前看上蕭寶信,人家沒幹,當她不知道嗎?

現在眼看着蕭寶信沒戲,又看上蕭家小郎,盯上蕭家不撒嘴了,這是要幹什麼?

誰都知道蕭司空手握兵權,一個閑散王爺,又非儲君,卻總想着結個有兵權的親家,說他們沒有旁的心思,誰信?

先前還想和大長公主攀上關係,與徐家六娘子結親,結果安吉公主那一碼子事一出,連劉貴妃帶太后就惱上了大長公主,和徐家結親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以說為了新安王,劉貴妃豁出去了。

“自從上次椒房殿一別,竟也有兩個來月未見了。”王皇后笑容可掬,“當時我還說要給你相看個好的,從王家子侄里挑出來個出挑的,誰知這才多久,蕭謝兩家就已經結為兩姓之好,倒是我王家沒這福氣了。”

說著,從手上卸下來一串紅瑪瑙的手串,上刻着十八羅漢,順手就給蕭寶信戴上了。

“皇上前陣子新得來送我的,我頂頂喜愛你這樣恩怨分明的小娘子,望你以後相夫教子,一生過的美滿幸福,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蕭寶信受寵若驚,王皇后和劉貴妃掐架,倒便宜了她。

感謝的話還未出口,就見劉貴妃嘖了一聲,滿臉的不高興:“那可是皇上賞的呢,娘娘也太不愛惜了。”

言下之意,要是給我,我肯定愛惜着,嫌棄皇后將皇上給的東西隨便送人了。

王皇后笑了,“皇上隔三岔王就往椒房殿里送東西,我要是都收着,庫里都擱不下了。可不就是看着哪家小娘子順眼,喜愛,就送她們戴着,總好過在我手裡過一遍又不知放哪裡不見天日的好。”

“那是我的不是了。”劉貴妃笑眯眯,“我聽皇后剛才的話頭只當是稀罕物,原來也不過就是皇上隨便賞,皇后隨便戴的。”

話音未落,蕭寶信只覺得來自皇后那邊冷嗖嗖的視線都快要結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