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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蠍宮爆發鼠疫,為平此時耽誤了我原本的出巡計劃。

等到疫病平息時,春耕已經全部結束,就連防治病蟲害的舉措龔馳都已經做完了。

後面三宮管轄範圍我大約去瞧了一眼,見井然有序,便起駕回了宮。

仲羽正式走馬上任,做起了刑部尚書,果不其然,他一上任就不斷的給我上奏本,朝上這麼多大臣,就連暮長煙的奏本都沒有他仲羽的奏本冗長厚重。

為了不給這個人對我放嘲諷的機會,我每天就連吃飯上茅廁的時間都帶着奏本看。

暮長煙變了,其他各部事務他還會代我批批奏摺的,可是仲羽刑部的奏本,暮長煙常常一處批註都沒有,完全要我自己去看,自己去批。

仲羽的字跡是工整漂亮的,即便這樣,我後來再看見他那一手漂亮的字,本能的就有點犯噁心,頭暈,想吐。

言域晚我一步回宮,回來就瞧見我苦大仇深的樣子。

我把手裡的奏摺合起來,撲到言域懷裡哀嚎:“言大哥!求你救救我啊!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從小就是個法盲,我根本看不進去這些律法條例,實在是太難懂了!又難懂,又那麼多字!怎麼看啊!我要死了啊!”

言域輕笑着在我腦後撫一撫,接下我手裡的奏本打開說:“仲羽這一腔高遠志向憋的太久了,初一上任定要累你一陣子的。”

“啊……”我慘叫着離開言域的懷抱撲倒在床榻上。

我真的不是誇張,我真的快死了。

如果再沒有人幫我處理這些個東西,我真的要死了,真的。

眼淚不會騙人,我撲在床榻上真的哭出來了,慘兮兮的,眼淚停不下來的那種。

言域坐到我身旁,拉一拉我的胳膊。

我哭道:“言大哥,你讓我哭一會兒,我真的崩潰了!”

“那你就來我懷裡哭,讓我好好瞧瞧你。”

溫柔的話被言域含笑說出,我才驚覺言域跟我也至少有十天沒見面了。

從床榻里爬了起來,我抹掉臉上的眼淚,拉着言域的手說:“言大哥我想你了。”

言域笑出聲來颳了我鼻子一下問:“真的想了?”

我趕緊點頭,“想了,真的,特別想。”

又見言域垂目低下頭去,雖然依舊笑着,他口中卻輕道:“我想你倒是真的,便趕着回來了,也想着最近說什麼都不出宮了,好好陪你。”

什麼意思呢?不相信我想你嗎?

算了,還是不要說破,言域這麼敏感,萬一我那句話錯了,豈不是更頭疼。

我便又“啊!”了一聲,哀嚎着再次撲進床榻里大喊:“我不看奏摺了,我再也不想看奏摺了!”

“你不看怎麼辦呢?我去跟國師說一說讓他幫你?”

“國師變了!國師真的變了!他以前總是幫我批奏本的,但是仲羽這些他卻都說仲羽說的有理,仲羽說的可行,然後就丟給我了,可是我又不能一口氣全准了,那也太不負責任了,所以我就一條條的老老實實的看,看到現在我眼睛都要瞎了!”

言域摸一摸我腦後的頭髮道:“我已命湯池準備了熱水,你去泡一會兒,等你回來,這些奏本我念給你聽,你告訴我怎麼批便好。”

我頓時感覺自己有救了!

言域的聲音溫柔好聽,有他來給我念,幫我下筆,那我是躺着聽還是卧着聽都比坐着看要舒服的多!

笑着對言域說了個:“謝謝言大--

哥!”後,我就要跑去湯池。

手被言域抓住,他將我扯了回來,坐在榻上仰頭看着我。

我被言域的深情凝望看的有些不知所措,訥訥道:“怎……怎麼了?言大哥你有話說?”

言域長睫遮眼,就這麼仰着頭將雙眼輕輕合起,略帶紅潤的嘴唇則微微開啟一條縫隙。

……

我要是還不明白他的意思,那我就是頭蠢驢。

有一就有二,有三就有四,凡事一旦開了先例,後面再想叫停就變得十分困難。

矯情我也是不大會的,上一次跟言域吻過,我就知道會有今天,會有很多很多個下一次。

所以我心裡也只是片刻的猶豫,過後就走到言域分腿而坐的兩腿當中,將兩手放置在言域雙肩上,望着他這一臉的柔情與期許,將唇蓋在他的唇上。

雷念真的幫了我許多的忙,吻到言域呼吸不穩時,我摟住言域的脖子將唇移到他耳邊問:“雷念那邊,你怎麼想?”

言域當真就雙肩緊了一緊,臉上泛起的桃色也頃刻褪去,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待我退後一步再看時,言域明顯糾結起來,眉頭微蹙,嘴唇抿起。

我故作輕鬆道:“以後我們還是稍微注意點,不能再被他撞上了。”

言域想了許久,沉沉的點了一下頭。

為了讓我聽奏摺不至於睡着,言域想了很多法子。甚至還有一些匪夷所思的。

比如我每看完十本,就讓我給他扎個奇怪的髮型。可惜頭髮弄得再奇怪,都絲毫不損言域的美色,玩了幾次我發現言域根本就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找不出難看的時候,於是作罷,再也不玩。

再比如,每二十本,言域就站直了將一條胳膊水平放置,而我就掛在他胳膊上盪鞦韆玩。這倒是很能緩解我的疲勞,我明知道幼稚無比卻還是玩的十分入迷。

還有,每一百本,言域便跟我一同到後花園裡種下一棵桃樹。

言域說,其他的都可以換,一百本一棵樹是以後都要做的,若我沒空,他便來種。

言域說,等到玄蒼真正雄起那一天,我看到皇宮裡到處都種着桃樹,那我這治國的苦和累,也都會化作朵朵盛開的桃花,芳香蔓延,餘韻悠遠。

至於雷念那裡,言域給我做了幾個可以密封的血玉瓶,我隔三差五放點血進去密封,再命人快馬送給雷念。這個辦法非常有效,帝衡產的上等血玉果然是保溫保鮮的好東西。

入夏這日,雷念領兵歸來,未傷一兵一卒,將夜幽兵全部驅逐並設下邊境關卡。

御膳房的冰窖裡面已經存了許多的海貨,宏儀奉命籌備雷念的慶功海鮮宴,言域則領着十二宮和清衣衛在皇城門前迎接雷念歸來。

慶功宴上,刑部尚書仲羽問雷念如何做到不損兵卒驅逐夜幽兵。

雷念笑而不答,望了我一眼,將問題拋給了我。

我舉起酒杯對雷念敬一敬道:“夜幽攻打帝衡的兵馬,快到三國交界處了吧?”

雷念舉杯道:“回陛下,十日內即到。”

我又問:“你這番驅逐後,夜幽打帝衡兵馬人數增加了多少?”

“呵呵……”雷念低笑片刻,“回陛下,已由三十萬,增至四十萬。”

說罷,雷念仰頭喝下這一杯。

眾臣心中瞭然,雷念這次驅逐夜幽兵一箭雙鵰的用意,既將玄蒼邊境界限劃清,又將這些夜幽兵送到了戰場上去與帝衡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