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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嗎?

如果事情這麼簡單,那麼你換一個班級,或者頂多換一個學校,沒有必要換一個城市吧?”

錢奕鳴說到這裡,都有些心疼眼前的女孩子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會願意離開熟悉的環境,誰會想從繁華的大城市再回到偏僻的小縣……

算了,他還是不要問了,他明知道自己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半途而廢有多不值當,傷了對方的心,抹黑了對自己的認知,還沒有解決問題。

但是,心太軟,怎麼辦?

“唉,好了,我不問了……”

曾以柔一直低着頭,聽着那長長的嘆息聲和無奈溫柔的聲音,她突然就哭了。

原本,她以為自己十分堅強,已經看透了這些陳芝麻的往事,能真的無視曾經的傷害。

現在,才發現,自己哪裡是曾經放下了,根本是在前世的陰影里從未走出過。

她所謂地離開省城,就是遠離顧家,遠離了傷害,其實,那些不過是自欺欺人吧!

她不過是把自己裹在了自己的象牙塔里,不去接觸,不去想,不去看而已。

笨拙而懦弱的她,前世除了逆來順受地活着,為了生計奔波,她還做過什麼?

就像今生重新來過之後,她才發現自己錯過了多少的東西。

比如,連自己老家在古縣從來也不知道。

比如,她的自私和膽小,讓媽媽到死都沒有說過自己的身世。

比如,她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的家人,爺爺奶奶的過去,媽媽的艱難和傷痛。

比如,她出走多年,都沒有回去給媽媽掃過一次墓。

……

前世的自己活得太失敗,太窩囊,太自以為是了!

現在,還是一個才認識不久的人,逼着自己去面對真相,逼着自己看清楚內心,才學會了檢討,學會了應該怎麼活着。

這份遲來的頓悟,讓她輕鬆的同時,又充滿了沉重。

這些複雜的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身上背負的太多,讓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今生如此,厚重而痛苦的前世也是如此。

不由自主地就想哭,想找個一個人傾訴。

特別是當有個人,來關心自己,來開解自己時,才發現,她其實一直都十分的脆弱,她也需要安慰,需要開解……

曾以柔的抽泣聲一下子讓錢奕鳴手足無措起來,他長這麼大還沒有面對過女孩子的眼淚,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去解決。

手伸在半空中,想要抱抱她安慰一下,又覺得太唐突了。

可是,什麼也不做,又心疼的不行。

“你不要哭呀!我都不問你,也沒有逼你要說的意思了!

我只只是想幫您!

就像,就像,……今天上午我更你能夠坦白地說出我爸爸的事情,是因為我真的放下了,並因此為戒,好好努力做到更好!

我是不想你還繼續沉浸在過去的往事中。

有時候,遠離那些根源,並不一定就能解決了問題。

只有自己的內心想開了,強大了,就是現在再去面對那些傷害,也會有勇氣、有能力,變得從容淡定!

……

啊,……

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

我真是太多管……”

“不,奕鳴哥!”曾以柔聽到錢奕鳴的自責,忙抬頭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就是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心裡太難過了。

想着自己以為真的都過去了,被你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真正跨過這個坎!

我覺得自己太懦弱了,所以,才忍不住哭起來的!”

錢奕鳴一聽不是自己的問題,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才拉過旁邊的凳子,坐在她跟前,謹慎地思考了一下,道:“你能想開就好了!

這樣就足夠了!

我也不是一個愛打聽別人隱私的事情,那麼這一頁,我們就翻過去了。

你冷靜一下,我們還是好好複習課本吧!”

雖然還落着淚,曾以柔心裡卻通透了,輕笑着,道:“可是,怎麼辦?奕鳴哥,我覺得自己想通了好不夠,非要跟人傾訴一下,讓你給分析分析,我做的對不對,這樣,才能徹底解決問題。

奕鳴哥,你不會不想管我了吧?

你剛才可是十分嚴厲地批評我,把我都嚇哭了的!

你要是敢說一個不字,我就繼續哭給你看,然後跟周奶奶告狀,說你欺負我,說我笨,不想教我了!”

被人訛詐,還覺得心裡高興。

錢奕鳴覺得自己有受虐傾向了!

他用力揉揉曾以柔的腦袋,道:“真是太可怕了,我這是遇到小魔女了,有理也說不清!

哎,我勉強就當一回知心大哥吧!”

曾以柔怕自己一會兒有沒有了勇氣,忙道:“我沒有跟那個人談戀愛!

我就是跟他是同桌,被他拉着去練習跳舞,在元旦晚會上表演了一個節目,當然這個節目沒有在學校的表演清單上。

元旦過後,那個人的媽媽就找到我,非說我勾引她兒子,還要用職權讓我退學。

我害怕了,就跟她說,我會轉學的。

可是,她覺得我轉學還不行,逼着我用我媽媽發誓,必須離開石原市才行。

不然,我們就要承擔嚴重的後果。

我跟我媽媽說了這件事。

我媽媽二話不說,就給我辦理了轉學手續。

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回老家,畢竟這裡我們有房子,媽媽也曾在這裡長大,要熟悉些,有什麼事情也好解決。

然後,我們就遇到你了。

之後的事情,你就全部知道了。”

錢奕鳴雙臂環胸,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挑着眉頭,問道:“你真的沒有喜歡過那個男生?我怎麼聽着你的話,你對他還余情未了呀?”

曾以柔猛地站起來,激動地說道:“我沒有!”

“嗯……”錢奕鳴抬頭看過去,明明是坐着,卻氣勢碾壓了她。

曾以柔被看得心虛了,喪氣地坐回到座位上,頹廢地說道:“好吧,我承認,我當時是喜歡過他。

可是,我現在,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了!

被他那兇巴巴的媽媽嚇得半條小命都快沒有了,我和我媽媽還那麼狼狽地從石原市逃到古縣。

我可真沒有那個膽量去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