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霄離開仙界之門平台後,將那仙門之鑰拿出,往內輸送了一縷真元。
幾乎瞬間,瞬間便從那奇異的天地之力中傳出。
再看天空時,那龐大的仙界之門,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中。
而那仙門之鑰,也驟然化為了飛灰。
“得趕緊提升實力了。”
陸霄深深地看了眼腳下戰雲國的城池,喃喃道。
他距離突破,只差一步之遙。
不過,就算突破至玉清中期,對他修為的提升,也不算太大。
而且,他身上的傷勢還未愈。
他身上的傷,在不滅金身的作用下,恢復得很快。
但是,卻留有不少隱疾。
若是帶着隱疾突破,或多或少,會對修為造成些許影響。
所以,在那之前,他得先回門派,靜修半月。
思及於此,陸霄也不在戰雲國多作停留,一個閃身,便朝着凌絕門飛去。
……
而此時,戰雲國邊陲。
此地,是一片大山。
叢山峻岭,茂林修竹,亦有清流急湍越過山間,化作飛流瀑布。
煞是美麗。
若有文人雅客,見此場景,必定會爭相來此,飲酒作賦。
而這座山脈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高山,直聳入雲間,山上,宮殿群鱗次櫛比。
而在這龐大的宮殿群中,有一座大殿,殿上有一匾,上書兩個大字。
青城。
大殿內。
“父親,我回來了。”
一個長相絕美的紅衣女子單膝跪地,恭敬道。
此女,正是龍文冰。
而在其身前,一個中年人負手而立,背對着她。
“事情辦得如何了?”
那中年人淡聲道。
“稟告父親,事情辦好了。”
龍文冰臉上閃過一抹怪異,說道。
“做得非常好。”
那中年人轉身看向龍文冰,卻忽然眉頭一皺:“李長老人呢?他沒和你們一塊回來?”
“稟告父親,李長老他……死了。”
龍文冰臉上閃過一抹遲疑,說道。
“死了?”
那中年人臉色一變,他抬手一揮,身前一道水幕驟然湧現。
水幕之上,密密麻麻展示着門派所有人的命牌。
而在長老一欄中,一個篆刻着李強的命牌攔腰斷開了。
“竟真的死了。”
中年人神色一沉,他轉身看向龍文冰,說道:“在破碎仙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雖說只是上清後期,但其戰力,絕對足以比肩上清大圓滿,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死了?”
“難道是黑龍山的人乾的?”
一提及黑龍山,中年人神色驟然一沉,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幾乎瞬間,整個大殿內的溫度驟然下降至了零點,就算是龍文冰,也不由渾身一顫。
“不是黑龍山的人乾的。”
龍文冰搖了搖頭,說道。
“那是?”
那中年人眉頭一挑,眼中帶了一抹疑惑。
這一次的仙界之行,中州的人,應該沒有參與才對。
而且,身在破碎仙界尋寶,若無仇怨,應該不會以死相戰才對。
況且,以李強的修為,就算被兩名上清修士圍攻,也應該有自保之力才對,怎麼會……
見中年人發問,龍文冰便將在破碎仙界發生的一切和盤托出,盡數告訴了中年人。
就連在山洞裡發生的事情,她也並未保留。
“你是說,李長老,是死於一個修行年歲,不超過兩百年的年輕人手裡?”
中年人眉頭一皺,問道:“而且,他還強佔了你的身子?”
雖然自家女兒說得十分玄乎,但是,他知道,龍文冰絕對沒有說謊。
“嗯。”
提及陸霄強佔她身子一事時,龍文冰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怪異,隨即還是點了點頭。
“修行不過兩百年,其實力,便足以斬殺李長老,恐怕,這昆虛,要變天了,絕不可與之為敵。”
李長老乃是上清後期修為,其實力,更是媲美一般的上清圓滿修士。
陸霄能斬殺李長老,也便證明,陸霄最少也是上清後期修士。
短短兩百年不到,便修至這上清後期。
如此天賦,哪怕昆虛創界以來,也只出過一個人。
一想到那人,他不由臉色一變,臉上儘是沉思之色。
一人一劍,讓整個昆虛境大大小小勢力,盡皆洗牌。
其成名二十年,那人,便跨過天人五衰之境,破開空間壁壘,逍遙而去。
可以說是一代神話。
他轉身看向龍文冰,說道:“文冰,我要你現在便尋到他,不惜一切代價,與其修復關係,他修行歲月還短,易受感情誘惑,既然他強佔了你的身子,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讓他愛上你,若你們兩人可以結成道侶,那我青城門……”
他沒有說完,龍文冰卻知道,自己父親想要說什麼。
若自己與陸霄成婚,青城門也便會成為陸霄的本家。
若陸霄真有自己父親口中那般擁有改變整個昆虛境格局的價值,待陸霄修為大成,那整個青城門在昆虛境的地位,將會水漲船高,一躍成為整個昆虛境的霸主。
可是,要讓她出賣色相去勾引陸霄,她卻是不願。
她雖天賦極佳,修行速度也是極快。
但是,門派中,卻不少人對她頗有說辭。
認為她不過一介女流,不足以擔起青城門的未來,而她如今的修為,不過是青城門傾派之力,用靈丹妙藥堆砌出來的罷了。
近些年,她以絕對的實力,成就了戰雲國年青一代第一人。
好不容易證明了自己並非花瓶。
而如今,卻又要她,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去引誘陸霄,這讓她如何情願……
“文冰,我知道你不願。”
中年人眼見龍文冰這般表情,不由一嘆,說道:“為父何嘗不想你尋個自己喜歡的人做道侶。”
“但是,為父傷勢久積,已經影響了道基,時日已然不多。”
“你還未成長起來,若為父一走,這青城門,便要斷送在為父手裡了啊。”
“父親不必說了,女兒知道了。”
龍文冰眼神一暗,說道。
她知道,其實自己這個父親,的確有舊傷,但是,這舊傷根本就不影響壽命。
以自己父親的修為,再活個千年,都不成問題。
屆時,自己早已成就太清境界了,又何談撐不起這青城門。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沒有反抗的餘地。
這一生,都是如此,活在質疑和擺布中。
她生為女兒身,就是錯。
“好了,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待我查到你所說之人消息,再通知你。”
中年人淡聲道。
“是。”
龍文冰點了點頭,正欲退下,忽然響起了什麼,腳下一頓,回身欠身行禮道:“父親,女兒還有一事要說。”
“何事?”
中年人眉頭一挑,問道。
“那人與黑龍山少主,血戟立下約定,三年之後,會親自上黑龍山,與黑龍山整派一戰。”
龍文冰說道。
“嗯?”
中年人眉頭一皺,問道:“他怎麼會惹上黑龍山的?”
見中年人發問,龍文冰又將後來之事,盡數告訴了中年人。
“必須阻止他!”
中年人臉色一變,沉聲道:“血猛早在數年前,便已經突破至太清大圓滿,就算是為父也被他壓了一頭。”
“他有把握在三年內,突破至太清境界,也絕非血猛的對手,更何況,他還揚言,要與黑龍山整派一戰,這與送死何異?”
在他看來,陸霄此舉,完全就是意氣用事。
三清境界,每一個小境界,就是一個巨大的鴻溝。
大境界之間,實力差距,更是如天塹。
就像自己,如果要殺李強長老,只需一招。
他身為太清修士,深刻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如此篤定陸霄絕非血猛對手。
畢竟,陸霄天賦再強,也不過是上清後期修為。
就算能晉陞入太清境界,也不過太清初期。
以太清初期對戰太清大圓滿,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以女兒對他的了解,他放下的話,絕不會後悔。”
龍文冰說道。
雖然,她也認為,陸霄所言的確荒誕無比。
但是,她卻從心底里認為,陸霄三年後,絕對會親自上黑龍山赴約。
他是那種說到就會做到的人,不然,他也不會頂着三個上清修士的面,強行斬斷血戟一臂了。
龍文冰此話一出,那中年人神色一沉,眼中閃過思索之色,隨即說道:“那文冰,你休息一日之後,馬上出發,勸說他來我青城山,我青城山,會竭力助他提升修為,三年後的一戰,我們也會鼎力助他!”
“是,父親。”
龍文冰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躬身道。
她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自己父親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自己的父親,要賭一盤大的,將整個青城山的未來,都賭在陸霄身上。
龍文冰走出大殿,陽光傾灑而下,將她白皙的俏臉,染上一層金黃,看上去,聖潔如女神。
她看向遠方,一雙美眸陰晴不定。
正當她在思考陸霄之事時,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名字。
“葉……辰?”
當“辰”字落下時,一行清淚,卻奪匡而出。
心中,不受控制湧起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
這是怎樣一種情緒。
哀傷,思念,痛苦,決絕。
這種情緒,幾乎瞬間,便籠罩了她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