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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里路對於儀仗輦輿來說要走一陣子,對於我們的快馬來說卻只不過個把時辰的事。

當元建大環厚重大門被幾根大腿粗細的絞鏈牽扯着沉沉開啟時,我讓清衣衛去傳令,玄蒼兵全部出門後,將門閉起,沒有我或國師的令不許開門。

已有清衣衛去與暮長煙報信,而暮長煙的宅邸就在皇宮裡,他得知消息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的。

萬一雷決有事,我和我的五萬玄蒼兵恐怕就要給雷決陪葬了。元建大環八方大門緊閉着,夜幽若要強攻,怎麼也會耗上半個多月的時間,足夠暮長煙等到玄陌回來一起另謀出路。

這元建大環新上的巨大城門我是第一次看見,震撼之餘心中難免自嘲,今天要是搞不定,這恐怕也是我最後一次看這大門了,於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奔馬揚起的塵土之中,已經遠遠聽見喊殺聲。

言域從旁邊清衣衛手中接了劍來,拔劍高聲下令:“保護夜幽主君!所遇帝衡軍,不分敵我,一律砍殺!!”

很好,帝衡軍也許並不全聽婁清玄調動,但是一旦打起來亂糟糟的難分敵我,言域這一令極為果斷,殺了就是,救駕第一!

清衣衛與將士齊齊得令後,言域縱身又躍來坐在了我的身後。

在飛卷的塵土和連片的喊殺聲中,清衣衛瞬間沖入進去廝殺起來,言域和我緊隨其後投身混戰之中,周圍不乏金甲的帝衡軍,當我瞧見揚塵之中一人手持弓箭瞄準我的方向,驚愕的我瞪大雙眼。

言域立刻調轉馬頭想要以他的背來護我,只聽親兒子厲聲咆哮,從我們的馬後一躍而起足足跳了一人多高,那瞄向我的弓箭手還來不及喊一聲就被親兒子一口將脖子咬斷。

我不知親兒子能不能聽懂我的話,但我下意識的對親兒子喊道:“親兒子,你娘我在這裡命令你,去找雷決!保護好雷決!絕不能讓他死了知道嗎!”

親兒子回頭,滿口的鮮血橫流,雙目是嗜血的赤紅,我驚了一驚,親兒子卻對我搖擺了一下它巨大的狐狸尾巴,似是聽懂了我的話,又朝混戰更激烈之處飛撲出去,頃刻間淹沒在刀槍劍雨之中。

我對言域道:“跟着親兒子走!”

言域“嗯”了一聲,以劍劈開左右兩邊攻來的兩人,再度策馬,小婼竟也是躍起了一人多高,追着一道隱隱約約的白影,左右閃躲之間,我實在分不清是言域策馬的技巧高超還是小婼通了靈性,如此靈活卻又是英勇難擋。

我自知沒有武力,卻也還是從懷裡掏出了匕首緊緊握在右手裡。

言域一路砍殺,不時在我耳邊沉聲道:“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

他每說一遍,我都點頭道:“是!”

即便再看到人頭被砍飛離體,再看到血肉橫飛,再有熱血腥氣的沾了我一身一臉,我身體忍不住顫抖,可心裡卻非常心安。言域在我身後,即便是刀山火海,我都一定不會有事,我信。

終於在一片人山血海之中,我又一次看見親兒子,它正在與幾十個帝衡軍呲牙嘶吼對峙,在親兒子身後一處殘破牆角下,正是雷念,而他懷裡抱着的正是雷決!

只是雷決的心口上戳着一支羽箭……

而他們身旁躺着一動不動的秋遠,秋遠已經死透了,脖子被砍,頭與軀體幾乎就要分離,渾身被箭矢戳成了篩子……

“雷決!!!”我大喊一聲,雷念愕然回頭看我。

我看見雷念那一臉死灰之色,只覺得我的心臟也要停跳了。雷念瞧清是我後,眼底升起一絲光,朝我伸了一隻手出來,嘶啞着嗓子高喊道:“你快過來啊!”

言域就近將我從馬上提起,輕輕放到雷念身邊。

我立即俯身下來,雷念已經要哭了,對我道:“兄長……兄長……血……我的葯好像不太管用……”

二話不說抬手在被雷念戳在一旁的長劍上划了下手腕,換成我抱住雷決,雷念捏開雷決的口,我便將手腕直接堵在雷決嘴上。

言域下馬後與親兒子一併對峙着越來越多的帝衡軍,我對雷念道:“去言大哥身邊,絕不能讓人殺過來,雷決交給我。”

雷念嘴角顫了顫還不動彈,我瞪着他吼道:“不想一起死在這就快去!殺光他們才能救你哥哥!去啊!”

他咬了咬牙,起身時拔起他戳在地上那把黑劍,站去了言域的身邊。

又有幾個清衣衛突破敵軍到我附近,將我和雷決護在人圈之內。

帝衡軍中高喊一聲“殺!”

幾乎在同時,不遠處忽而響起了一陣號角聲,雷念猙獰的冷笑一聲道:“五十萬秋遠軍,終於來了!”

說罷帝衡軍已殺來,我看了看四周,有帝衡軍不斷被砍殺,漸漸能看見我那五萬玄蒼的紅衣兵士了,於是高喝一句:“大家撐住!形勢已經反轉,我們贏了!”

女人的聲音在混戰之中比男人的聲音要好辨認的多,包括言域和雷念在內我方的人紛紛如同被打了強心針,竭力扛下帝衡軍最後一次撲殺。

五萬玄蒼兵很快將帝衡軍絞殺大半,風卷戰旗,喊殺聲狂。

五十萬秋遠軍撼天動地狂奔而至,又將帝衡軍踩了一遍。與此同時,我緊急帶着雷決進了元建大環,五萬玄蒼兵和所有清衣衛跟我一道撤回。

再度緊閉元建大環大門,將秋遠軍五十萬攔在門外。

就近找了個民宅借用,我們將雷決放上床榻,雷念總算是冷靜了一些,細細查看了雷決的傷勢。

羽箭雖偏了一些,卻也擦中了心臟,貿然拔下箭矢恐有性命之憂,雷念只剪掉了箭桿,留了箭頭還戳在雷決身上。

“你受傷了。”這是言域的聲音。

我本坐在榻旁盯着雷決看,此時看向言域,他正抓着雷念的胳膊細看。

玄色衣衫不易看出流血,這時仔細看去雷念左邊胳膊上確實濡濕一片。雖是如此,雷念還是站在原地死盯着雷決,右手推了言域一把道:“無妨。”

我對雷念道:“你盯着你哥看有什麼用?讓言大哥幫你看看傷,該用藥就趕緊用上。”

雷念這才看了言域一眼,蹙了蹙眉,雷念道:“你臉色不好,受傷了?在何處?”

言域搖了搖頭,抓住雷念手上的衣袖要去擼他袖子,雷念卻反手抓了言域的胳膊將人一轉。

看見言域後腰一道血紅侵染的衣衫,我驚呼一聲,“言……言大哥!”

言域回身,“不礙事,傷未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