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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貴妃新喪,便是不需守孝,也不能一年內成親,說出去讓人笑話。

雖說之前玉衡帝應了新安王所請,他的婚事可由自己作主,只是此一時彼一時,選擇徐家聯姻是目前最優的選擇。

玉衡帝也沒瞞着,如實就將裡面各種成破厲害跟新安王講了。爺倆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自從玉衡帝動了易儲的念頭,就將新安王帶在身邊,朝政怎麼處理,各種關竅謀算,算是手把手教他了。以前這都是太子的待遇,不過太子不受教,跟在身邊各種會說會道,但一到自己身上處理就荒腔走板,脾氣急且暴。

以前他還有心思糾正,天天派人跟監視一樣盯着太子,現在就沒那心氣了,只是……純監視。

新安王相貌隨了劉貴妃,俊美絕倫,可是性格卻頗似玉衡帝,胸有城府,一點就通。

以前有劉貴妃護着,尚有幾分孩子氣,那時只覺得他聰慧,自從親娘死了,小六一天天的成長起來,堅強又脆弱,樁樁件件都讓玉衡帝心疼。

孩子不容易,心裡裝滿了愧疚,總感覺他的手上沾了生母的血,覺都睡不好。

新安王對玉衡帝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只是哭着說,徐六娘子是當初劉貴妃選好的,如此也算遂了劉貴妃的願。

這話又把玉衡帝給招的眼圈紅了。

是了,正好這徐六娘是劉貴妃看好的,折騰一回又折騰回來,看來卻是天意。於是便更有心抬舉徐六娘子,將親事就交給禮部報備,只待後年初春行大婚。私下裡沒少往徐府賞東西,連帶着徐六娘子的幾個哥哥也都給安排了差事,原本為鎮東將軍參軍的徐大郎更是一舉提拔為太尉從事中郎將。

雖然沒立馬成親,聲勢卻已經造的十足。

而謝顯將球踢回給玉衡帝,回府就籌備自己的婚禮各項。

要說謝顯是真心給玉衡帝建議?

當然不是。

潘朔是個大嘴巴,尤其愛嘚吧東家長西家短,近來雖然讓玉衡帝給支使去給劉貴妃建廟,可是也不過是個差使,他一領頭的,一張嘴下面自然有聽令行事的。

說忙不忙,可接觸的人更是五花八門,三教九流,信息量卻更多了。

郗家幾個娘子一向是八卦長舌婦的最愛,主要是相貌實在是值得大書特書,哪怕郗廷尉權勢熏天,給自家兒子各種找漂亮媳婦中和,郗家小娘一個個就跟被上天吻過的基因一般,沒半點被中和,隨了郗家人。

要說相貌普通,放到郗家那都是上等相貌了,有的都得用丑來形容了。

男丁倒也無所謂了,主要是小娘子們也長的隨心所欲,各種孝敬。

每每郗家小娘子出閣,都要引起轟動的。

而目前殘存的還未出閣,但已經到了年紀的,都被列為眾點關注對象。

尤其與王六郎定下親的那位郗三娘子,要說在郗家都算得上長的漂亮的了,可是找的王六郎讓蕭寶信給踢折了手的,那可是心寬體更寬的存在。

這二位的結合恍如一記晴天霹靂一般照亮了整個被劉貴妃之死造成的灰暗天空,八卦的民間都沸騰了。

用潘朔的話說,這倆人生出來的孩子得什麼樣兒?

順帶也就扒出了郗五娘子定下的范刺史家二郎,比袁琛還要娘們唧唧,可又沒有袁琛的才華和相貌,頂愛跟袁琛屁股後面行事。

主要是郗五娘子生的人高馬大,潘朔在宮裡曾遠遠見過一回,少說和他一般高,而那范二郎卻是個弱雞,只到潘朔的肩膀。有了實物參照,那還不知道倆人站一塊兒是個什麼配對嗎,潘朔說的時候下巴都要笑掉了。

直笑郗廷尉一輩子嚴謹,偏選女婿和孫女婿方面各種審美扭曲。

玉衡帝當時尋問謝顯之時,他第一想法就是不摻和。

他不願意自家阿妹卷進皇室爭鬥,又怎知郗廷尉願意?

如果是政治政策,皇帝相尋,他沒有不作為的。但是兒女親事,他便不愛摻和了。萬一新安王與太子爭鬥,結局不盡如人意,豈不是無辜將人卷裡面來了?

玉衡帝想和誰結親那就和誰結,只要兩廂情願。

謝顯不願將一個未知小娘的未來就因他一句話輕飄飄的話就押在了政治聯姻之上,直接就抬出郗廷尉將皇帝的嘴給堵上了。

至少在政治立場看,郗廷尉其實是最優選擇。

但註定是不成的。

只是當玉衡帝的面不好拒絕,使了這麼個金蟬脫殼的方法,謝顯料准了此事無後患,玉衡帝不會因此而怪罪於他。

果然,不出兩日,新安王的王妃人選正式出爐,徐家一片歡樂之聲,只不過礙於新安王之母新喪,沒有大肆慶祝。

潘朔拎着酒壺來找謝顯,把自己灌了個半醉。

“皇上是打定主意要把皇位傳給新安王了。太后不大樂意,王皇后雖是世家貴女出身,可是一向敬太后如母,太子既嫡又長,還有王家做靠山……”

“依玄暉看,誰勝誰負?”

“那要看皇上的意志有多堅定。”謝顯修長白皙的手指端起茶盞輕呷一口,有些話並未盡言。

世家聯起手來的力量是很恐怖的。

只不過皇家也沒是吃素的,多年來不斷與各世家聯姻,不只世家之間相互交錯盤根錯節,皇室與世家也是。

皇帝的決心表現在攪動世家利益的程度,在易儲之上,首先是世家站隊,皇帝既想搬倒他親自扶上位的太子,想將他拉下來,那也必將付出慘痛的代價。在前朝,甚至世家可以輕言廢立一國之君,大梁雖說世家不復前朝之輝煌,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力量還是有的。

玉衡帝想要廢太子,那就是要動王家的根本利益,起碼也要扶植起來一個能夠與王家抗衡的世家。

而這種世家之爭,很可能動搖到國之根本,畢竟兩方勢力真鬥起來,方方面面都會形成掣肘,牽一髮而動全身,如同兩手互博,傷的都是大梁根本,這也是為何說起易儲那麼多世家反對。

“玄暉覺得太子如何?”潘朔忽然問。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