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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雷念瞎說了一通,又各自飲茶相對無言了許久,快到後半夜的時候密室的門終於又打開了。

當那十六歲少女走出門口的一刻,我懸在高空的一顆心總算落地。

受了玄瑚一拜,看雷念跟玄瑚相擁在一起,我渾身猶如虛脫一般。

跟暮長煙一起對大祭司和大術士道了謝,讓他們各自回去休息,我又匆匆趕回宮裡提筆準備寫信,但思忖再三,言域才出發我就一封信發出去怕會走漏消息,於是讓百靈喚了個隱衛出來,叫他帶口信速去告訴言域。

玄瑚回來了,我可以留下,這最是摧人心肝的問題,總算是都解決了。

躺在床榻上輾轉難眠,從衣櫃里翻了一套言域的衣服出來抱在懷裡我才略微覺得心安,漸漸睡去,夢裡都是言域桃花眼中綻放的溫暖笑容。

上朝,下朝,坐在琉光閣里看雷決望着地形圖苦思,看他準備的一封封密令裝進信封,我能做的就是燙些蜜蠟幫他把那些信封封上口。

送雷念發兵我和玄瑚一起去了元建大環,但玄瑚的事情暮長煙還沒想好如何對外昭告,玄瑚只能在輦輿里跟雷念告了別,而我則是眾目睽睽之下跟雷念抱了一下。

站在大環烽火台上目送了雷念之後,我跟玄瑚一道再回宮,心中竟是又過了一個前世今生般的不真切,滿懷感慨。

最終暮長煙還是決定讓玄瑚頂上“玄薇”之名,我就繼續做我的玄瑚女帝,她就成了名義上玄蒼的長公主。至於關起門來我們如何稱呼,那是我們的事,沒必要讓天下人知道。

總歸,我是玄蒼名正言順的皇帝,無人質疑。

夏季最熱時我才開始害喜,鬧的比懷小穎小澤時更加劇烈,言澈一直照顧着我,有時候見我吃不下睡不着她還要心疼的落淚,直說苦了我。

我心知言澈的眼淚不只是為著我,她也在擔心言域,那是她的寶貝弟弟,我當然明白她的心情。

但是就像言澈自己說的,既言域選了這條路,他就要扛得起,而我,既然贊同言域走這條路,我就要撐得住。

只有去琉光閣議事的時候言澈不陪伴在側,因為談論的又是戰事要事,一般我和雷決也不會讓下人在旁伺候。這雷決天熱了之後總算是躺不住下床開始走動了,見我害喜難受,他也時常會來為我拍拍背順順氣。

我有意的保持着跟雷決的距離,他往往在幾封密令封好之後會再沉思片刻,沉思時他會將視線放在我身上,這時我就會支着頭假睡。

他這麼看着我,也並不是要跟我討論什麼,他心中所想我不想過問,只要他看着我能夠讓他穩住自己,坐鎮後方,指揮前線作戰,那別說是被他看幾眼,他就是讓我給他跳舞逗樂我也是義不容辭的。

每天十幾封密令從琉光閣快馬送出,當中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只有明白雷決暗號的人才能看懂。

每天也都會有戰報快馬送回。

清古道首戰大捷!

寒鴉谷帝衡軍夜襲,遭受重創!

雷決說寒鴉谷皓淵敢夜襲一定是把那處的親王錯認成了言域,因為雷念本來就擅長打奇襲,像夜襲這種突擊打法雷念有充分的化解經驗。

玉槐州帝衡軍久攻不下,繼獻軍傾巢夜襲,還是夜襲,但繼獻是深得雷念真傳的,他這個夜襲嚇的帝衡軍後撤二十里,繼獻又從容的帶着他三十萬軍回玉槐州三城要塞扎着以逸待勞去了。

試義坡玄陌所造峽谷橋樑已經打通,皓淵派了三十萬軍在峽谷另一端跟玄陌遙遙相望。

結果被玄陌二十萬軍給打了個以少勝多,玄陌打完,立刻就佔據了帝衡後方國家糧倉的領地,距離秋收還有時間,玄陌要等在那裡收糧食,或者,等着來奪回糧倉的帝衡軍,再次打過。

清古道第二場大戰,黑親王變成了白親王,帝衡軍甚至都沒打直接後撤十里。

寒鴉谷此時也出現一個白親王

帝衡的兵力被四處戰點分散開,黑白親王兩個戰點以及繼獻軍牽制住了帝衡絕大多數的兵力,他們根本無力將士兵調回後方糧倉沃土。

這仗打的

當寒鴉谷傳來捷報,兩軍對峙大將對戰,白親王舞劍斬計青!

舞劍!舞劍!

我瞪着雷決問:“這次寒鴉谷的是言域,對不對?!”

雷決輕輕嘆口氣,笑道:“雷念陣前從不刻意舞劍,這白親王自然是言域了。”

我一拍大腿,“哈哈哈!我就知道!”

興奮之餘,我在屋裡繞了幾圈,又覺得心中疼痛難忍,便捂着胸口蹲了一會兒。

“現在帝衡軍叫黑白親王為黑白無常,兩人無論哪個出現陣前,都讓帝衡軍聞風喪膽。”雷決走到我身旁說。

點點頭,“嗯,言域名震天下了。”

“是,已無人不知玄蒼的白親王言域了。”雷決道,“劍舞起,人頭落。另外,還有一員小將嶄露頭角,我想着你應當想要聽一聽的。”

“誰?”我仰頭看着雷決。

“人送外號,桃花扇。”雷決笑的有一點尷尬,笑完他俯身拉我的胳膊,“起來吧,蹲着壓迫腹中胎兒。”

桃花扇?我起身由雷決帶着到椅子里坐好,“說的是長染嗎?”

雷決點點頭,“他持扇上陣,殺到興起一身桃色綻放,讓帝衡軍過目不忘。”

我咽了咽,“這消息我要告訴金笑嵐,他一定會高興的瘋了。”

“隨你。”

雷決笑着說完,又回去蹙起眉頭研究起地形圖和這幾日的戰報,在他又準備提筆寫密令時,我走到他身邊扯扯他的袖子。

“嗯?”雷決側頭看我。

我認真看着他的雙眼,“雷決,謝謝你。”

雷決垂目笑笑,站起來面對我,“我有一事,想了許久,想問一問。”

“你問。”我點點頭。

他手指撫上我的臉頰,“你對我,動過心,動過情。”

這不是一個問句啊?

我強忍着逃避的心思,又點點頭,“是。”

“若無言域,你會再度愛上我,是嗎?”他的指尖在我唇上掃了幾個來回。

我閉了閉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