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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靜點!曾以柔,你冷靜點!你聽我說!”錢奕鳴緊緊地抓住曾以柔的雙肩,逼迫着她看向自己,神情鄭重地說道,“柔柔,柔柔,你先不要慌,聽完解釋清楚!要是你覺得自己還過不去這個坎,我們下一站就回古縣!我一定尊重你的意思,好不好?”

曾以柔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臉上都是脆弱易碎的恐懼和害怕。

錢奕鳴這會兒都恨不得立刻反悔。

他知道她會有反應,會反對,可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劇烈。

他一個處理不好,她就有種會成了泡沫的錯覺。

錢奕鳴腦子裡組織着語言,讓語氣盡量放緩放慢,帶着幾分的安撫,道:“柔柔,你聽我解釋。

我知道你發的誓言。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我才決定帶你回一趟石原市的。

周自珍不該成為你人生的噩夢,如果跨不去這道坎,你這輩子都要受她的制約和影響!

柔柔,你看看你現在,只不過是提了提她的名字,就變得如此慌亂和害怕。

這種恐懼情緒,只會隨着你年齡的增長,隨着你的得失心越來越重,而跟着無限擴大化。

柔柔,這個誓言,我們先管不管它是否合理,其實,早就不存在,不是嗎?

你看啊,柔柔,當初周自珍讓你不回石原市,是因為顧文韜也在石原市。可是,他現在在京都,在省城,你早晚也要考上大學,也會去到京都,仍舊會遇到顧文韜。”

“我,我,我其實也可以……”曾以柔有些氣弱地想要反駁着。

錢奕鳴一個眼刀就橫掃了過去,嚴厲地訓斥道:“難道,你到時候,還要跟周自珍發誓,自己一輩子不跨進京都一步嗎?

你不要跟我說,你會發這樣無聊的誓言!

我們這個暑假在一起努力了這麼多天,還去省城折騰了一趟,回來你都發高燒了。

這些是為了什麼?

就是為了考京都大學!

你要是現在就給我打了退堂鼓,你以後就不要叫我奕鳴哥,我根本不認識你這個遇到事情只知道逃避的傻瓜!”

曾以柔的小心臟縮了縮,膽怯地應聲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想一想而已,對不對?給我收起你這個窩囊的想法。”錢奕鳴繼續兇狠地瞪了她一眼,“剛才說的,只是其一。

其二,是周自珍主動違背誓言的!她讓你發那樣的惡毒的誓言,應該,是要放過你,不會再對你出手吧?

可是,她卻主動違背了這個對等的條件!

也就是說,這個誓言已經不存在了!

你還要古板地為了這個不公平的誓言付出多少,才肯放過自己?!”

曾以柔狼狽地後退了好幾步,勉強靠着車廂壁才站住。

“誓言不存在了?!

事情是這樣子嗎?

可是,明明之前,之前,對,之前,在省城的時候,周自珍還因為質問我沒有遵守諾言的!

我,我,我還是回去吧!”

“你給我站住!

曾以柔!

我說的這麼明白了,你還要自我封閉到什麼時候?

算了,我還是慢慢地跟你掰一掰這件事到底該怎麼算吧!”

錢奕鳴對這樣鴕鳥性格的曾以柔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他一直瞞着,不告訴自己這趟出行的目的地,就是怕自己無法說服她,反倒會心軟妥協。

沒想到,還真預料到了。

他不能功虧一簣呀!

“柔柔,你現在是不相信我,對不對?

好吧,那麼我們來回憶一下,當初你跟周自珍說這些話時是怎麼樣的情景!

我根據你跟我說過的話,來推測一下,當時,周自珍應該是要求你離開顧文韜,離開石原市,就不會對你出手,允許你繼續讀書,對不對?”

曾以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知道自己對周自珍太過於敏感了。

這並不是她對這個誓言這麼重視的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重生了。

前世,她命運慘淡多劫,孤苦伶仃,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神呀命啊之類虛幻的東西。如果真的有,為什麼要對她如此的嚴苛和無情。

可是,她重生了。

她從一個無神論者,一下子就升級到了有神論者,深深地信奉,因果輪迴,人在做,天在看,不是沒有報應,只是時候未到而已。

所以,她對這個誓言特別的看重。

她不想,也不允許曾若蘭的生命再因為自己而又任何的波折。

但是,如果真如錢奕鳴所說的,她的那個惡毒的誓言已經不存在了,那不是意味着,她就不用有這麼大的心理負擔,不用讓曾若蘭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飽經不該有的報應了嗎?

都說當媽媽的會為子則強,她這個做女兒的也可以為了媽媽變得更加堅強。

她深呼吸,不停地對自己說著:冷靜,冷靜,冷靜!

好像咒語真的實現了一般,原本因為驚慌失措而心驚肉跳的心臟慢慢地恢復了平靜。

她在睜開眼睛,看向錢奕鳴時,至少面上除了蒼白,並沒有了慌亂。

她勉強鎮定地回答道:“是的!但是,周自珍對我說,要麼自願離開,要麼被迫離開。只要我發下毒誓,就可以允許我轉學,而不是學校讓我退學。”

錢奕鳴看着曾以柔漸漸地平靜下來,目光里都是鼓勵和支持,繼續循循誘導道:“就沖這一點,你們這條誓言也應該過了保質期。

你看,她出手了,讓人扣下了你的高中錄取通知書,讓你無法再繼續讀書!原本,你發下誓言,不就是想能夠繼續有書讀嗎?既然必要條件不存在了,那麼誓言也就不成立了!”

曾以柔緊張地追問道:“可是,我還說過,我不會再見顧文韜,並跟他有任何聯繫的!結果,這半年,我都見了他好幾次,現在跟他合作開書店,期間還收了他的不少好處,我,我,我,當時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每次遇到他,好像許多事情就那麼自然而然地就發生了,都沒有想過要阻止。

我以為自己只有不喜歡他,不再踏入石原市,就會沒有事情。

誰知道,會節外生枝,還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