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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近半月,我實在是有點扛不住了。

連續放血,入葯入酒還要用血畫符,血泡的粟米紅線草珊瑚含片不計其數,無一不是為了變着花樣塞到病患嘴裡去的。而我自己,即便每天吃着雷念給我配置的補氣養血的湯藥,各種補身的膳食,可還是擋不住潑血的節奏。

在一夜暴雨之後,我病了。

高燒不退,神智雖在,卻也是沉睡的多,清醒的少。

放眼所及之處,不是玄瑚就是雷念。

玄瑚這次出現後,說了許多她小時候玄陌對她的種種。無外乎都是年長許多的大哥對小妹寵愛有加的情境,可其中卻夾雜着玄陌每年都要去一次帝衡的雜音。

從玄陌被迫做帝衡人質,到玄陌動不動就要自己跑去帝衡看皓慳,在這其中玄陌和皓慳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雷念不清楚,玄瑚也不知道。

我更是沒興趣知道。

好在玄瑚這陣子消失,只是因為想不通玄陌的事情,她說她只是難過,又不想在我和雷念跟前哭哭啼啼,便一個人在黑暗中睡了許久,直到此時總算是想開了些,才又出現了。

但是玄瑚是出現了,我卻還沒來得及再好好跟玄瑚說一說話就山崩一般病倒。

眼下我正是女帝神教的創教神女,那婁清玄被雷念遊說的動搖,我正準備面見他,另外五個督主也差不多有了人選,我還沒顧得上仔細跟雷念討論……竟然就就病了。

教主必須是金剛不壞之身啊,怎麼能病呢?

雷念在我醒時告訴我已經對外謊稱是他自己未稟明“天宮”就匆忙“做法”而觸怒了“諸神”導致諸神“降災”,因此要承受“天劫”,我與他“仙侶情深”,所以要與他一道閉關,親自以三種聖物做法來為我的辟邪天將度化災劫。

把我聽的目瞪口呆,虛弱的問:“前面那些說辭就算了,三種聖物是什麼東西?”

雷念吹散了一匙湯藥的熱氣,喂到我嘴邊說:“長生符、辟邪曲和回春一夢。”

“什麼玩意兒?”我為什麼有一種又穿越了一次的不真實感?

“你的血,對於一些年邁將死之人也有奇效,不過這樣的人與我一樣,一旦停止飲血便會喪命。長生符便是為年邁將死之人續命之用。”

我總覺得不大對,可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只能愣愣點頭。

雷念又餵了我一口葯說:“你會彈琴,又會一些奇奇怪怪這世人沒聽過的曲子,我會準備聽曲所需混入你的血製成的丹丸,事前找個由頭讓他們吞了,便可讓人誤以為是聽你的琴曲,治癒了各種邪病。”

“哦,這個有點厲害啊。”我由衷嘆道。

又被雷念餵了口葯,他又道:“只是最後這回春一夢,有些麻煩,外傷需你觸碰才可慢慢復原。所以若非必要,此聖物就不與人展露了吧。”

啊,這麼回事,我恍然大悟道:“有這三樣聖物,別人想不拿我當神仙看也不行了。”

說著我就自己坐起來了點,雷念一看我有力氣做起,便一股腦把葯碗塞到我手裡道:“神仙會生病么?”

我不滿的小聲嘀咕道:“不就讓--

你餵了幾口葯,至於說翻臉就翻臉么?”

“幾口?你可知你近來昏睡了多久?你昏睡之中這些葯是自己跑到你嘴裡去的么?”

這嬌生慣養的王爺……

我目光找到正在書案跟前不知道在看什麼的玄瑚,道:“玄瑚,你究竟是怎麼看上這個人的?”

“啊?”玄瑚被我問的愣住了,“薇姐你說什麼?”

“算了沒什麼。”我無趣的說完,把一碗葯咕咚幾口灌了下去。

喝了葯想睡覺,睡到半夜被雷念喚醒,我見他手上捏着一個紙條便問:“玄陌又射箭了?”

“嗯,不是好事,你清醒一下我再與你說。”

我覺得我挺清醒的,但還是坐起身甩了甩頭揉了揉眼睛然後睜大眼睛看雷念,表示我醒了。

雷念才糾結道:“皓淵又失一城,匆忙回撤時沒有顧得上兩個孩子,言域雖將孩子救出,但因言域有傷,半途被皓慳派去前線探消息的影衛捉拿時不敵,連同兩個孩子一道被送進了皇宮。”

……

“影衛,不是玄陌的手下么?他攔不住?”

雷念道:“他得知時,已晚了。”

我翻身下床,膝蓋一軟,雷念上來將我扶住勸道:“皓淵會去將孩子要回的。”

“皓淵就他媽一個傻!b!”我指天指地的罵完,氣息不穩顫抖的說:“影衛都是皓慳的人,這消息玄陌告訴了我,可他能告訴皓淵么?皓淵現在說不定正找了幾個美人撫慰他戰敗的心傷,我的孩子是死是活,他根本就不會在意!”

“不行,我要進宮去。”我竭力自己站住,推開雷念的攙扶,就要彎腰去穿鞋。

雷念卻又按住我的肩膀道:“皓慳對你不會像皓淵那麼客氣,現在孩子在皓慳手上,他絕不會輕放了你。”

我再度推開雷念的手道:“我不需要他們對我客氣,如果皓慳想要我的命,我送去就是了,有皓淵在,他不會讓皓慳殺了你的,你答應我,只要有機會,便將孩子送回玄蒼,交給暮長煙。”

“你糊塗了,皓淵也不會讓皓慳殺了你!所以這宮要進,但不是現在,我們應該立即去找皓淵。”

“皓淵?”我真是聽見了今天最大的笑話,絕望的看向雷念問:“好,就算你說得對,我們去找皓淵,皓淵帶我們進宮去要孩子,這一切都說得通。我問你,言域怎麼辦?”

“……”雷念蹙眉道:“言域他……”

“言域受了鞭刑,歷了戰火,救了孩子,碰到影衛免不了又打了一場,現在言域是什麼情況玄陌可說清楚了?”

雷念道:“這密信寥寥數語寫不全也是有的,你不要胡思亂想自己亂了方寸。”

“雷念。”我頓一頓,站起身凝望他道:“我沒有混亂。我相信,皓慳見不到我是不會動孩子的,玄陌雖對皓慳效忠,他也一定會暗中護着孩子。但是,有誰會因為什麼原因能夠留言域一條命的?玄陌的分量,能既保孩子又保言域嗎?”

雷念眉頭蹙的更深,半晌後嘆口氣道:“你言之有理,可我還是不能讓你就這樣進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