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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穎小澤被言域和乳母婢女悉心照料着,又恢復的白白嫩嫩,會捏着我的手指咿咿呀呀跟我打招呼了。

老問題依然存在,孩子們乍看到我還算乖巧親近,不出半個時辰,就嗷嗷哭着要找言域。

乳母上二樓來瞧過,說孩子只是要找爹爹,並不是要吃奶。可言域偏偏出了移星樓去,也不知道他人在哪,我怎麼哄,孩子們都還是要哭要鬧要言域,要就要吧,還一個勁揪我的頭髮,恨不得把我薅成禿頭。

雷念大概是聽見哭聲不止,也下了樓,帶着身酒氣將小穎抱起,被小穎拽掉一撮頭髮後,雷念又跟我交換,他將小澤抱了,一嘴酒氣去哄了半天,小澤竟然被雷念哄的止住哭聲,還咯咯笑了起來。

我懷裡的小穎卻是我抱了不行,乳母抱了不行,婢女抱了不行,雷念抱了更不行,揪頭髮拳打腳踢……

聽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上二樓,我趕緊回頭去看,見到言域,我慌忙抱着小穎跑過去,言域接下小穎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低低哄道:“好了好了,爹爹回來了,不哭了,不哭了……”

小穎哭聲戛然而止,這簡直如同什麼魔法一般,看的我瞠目結舌。

見小穎也去拉言域的頭髮,我本以為她會將言域頭髮也揪掉兩撮,可小穎卻只是握在手裡玩,並沒有用力,似是怕拉疼言域,十分乖巧懂事的樣子。

跟剛才在我懷裡的小穎,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

雷念抱小澤走到言域身邊,兩人面對面的掂着倆娃,也不知道雷念是不是喝多了,竟然開始向言域討教育兒經。

“欸,言域,這女娃跟男娃就是不太一樣啊,我懷裡這男娃比你這女娃大一圈呢,是不是平時吃的也比女娃多啊?”

言域蹙了蹙眉,一副不願搭理雷念的樣子。

可言域不吭聲,雷念懷裡的小澤卻如同聽懂了一般,“唔——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喲,你也承認你吃的比姐姐多啊?”雷念將小澤往小穎處靠一靠。

小穎一巴掌將小澤拍開,小澤“哇”一聲,又哭了。

我:“……”

雷念:“哈哈哈哈,哎喲好了不哭了,姐姐跟你玩呢,好了好了不哭了啊~”

言域憋了許久,輕道:“你……你這樣抱,他不舒服的。”

“嗯?”雷念看一眼言域,“那該怎麼抱?”

“你左手……胳膊托着腿,手掌要正好托住臀……不是這樣……這樣也不對……唉,你看我,你看啊!”言域越教越急,“你不會抱就不要抱了,他嗓子都要哭啞了!”

“哪裡啞了?聲音很洪亮啊!”雷念又換一換姿勢,“是不是這樣抱啊?”

我就在一邊傻站着,言域將她已經哄好的小穎交給我,我趕緊抱住,言域便去托着小澤,把雷念的手調整好,再撤下他自己的手。

小穎又揪我頭髮,疼的我“哎呀”一聲。

言域又趕緊過來,想了想之後,才抓着我被小穎扯住的頭髮,哄小穎鬆開手後,又將小穎接了回去抱好。

雷念又湊到言域跟前,“現在孩子還吃奶嗎?”

我心想,廢話。

言域道:“要吃奶,也要吃些米糊一類。”

“哦,可以吃肉嗎?”

我:“???”

言域:“……不行。”

雷念:“為什麼不行?”

言域嘆了口氣,“不行就是不行。”

“哦……那可以喝酒嗎?”

“……”

我覺得言域就要踹雷念了,言域卻說:“你把孩子放下,上樓去吧,你酒氣太重了,小穎不高興。”

雷念瞪着眼睛瞧瞧言域懷裡的娃道:“她哪裡不高興了?你怎麼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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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總覺得雷念是有點醉了,就走過去對雷念說:“把孩子放回搖床去吧,孩子該睡了。”

雷念瞥我一眼不理,又用胳膊肘頂一頂身旁的言域說:“孩子讓她自己去照顧嘛,我們上樓去喝酒,如何?”

言域道:“不喝。”

“不要怕嘛,我又不會灌你酒。”

“不喝。”

“那,等孩子睡著了我們再喝?”

“……不喝!”

我趕緊扯一扯雷念袖子,“算了,快放下孩子,我陪你喝。”

雷念口中“嘖”了一聲,終於走到搖床前把小澤放下,見他還要去找言域說話,我忙囑咐一句:“言大哥早些休息。”後,將雷念拽上三樓。

到桌旁坐下,雷念倒了兩杯已經在小爐上溫熱的酒問:“他這終日悶着,我逗他說說話罷了,你拉我做什麼?”

“言大哥心裡煩悶,你不要惹他,讓他靜一靜。待他想通了,慢慢的會好的。”我說完,喝下一杯酒。

卻覺得這酒比以往喝的都要兇猛,嗆了一口,咳嗽起來。

“哈~”雷念見我如此很是高興,“這酒是金笑嵐獻給你的,說是珏金樓的招牌陳釀。”

“珏金樓?就是元啟調戲姑娘得罪計震的那個青樓?”

雷決點頭笑道:“你記性向來不好,這樁事你倒記得清楚。”

“可不是,自打決定要計震的人頭,我來來回回把他那些破事都回憶了好幾遍。怎麼,金笑嵐跟珏金樓也有關係?”

雷念再為我斟酒道:“金笑嵐,珏金樓,都有個金字,你當是巧合?”

“啊!珏金樓是金笑嵐開的?!”

“正是。”

我這番想起來了,雷念舉薦金笑嵐時告訴我他是開青樓的。這就對上了。

“一個大男人開青樓?不該是那種濃妝艷抹的媽子老鴇開青樓才對嗎?”我後知後覺發問。

雷念手越過窗欄,向外一指。

所指之處,正是金笑嵐狂喜亂舞的雲梯高台。

雷念道:“大男人,你確定?”

“呃,雖然瘋癲了點,也是個男人吧……而且,金笑嵐應該是六督主里年紀最小的一個,珏金樓應該有些歷史了吧?是他家的祖業嗎?”

“並非祖業。珏金樓上一任老闆,也就是老鴇媽子,慣愛賭,將珏金樓輸給了金笑嵐。那時珏金樓當中一字還是驕矜的矜,金笑嵐接手後,改成他的姓。”

啊原來如此。

“遠離賭博場,勤勞奔小康。”我由衷感慨道。

“你說什麼?”雷念沖我挑眉。

“沒。”我擺擺手,“沒什麼,瞎說的,不要在意這些。”

“不過那老鴇媽子就靠珏金樓過日子,輸了之後反悔,找人要砸珏金樓。”

“啊?”我被吊起胃口,跟雷念碰杯喝酒後道:“然後呢?”

“鬧事的,以及老鴇媽子,被金笑嵐養的龜公活活打死,棄屍荒野。官府查來,金笑嵐隨便指了幾個龜公去認罪,自己未損分毫。”

我再看看雲梯高台上那連天連夜旋轉跳躍不停歇的身影,“那他也算有些手段。”

“嗯。可是計震跟珏金樓那老鴇媽子有交情,計震便將金笑嵐關押了兩個月,還用了刑,還是珏金樓里計震的老相好求情,計震才放了金笑嵐一馬。”

“又是計震?!”我都驚呆了,“這計震怎麼四處得罪人?”

“武夫出身,無甚德行。待計震落到婁清玄手裡,金笑嵐也定不會袖手旁觀。這計震,死相怕是要很難看了。”

光是聽着就很刺激,我跟雷念再又碰杯,雙雙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