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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了。”我頓一頓,又換個角度來說:“長煙哥哥,你想,我們雖說是復國,卻幾乎等於重頭建立國家,沒有可用的人才不說,就連資金都要靠言家撐着,這等於命脈被他人扼住,隨時都有再度顛覆的危險。依我看,言家的資金我們當優先考慮兩件事,第一,民生,第二,要想辦法用錢生錢,等我們國庫充盈有持續的入賬時,再考慮建設其他才更妥當。”

暮長煙欲言又止,我先前讓言域也迴避就是為了將這件事跟暮長煙說透,便要他開誠布公,有話直接說。

“陛下,不是長煙不願說,正如陛下之言,玄蒼百廢待興,現下又無人可用,更是免不了顧此失彼。民生與財政均為治國大計不容忽視,可若無國防,只怕依舊戰亂不斷,民不聊生,財政也要堵住戰亂缺口,只怕是……哎!總之是難以周全。”

我問暮長煙:“所謂戰亂,可是擔心帝衡與夜幽來犯?”

暮長煙遲疑片刻才說:“帝衡辰王爺與長煙尚有交情,長煙可保帝衡五年不來進犯。”

我伸頭看一眼帳外遠處雷念的營帳,再回頭笑着對暮長煙說:“依長煙哥哥所見,夜幽賢王在我們手上,夜幽可敢輕舉妄動?”

暮長煙精神一振,“原來陛下竟是早做了如此打算?!”

我剛喝到嘴裡的茶水差點噴出來,忍住了之後哈哈一陣笑,“哈哈,長煙哥哥,我雖然不算太笨,但也沒有那麼深的思量,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見你能保帝衡短時間不來侵犯,自然而然想到賢王既然自己送上門來,我們也可以順水推舟利用一番而已。”

暮長煙一掃先前的陰霾說:“只要賢王被我玄蒼做質子押在手上,夜幽當不會輕易向我玄蒼開戰!”

“那便好。”我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們就以五年為限,至於這五年當中,我們也不能全然不做布防,就讓喬蘊在玄蒼各處設立農閑兵營,在農閑時,讓百姓中的男丁都去兵營操練習武,我們則為他們發放補貼,一來可緩解農閑時百姓青黃不接之苦,二來全民皆兵,卻不編製軍隊,帝衡夜幽當不會過多在意,五年後我們以合適將領統領兵部編製布防時,也就有了足夠的人力支持。”

我只不過說了個常規的法子,卻似乎給了暮長煙醍醐灌頂的效果,之間他肅然起立,端端正正對我跪下,磕了個極響的頭。我趕緊去扶他,“長煙哥哥你這是做什麼?”

“陛下!”暮長煙抓住我的胳膊,聲音略顫抖的說:“先皇在天有靈,知陛下有如此治國大略,也會深感安慰吶!我玄蒼復起有望,全仰仗陛下了!”

我略感汗顏,將暮長煙扶起來,又與他討論了一番,喬蘊和余顯廷以及在玄蒼候着的一眾臣子的長處短板。

難怪暮長煙不讓喬蘊統領兵部,喬蘊忠心十足,執行力很強,但是遇事衝動莽撞,總要暮長煙給他講清厲害,這樣的人掌管兵部確實不妥,頂多也就繼續管理甲兵,做個衛尉卿也算是抬舉了。但我卻認為兵部反正也暫時只是擺設,誰管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余顯廷的長處跟短板也是特別明顯,長處便是做事細緻不怕麻煩,短板就是沒什麼大局觀,做個太僕寺少卿尚可。與喬蘊一樣,余顯廷也是極其忠心的。

至於其他人,暮長煙大概說了,我也沒能記住,畢竟沒看到人,等以後見到真人,我再來一一對應即可。但暮長煙說了一遍我卻總結出一點,暮長煙用人只看忠心與否,並不過分看重才幹與能力。

“言少主傾力相幫,陛下可與他商議過讓他任職何部?官位如何?”

暮長煙這個問題我是思考了幾天了,言域自從離開言家陪我一道上路,就沒有提過任何要求。他只是沿途賞景邀我品評,或感懷心事與我訴說,從來不提言家為我出力,要我給他個官位什麼的。他不提,是他的氣量,我若不說,就是我不懂道理了。

我告訴暮長煙,這兩日我便會與言域商議,暮長煙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問我:“依陛下看,言少主能否作為日後統領兵部的人選?”

言域?兵部尚書?我腦補了一下,言域的性格跟兵部尚書怎麼都不搭啊,但言域確實武力超群,又是我玄蒼重建的最大投資人,難怪暮長煙會有這樣的考量。

我不置可否,只說:“待我問問他的志向吧,若他有意過閑雲野鶴的日子,我硬將他捆上高位,他也斷然是做不出成績的。”

這晚的討論就此結束,近來暮長煙夜夜都要來問我國事,我已經好幾天沒顧得上玄瑚了。好不容易今晚暮長煙算走的早一些的,玄瑚趕忙過來拉了我的袖子,說讓我帶她去找雷念聊天。

自從我跟雷念不愉快後,雖然我也帶玄瑚去找過他,但都是幫玄瑚傳話去的,我自己跟雷念已經無話可說。但只要玄瑚讓我去,我總還是要去的,每離靈木谷更近一步,就是離玄瑚離我而去的日子又近了一分。

往雷念營帳走的途中,玄瑚環顧周圍,感慨道:“薇姐你好厲害,長煙哥哥跟你討論的事情,我都沒有聽懂,你卻總有辦法。”

我笑笑,心想哪裡是你不懂,只是你心裡時時只想着雷念,沒心思理會其他的人和事罷了。

等從雷念那裡回到我自己帳內,言域早已斜躺在軟墊上睡着。我取了薄被輕輕為言域蓋上,卻將言域驚醒,他揉揉眼睛見到是我,暖暖一笑道:“你回來了。”

“嗯,既然困了,言大哥為何不回自己帳內休息呢?躺在這裡若是着涼可怎麼好?”我說著去摸摸矮桌上的茶壺,裡面的水也快涼透了。

言域拉了我的手道:“為兄在你眼中竟是如此體弱之人嗎?”

我被他拉着坐在他身旁,看他這個唇紅齒白的俏模樣,也實在是沒辦法將他的臉跟他一身高強武藝聯繫上。

“你笑什麼?”言域抬手刮一下我的鼻尖。

我摸摸鼻子說:“言大哥大約是不知道自己生的多麼俊俏,就算你的身子骨再強健,看到你的人,也總要對你生出股子我見猶憐的情愫的。”

“哦?”言域挑起一邊的眉毛,“若是旁的人膽敢評說我這副皮相,怕是已被我割了舌頭。”

我趕緊捂住嘴,言域又拉下我的手輕道:“但你若喜歡看我這皮相,我心裡卻是十分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