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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被老鼠咬了一口就生了病,雷念又說青川的病症類似疫病,這兩個信息相結合,我心中基本確定,青川得的應該就是鼠疫了。

寒戰高熱,神智模糊,但是並未咳血,皮膚也未見病變……

我問言域:“若我沒有記錯,鼠疫大致有三種,青川這癥狀是較輕的一種,所以用風寒藥方也壓制了這麼許久。”

言域道:“不錯,既疫病起源是天蠍宮地窖里的老鼠,我這就帶人去放毒鼠散。”

見言域要走,我忙拉住他,“言大哥,傳信出去通知賢王速將已經染病和可能染病之人盡數關進天蠍宮隔離,另外通知國師將玄蒼的大夫和滅鼠成藥調撥過來,病鼠八成已經四散出去了,不能只盯着天蠍宮一處。還有,令大夫對應三種鼠疫將葯配好,至於藥方,一定要賢王親自過目!”

言域慎重的點了頭,我才將他放開,目送他闊步離去。

“青川。”我再轉頭回來望向臉色蒼白的人問:“將你宮裡的軟棉布全部出庫,令所有婢女帶好剪刀針線半個時辰內正廳外空地集合!”

“是,陛下!”

青川得令離開,我又對長染說:“長染,你速去準備生石灰,帶二十個侍衛,將天蠍宮內外鋪滿生石灰,任何一處都不能遺漏。生石灰若不夠,就傳話叫外面的人送來。”

“是,陛下!”

我坐在青川屋裡閉目自省了許久。

玄蒼滅國十年,原本屍骸遍野,明處的雖然已經收拾清楚,可暗處還藏着多少?即便那些屍骸都已經化作白骨,可若是陰暗潮濕之處,也還是容易滋生病菌,再加上我確實未曾下令春耕同時加大滅鼠力度……

治國並非兒戲,我究竟還有多少疏漏?而我的疏漏又會衍生出多少問題?

說到底,若由天蠍宮開始爆發出鼠疫,這歸根結底,也只是我沒有治國經驗所導致。

情況緊急,多想無用,在正廳門外婢女集合後,我親往講解一遍口罩的做法,要求每個口罩要里外兩層並塗抹上大夫調配的葯湯。

在婢女們按照我的要求抓緊製作口罩時,我又吩咐侍衛於天蠍宮各院落都起了鍋灶,從今夜開始,每個人換下來的衣物必須以沸水浸泡殺毒。

下午便不斷有病患被送入天蠍宮,大夫立即為這些病患診脈,根據癥狀喂下早已熬好的對症湯藥。

無論是否患病,婢女製成的口罩都會分發下去,每人佩戴。

晚膳我讓天蠍宮膳房直接做了大鍋飯,宮內與外隔離的人輪流吃飯,用過的碗筷全部開水燒煮後方可再用。

只是青川這天蠍宮的主位生病,確實阻塞了天蠍宮管轄民間疫病病情的上報,夜裡雷念總算帶了最後一批人回來,這批都是天蠍宮轄區的百姓。

見雷念臉色實在慘白難看,我迎上去問:“生病的都找到了?”

雷念搖了搖頭,“就近的罷了,我回來是想告訴你……”雷念四下掃視一遍,周圍的侍衛正由青川和長染領着撒生石灰。

再望向我時雷念讚許的點了個頭,“我要說的,你已經準備了,如此便好,我要徹夜搜查,不與你多說了。”

說完雷念轉身要走,我忙說:“你等等--

!”

雷念回頭問:“何事?”

“你隨我來。”

周圍人多不便說話,我對雷念說完使了個眼色,雷念也不多問,跟着我一路走進無人的院落側面廂房裡。

我將手腕伸出說:“你臉色不好,喝了血再去,不然我不放心。”

雷念輕笑一下,握住我的手腕說:“我還沒時間給你畫兄長行軍路線的預測圖。”

“難道你還會賴我的嗎?”我也笑了。

“也許——”雷念拖個長音,我對他一挑眉,他又笑着說:“也許不會。”

雷念看向我手腕時,眼尖的瞄見我指尖上的小小傷口,他用拇指撫摩一下那個傷口道:“我方才見青川有力氣與侍衛一道鋪生石灰,便知道是你給他飲了你的血。”

我說:“現下即便知道是鼠疫也沒有完全對症能夠保證治癒的葯,青川試了我的血若能痊癒,這疫病也就並非無法了。”

“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再用你的血。若一定要用,也要當心,不要被人看見。”

雖然我心裡覺得雷念流露關懷之情有那麼點怪異,但現在並不是討論這等小事的時候,我便點一下頭,“好,我知道了。”

本以為雷念會取出匕首割我的手腕,可他只是用那匕首在我指尖傷處輕輕一點,而後將我的手指含入他的口中。

手指傳來被他舔舐的酥癢感覺,我本能想抽回手,他卻握緊我的手腕阻止了我的動作,並含笑戲謔的瞧着我的臉。

尷尬之下,我只能轉開眼不看雷念。

吸吮完畢,他又嘬了一下我的手指道:“我還當你是女兒家身子里藏了個粗鄙的大漢,原來你也有這含羞帶怯的時候。”

我怒而瞪他,“你說這種話不怕我找言大哥削你?!”

“啊~言域啊~”雷念仰起頭,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言域對你確實忠心,但我也與他周旋了這麼久了,你當他如今還狠得下心對我動手么?”

“哈哈!”我抽一抽手,還是抽不回來,只能嘴上使勁說:“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清楚,沒有人會上你的當!”

“難道皓淵不知道我的為人?”雷念反問,問完又道:“我吃得下皓淵,自然也吃得下言域。至於你,我不過對你沒動那個念頭罷了,否則,你以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

指尖傷處又溢出一絲鮮血,雷念伸出舌尖將最後這一絲血舔去後放開手,遞給我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轉身走出廂房。

這不是自大是什麼?

也不過就是個皇族王爺,武功還不錯,能領兵能打仗,有點小聰明,長的還可以,身材……好像瘦削本身也有一種病態的美感……

儘管如此,言域跟皓淵又不是一類人,皓淵見一個愛一個,言域可是又深情又專情,哪會那麼輕易被你搞定?

再退一萬步來說,你雷念一個男人,動不動就瞄準另一個男人做目標,這不奇怪嗎?你就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和身為男人的傲氣傲骨嗎?

甩一甩頭將這一腦袋的問號拋卻腦後,我還有正事要做,誰要在這無人的廂房裡去研究雷念那些花花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