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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的午膳不過是雷決來玄蒼後我們一道隨意吃的一頓飯,重頭戲其實是在晚宴。

我瞧着雷決沒什麼話,夜幽這邊的使臣又多少都有些疲累,方才那聯姻的風波平息之後,便宣布散席。

言域已經讓御膳房備了糕點送去夜幽各使臣的居所,因為都是別國臣子,他們統一都安排在皇宮另一側的宮院里,只有雷決他身邊的侍衛婢女被我安排在了賢陽宮旁的琉光閣。

我這皇宮裡的寢宮,若按大小派頭排序,第一的是盛乾宮,也就是玄蒼先皇的寢宮。第二的是正乾宮,就是我的寢宮。第三的就是琉光閣,這個宮院比較特別,不像其他宮院多為一層建築,琉光閣是多層,主樓五層,兩側各一三層耳樓,主樓一樓為花廳,頂樓為居所,視野開闊,除了上樓累點沒其他毛病。

如果不願意上樓,這主樓穿花廳而過,後面也有院落和一僅做起居用途的樓,高度兩層,比前面的五層主樓單層面積還要大一圈。

所以琉光閣五層樓的頂樓和內院兩層樓的起居用樓都是布置出來的,至於雷決要怎麼住,憑他自己的喜好了。

一路與雷決並行到琉光閣門前,雷決仰頭向主樓樓頂望了望,我便介紹道:“這琉光閣的樓本是毀了近半的,但我見其框架尚算完好,便命人將其修復,修復後我偶爾來此登樓賞景。再過幾日回暖,積雪都要化了,我想着你住在這處還能看一看白雪初融的景緻,雖不比百花爭艷,也算是別有風味吧。”

說話間雷決已經垂目望向我,不吭聲。

難道是怪我沒有帶稱謂有問題,我便改口道:“主君若覺得此處不妥……”

“沒有。”雷決卻溫和的打斷我,後道:“你有心了,這裡很好,我很喜歡。”

也是你我相稱,似乎並沒有計較稱謂問題。

“好,那你且進琉光閣去歇息吧,路途上一定很辛苦。”

“嗯。”

“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遣曹至來報我。”

曹至被我點名,上前一步抱拳。

雷決又微微點了下頭,“嗯。”

“午膳隨意照顧不周。琉光閣里已經布下糕點茶水,晚宴前我會來請你同往赴宴。”

雷決淡笑一下道:“並無不周。”

我也笑着點一點頭,“那我先回去了,晚上見。”

“好。”

本是退後兩步想看他先進琉光閣去,可他只是領着曹至和玄衣侍衛們站在門口。唇角噙着淺淺的笑,目光尚算柔和的落在我身上。

似乎是想等我先走,好吧那我先走。

走了有一段路了,我才輕聲喚道:“言大哥?”

言域始終守在我身後,被我一叫,走到我身側來道:“怎麼了?”

“雷念呢?怎麼散了午膳就沒見他了?是跟清衣衛一起送夜幽使臣回各宮各院去了?”

言域輕道:“他先一步回賢陽宮去了。”

我這才剛路過賢陽宮,便回身望了眼賢陽宮的門,卻發現更遠處琉光閣門口的人還沒進去。

為首的雷決分腿垂手而立,遠望着我的方向,我不禁蹙了眉,這是幹什麼?我都走了這麼遠了他還沒進去,等什麼呢?

雖有腹誹,我卻還是揮退有可能擋住視線的人,遠遠對雷決抱個拳,又做了個“請”的手勢。

豈知雷決仍舊巋然不動,還是立在那裡看着我的方向。

腦海中一個模糊的畫面突然浮現,仔細回想,當初我離開夜幽回玄蒼登基,雷決一路將我送出皇城,似乎就是這樣站在十里長亭處,這麼久久的,視線都不曾轉向的望着我,直到我再也看不見他的一刻。

這畫面將我驚了個措手不及,再度回首去看,我直呼是我自尋煩惱。

雷念已經從賢陽宮出來朝琉光閣快步走了過去,看來雷決不過是站在那裡等他弟弟而已。

再度邁步,我笑着搖了搖頭,言域在一旁問:“何事讓你這麼高興啊?”

“沒,沒什麼。”我總不能說我自戀吧,於是撿了個也確實讓我覺得好笑的事說:“你看雷念,一見到他哥就想撲上去,還真是兄弟情深。”

言域便也輕笑起來,道:“血脈親情是這樣的,我見到長姐也是如此。”

“是啊是啊,你們兩人一個有姐姐,一個有哥哥,我好羨慕啊。”

言域低低笑着,好像有些靦腆起來,我想了想這個話題,想起來還有件事沒告訴言域,便拉了他的手回寢宮裡,脫了龍袍後一邊黏到他身上,一邊把玄陌的事情說了一遍。

雖是有些訝異,但言域並沒有什麼負面的反應,反倒撫了我的背道:“大哥一定有他的難處,相信以後有機會他會跟你解釋清楚的。”

“我也希望他有難言之隱,否則他這個大哥就實在太可惡了。”

言域柔柔笑道:“若他只是為著皓慳不顧念你,那我就揍他一頓給你解氣。”

“哈哈,哎喲言大哥這話真不像是從你嘴裡說的。”我被言域哄高興了,摟住言域脖子親了他一口。

“那日皓慳要摔小穎,從暗處竄出的黑影是大哥么?”

回憶起那一幕我還是一陣膽顫,但當時我也注意到有個黑影竄出,便點點頭道:“應該是他。”

“我在帝衡牢房那夜,此人去見過我。”

“嗯?”這事情我倒是不知道,便追問道:“他也去看過你?我問過仲羽的爹,他說他帶大夫去瞧過你,你不讓大夫給你看傷,堅持自己用傷葯療傷。”

“那傷葯就是大哥來給我的。大哥先仲毅一步來見我,當時我情急怒急,如今想想,那時他應該是私自潛入的,悄無聲息。”

“哦哦,就算是這樣,他也還是可惡,他怎麼不把你直接救出去,再救了孩子,將你們帶出宮去?”

言域笑着吻了一下我的鼻尖道:“你又明知故問了,那大牢豈是他和我兩個人能夠突破的?”

好吧,我又問:“聽你這麼說,他去找你沒有自報家門嘛,那你怎麼知道他給你的葯可以用呢?”

“因為他告訴我,你很快就要入宮去找我了,他讓我留着命等你。”

“……”

無言一陣,我沉沉嘆了口氣,將頭埋進言域頸窩拱了拱,輕聲道:“言大哥為了我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