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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氣的口歪眼斜,好懸一口氣沒喘上來。這哪裡是丫環不懂事,分明根子在蕭寶信這裡,上樑不正下樑歪!

“侄媳婦這是信不過我,怕我委屈了你家丫環?!”

“蕭家的好家教,居然就敢鬧到長輩房裡,作的天翻地覆仍不思悔改,現在當場竟然還護着下人,你!還有點兒規矩嗎?”

王夫人這是上頭了。

蕭寶信都沒想到採薇這麼大的威力,一下子就將王夫人惹毛了。

只是到底身份是她長輩,話卻不能懟的太硬,就在她準備詞兒的時候,袁夫人冷冷地開口了。

“弟妹這話言重了,下人錯了處置了也就是了,扯到別人家教未免太不尊重。王家世家大族,家教就是這樣,可以隨意指責別人的家教為人?惡言不出於口,忿言不反於身,這般淺顯的道理,弟妹難道不知?”

婆母又剛又硬啊,蕭寶信完全英雄無用武之地。不過給袁夫人說的滿心澎湃。

“我不過是管教下人,侄媳婦便跳出來指手劃腳,說侄媳婦兩句,阿嫂又開始護着,長房是不是欺人太甚?”王夫人臉子也冷下來了,這是一家婆媳齊上陣啊,咋的欺負她沒兒子沒媳婦唄!

“三嬸想歪了,我不是跳出來指手劃腳,本來中饋現在是三嬸管着,三嬸怎麼管教下人那都是正當的,也不會置喙半分。可是之前三嬸不是派了人去找我,想是中間有些斷不清的,也是給我留了臉面。”

蕭寶信頓了頓,道:“採薇是個憨的,可是一向忠心耿耿,是個懂規矩的,我只怕這裡有什麼誤會,萬一她說不明白,以致三嬸有了誤判,這不是砸三嬸剛正的名聲嗎?不若將採薇叫來跟前,當著我的面怎麼她也不致敢撒謊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袁夫人一看兒媳懟起人來頭頭是道,就不是個軟弱可欺的,且話都說到點子上,是個有主見的。果然和她想的一般,兒子看上的就不可能是外界傳聞中只長了張漂亮臉蛋,滿腹草包的魯娘子。

看透了蕭寶信不是個吃虧的,袁夫人也就不再助戰,放開了手腳。

倒是謝母眼瞅着兩房掐起來了,臉上便也不大好看。

“行了,老三媳婦,你是個公道的,住持中饋這幾年也都知道你的性子。可是阿蕭才進謝家,陪嫁丫頭也好,府里的下人也好都不知道雙方的脾氣秉性,一時誤會也是有的。你便將兩方的人都帶過來,一問便知。”

“我話先放到這裡,這事兒鬧起來便是亂了謝家的規矩,不管是哪一方的錯,揪出來就是從重處罰!”

謝母一錘定音,王夫人沒有再反駁的理由。

本來她也不覺得是自己個兒偏袒了,蕭家丫環無法無天,打十板子都是輕的,還是看在蕭寶信的面子上。誰知道這事兒落不着好不說,袁夫人還跟她杠上了。

娶了個兒媳婦還想崛起咋的?

蕭寶信那話刺耳,什麼叫‘中饋現在是三嬸管着’?

分明是在敲打她,仗着謝母要將管家之事交給長房,現在就跟她叫囂上了。

王夫人憋着一肚子氣,再沒了往日和和善善的面孔,陰沉似水。

“那就把人抬來吧。”王夫人轉頭吩咐跟在身邊的大丫環石榴。

石榴一聽便知道夫人的意思,應聲便去了。

蕭寶信再度向王夫人告罪,“怕是採薇不明所以,尋常人叫不過來。”然後微微揚高了聲音,“棠梨,你去讓採薇快別鬧,太夫人叫她到易安堂回話,不得無禮。”

把王夫人摘出去了,搬出了太夫人。

王夫人覺得自己這口氣算是喘不勻了,以為謝顯娶進門個草包,卻不想就是個禍精。先是蕭家那小子作天作地把徐家小娘子給作死了,然後就輪到她這個蕭家娘子在謝家作,嫁進門來第四天,蕭家的丫環就鬧到了三房——

說沒家教,袁夫人還不幹了,這是有教養的人家幹得出來的?

謝母、袁夫人一個個護着蕭寶信,她倒要看看她們能護到哪天!到最後指不定最煩蕭寶信的,反而是今日相護於她的這二位!

易安堂就沒這麼清冷過,祖孫三代就沒個說話湊趣的,氣氛一直這麼僵着,直到兩個鬧起來的給叫到了易安堂,採薇先來一步,耷拉個小腦袋,進門撲通就跪地上,一副積極認罪的良好態度。

還沒等她見完禮,被打破頭的婆子頭上纏着繃帶,她閨女就將她給攙上了。母女還沒等說話就先抹眼淚,小丫環十四五歲,模樣很是漂亮,一雙大眼睛透着股子機靈勁,就是衣裳有些臟,還印着個大腳印子。

“求老夫人——不,太夫人作主啊。”婆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的那叫一個委屈。“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你是在家裡坐嗎?分明是躲在假山那偷吃呢!”採薇可不理她那個,夫人既然早有言明要把事兒鬧大,她就斷沒有溫良恭儉讓的道理。好在平日有個參照物,她就照着有梅那憨性子來。

“你說我們夫人壞話還有理啦?”

“說那麼難聽,我打你都是輕的!”

“合該剪了你的舌頭。”

“在謝家敢這麼議論主人,腿不給你打斷了,手筋也給你挑了,還想囫圇個兒在堂上叫囂,你還要點兒老臉嗎?”

採薇那小嘴跟往外蹦豆兒似的,一句接一句,肺活量巨大,跟不用喘氣兒似的,噼里啪啦一頓說,那婆子愣是半個字都沒插進去。

“況且,你那腦袋可不是我打的你,是你閨女打的!”採薇一翻眼睛,鼻子都快朝天了:“是她想打我,沒打着,我身手靈活躲開了,卻開了自己老子娘的腦袋,這就是你們背後說人壞話的報應!”

“可冤枉死老婆子了,老婆子老少三代在謝家為奴,斷沒有說主人壞話,你這丫頭這是生生要逼死我啊!”

眼見這丫頭話密,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那婆子索性扯高了嗓門,嗷地一聲自己起了個調重新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