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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衡罡岳皇城商會會首做媒的親事比我想象的順利,青川大婚了。

青川清麗,溫柔沉靜,布莊家女兒落落大方,款款情深。

這一對金童玉女自幼相識,一起長大,情根深種,如今修得正果,我和言域看着都替他們高興。

未免皓淵找青川家的麻煩,我已經親書了一封信去帝衡,信使回來卻告訴我皓淵並不在帝衡皇宮。至於皓淵去了何處,信使問過,問不出。反正青川這一樁婚事我是要負責搞定皓淵的,信送了去不管皓淵看不看,我這個主婚人都是做定了。

在青川的大婚婚禮上,我見到了青川這對小夫妻的父母。

關於青川這個爹,我是沒有半分的好感,他現在知道青川結婚雖趕來參加,卻私下裡找了暮長煙商量起他的香料生意。

暮長煙對青川的爹也是深惡痛絕,話不投機,私下找我商量過,我讓暮長煙靜觀便可,這個人我自會處理。

婚禮上,我主婚的宣告讀完後,剩下的事都讓言域去打理,我換了身不怎麼顯眼的衣服斜靠在暗處牆邊,含笑望青川領着新娘子跟眾人道謝。

晚宴我也不打算正式出現,還是那身隨性的衣裳,又到晚宴某處牆角靠着牆嗑瓜子,看青川與每個人碰杯飲酒。

長染跟青川交好,小正太褚悅也好像很喜歡青川,這兩人做了青川的伴郎,擋酒擋不下的時候,仲羽和方績也去幫忙。十二宮一個個都是喜慶的樣子,就連宏儀也是神情溫厚,笑着祝福,只有一個白湛,臉色並不好看,青川去敬酒時,白湛還丟了青川一個白眼。

“你好歹是個皇帝,成天躲在牆角窺視,成何體統?”

我於是也像白湛一樣翻了個白眼,這聲音還能有誰?

懶得回頭搭理,我繼續嗑瓜子。

雷念走到我身旁,他這一身守孝的素玄衣倒也算隱蔽,站在我旁邊也沒什麼礙事的。

瞧見白湛一臉羨慕嫉妒恨的又主動跑去找青川斗酒,長染早已醉的渾身桃色盛開,卻還是很仗義的幫着擋了兩杯,然後就見長染身子一軟,正好言域走到近處,大長胳膊一撈,把長染撈起來,叫來侍衛將長染抬了出去。

感嘆言域的溫柔時,我扭頭看了一眼雷念,見他視線正鎖在言域身上,眼中略帶微光。

我將裝瓜子的盤子往旁邊遞出,“嗑瓜子不?”

雷念飄看我一眼,抓了一把瓜子在手上剝。

“你哥那邊,開打沒?”我問。

雷念低頭一邊剝瓜子一邊回道:“兩國數年未曾交戰,再交戰時免不了要先對峙叫陣一番。不過也快了,不出三日吧,應當能收到快馬送來開戰的消息。”

“打個仗還有這麼多道程序?”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慢慢學吧。”

我“嘁”了一聲,瞧見酒席間笑的放浪的青川他爹,便用手指了指那人對雷念說:“青川的那個爹,你去想個辦法,讓他把生意全部挪到玄蒼來做,要讓他永遠不敢再回帝衡去。”

雷念瞥我一眼道:“你要做什麼?”

“我看他不順眼,但看他口袋裡的錢很順眼。弄過來,讓他幫我賺錢,有事沒事再教教他應該怎麼給人做爹。”

“……你這麼無聊么?”

“無聊?”我仔細想想,笑道:“總要有些無聊事調劑一下,--

不然日子豈不過的苦悶無邊?”

聽着雷念剝瓜子的聲音,我偷懶牆根看的都覺得無趣了,他又說:“兩國交戰,你有何打算?”

“有,也沒有。我想聽聽你怎麼說。”

雷念將握緊的一個拳頭伸給我,我不解,他說:“手伸開。”

我照做後,他將他剛才剝的瓜子一股腦放進我手裡後才說:“我養了幾隻病鼠,先前去驅逐夜幽兵的時候,順路去帝衡放生了。”

“……”我蹙了蹙眉,盯上雷念的雙眼,“你這一手也太歹毒了,帝衡百姓是無辜的。”

雷念卻冷笑一聲,輕道:“誰讓他們生在帝衡。不過我已放出消息,我手上有應對鼠疫的靈丹妙藥,若鼠疫爆發,皓淵會來找我的。”

“找你?你開玩笑吧,我這一身的血夠帝衡百姓喝的?”

雷念仰起頭看了看天,又看向我,將攢了一手的瓜子皮丟進我放瓜子的盤裡,後道:“他這次來了就別想走了,你想想把他葬在哪裡合適。”

“雷念!”我怒喝一聲拽住他的手腕,“你瘋了!現在不能殺皓淵!”

“不殺?”雷念又做出苦思狀後笑望我說:“那麼我勢必要去帝衡幫皓淵治鼠疫了,你陪我去?”

“……”

這個傢伙,到底是做的什麼打算?

雷念又笑問:“你難道不想去帝衡?”

“我為什麼想去?帝衡對我來說猶如龍潭虎穴,我去了還不是找死。”

“那你自鼠疫一事之後,於玄蒼廣建女帝祠是什麼道理?龍椅坐的不滿意,你還想再掛上個女帝神教的教主頭銜不成?”

……

我將一盤混了瓜子皮和瓜子的盤子推到雷念手裡,又將他給我的瓜子仁倒進嘴裡,抬腿往我寢宮方向走,雷念便端着盤子跟在我身旁。

回到寢宮書房,坐下喝了兩杯茶我才又說:“國師與皓淵有交情,說是可保玄蒼五年太平。夜幽,我手上有你,你哥也不會輕易來犯。我本想五年內儘力奠定玄蒼根基,沒想到你哥會突然向帝衡宣戰。你哥膽子也太大了。”

“所以這一戰,便打亂了你的計劃。鼠疫一事,你又見玄蒼人對你是多麼景仰膜拜,視你為神仙下凡,於是你便想到了能夠快速壯大玄蒼的辦法。”

我心裡不大爽快,事實上我的打算根本還不算已經啟動,雷念竟然已經看出了端倪。

可我並不知道雷念怎麼解讀我的打算,便問:“你既然看破,我也不想隱瞞,是這麼回事。那麼依你所見,我這個法子好不好呢?”

雷念為我倒了一杯茶後,笑道:“我放幾隻病鼠也要被你說歹毒,可在你這神教的籌謀下,我不過小巫見大巫。”

我總算聽明白了雷念的意思,挑眉問:“你以為我要弄的是個邪&教?”

“戰事起,疫病泛濫,百姓蒙難,若你只做個平常教派雖也可以在帝衡招納信徒,不過說到底也只是隔靴搔癢罷了,三五年內難以壯大到可為你所用的程度。”

我心中默默嘆口氣,雖然我已經在建女帝祠,可這一教是正是邪,是急是緩,我心中確實還在糾結,未曾定奪。

像這樣的事情,我跟言域和暮長煙都是沒辦法開口商量的。也就只有雷念,他看得穿,也懂得使不同的力道,結果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