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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平復了心緒的謝霽長舒了一口氣,對邵年道:“茲事體大,今日在這兒聽到的話,不要說出去。”

邵年點點頭。

他本來就和鋸了嘴的葫蘆沒什麼兩樣,聽到如此驚濤駭浪般的消息,想要傾訴與八卦的心情也不過一瞬,過了就算了。

顧綺聞言放心,覺得事情再往好的地方發展,便坐在他的身側問道:

“其他人的事情好說,太后的這樁你想怎麼做?”

謝霽將盒子重新鎖好,將鑰匙放回玉佩的穗子里,整好後遞給了顧綺:

“東西你都收着,只幾封沒頭沒尾的信,不能指證她,得讓她自己露了馬腳。不過你放心,她到底每天都在宮中,總會有破綻的,而且……如此一來,有一樁事情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顧綺聽他如此冷靜,更覺安心,忙問:“是什麼?”

謝霽道:“當時我在蓬萊鄉的賬冊之中,看見了母后的印記。下島之後至今,我調查張家和母后身邊的人,不但是為了內鬼,也是為了這個。”

顧綺想不到還有這一節,不覺得他隱瞞了自己,反而覺得他將這個秘密一直壓在心中,也挺累的。

“那如今算是洗清了?”

謝霽點點頭:“其實秘查張家到後來,我已經覺得事情古怪了,雖然有人依附了太后背後的沈家,但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與蓬萊鄉有關係,而進出賬務也算明確,母后更沒有這麼做的理由,現在看來,大約就是因為這個了。”

如今再想這個,他比之前更生氣了一些。

“好在只是張家有反叛,而不是皇后娘娘貼身的人。”顧綺安慰道,“不然皇后和小皇子才是真不安全了。如此看來,娘娘的身邊,還是很安穩的。”

謝霽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

“上官仲哪天能入城?他們連着幾次的計劃都被咱們打亂了,好容易我‘死’了,卻又鬧起鬼來,他們該是挺焦躁的,估計等上官仲回來之後,他們定會依着咱們想的行動”

“算路程,他大約是今天能到京。”謝霽道,“我讓阿年在城門處盯着了。”

“今天確定能到?”顧綺立刻挺直了腰背,一拍大腿笑說,“可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呢,走吧。”

謝霽見她拔腿就要往外走,忙起身道:“下着雨呢,你要去哪兒?你又一夜沒睡。”

“我昨天睡了很久,”顧綺停在門口,想了想又折返回來,坐在妝台前說,“是不能這麼去,邵年快幫我化個妝。謝兄去找把賀兄找來吧,他今兒不當值,咱們去城門那兒轉轉。”

謝霽着實覺得古怪了:“你到底要做什麼?”

“聽牆根呀,我耳力好,你知道的。”她笑說,“我們如今好容易佔了先,可得從他進城起,就知道他要做的每一件事情,才能精確打擊嘛。”

……

鎮南侯府鬧鬼的消息,隨着八月十三日太陽的升起,隨着清晨小雨的漸歇,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成為了京城人民最新的喜聞樂見。

倒不是他們喜歡聽鎮南侯府鬧鬼的消息,準確說,是不管誰家有這等離奇的事情,他們都會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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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早點攤上,準備着要開張的書場,各家的長短工,走街串巷的貨郎們,去學社上學的書生們,都管他是不是“子不語”,統統議論紛紛。

“卻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那上夜的劉阿,嚇得人都尿了褲子,逢人就說可怕呢。”

“別是他胡謅出來的吧?可聽說鎮南侯府里,哪個被嚇到了?”

“這事兒還真不是胡謅的,聽說是侯府里的一個婆子,我今早給侯府送菜的時候可聽見他們議論了,說是那婆子平素就對那位大小姐很不敬的。”

“嘖嘖,原來是這樣?”

“可不是?要知道,侯府的那大宅子,如今可在大小姐名下,當今親自做主的。昔年侯爺夫人都在那兒撒手人寰,可見魂魄都是護着家宅的,在他們家中欺負獨女,可不就如此了?”

“有理有理,有理有據呀!”

“我怎麼聽人說,出來的魂兒是如今鎮南侯淹死的那個女兒?”

“……哎呀,人家姐妹情深,見人欺負了姐姐,可不就出來了?只怕那人再要是不改了,今後出來的可就不僅僅是二小姐了。”

“唉,但想想也是可憐,想見是沒有父母的苦了,叔父嬸娘又不在旁,才受此荼毒。”

“侯爺這兩天不就到家了嗎?定然會處置那婆子的。”

“不過說起來,最近倒真應了多事之秋那句話,年頭到如今,竟沒斷過。”

“就是,竟有些不太平的感覺呢,別是要有什麼災禍吧?”

“嘖,這話可不敢說,不敢說。”

百姓們交頭接耳,三三兩兩的議論不絕,就連城門上,當著那些城門吏,都不過是壓低了聲音說。

自然,城門上的官吏們也都支着耳朵聽。

誰還沒有個八卦的心呢?

南門旁專供城門吏吃茶喝水休息的小房子里,城門官點頭哈腰地給謝霽與賀松壽端茶遞水,還捎帶着給顧綺也端了一杯,口中卻只道:

“小的們這地方腌臢,殿下別嫌棄。”

謝霽依舊是家常打扮,笑得一如既往的和氣,口中道:

“你們且忙去吧,我就是來這兒瞧西洋景的。”

說著,還瞥了賀松壽一眼。

賀松壽臉不紅心不跳,只說道:“這可是靈乩巷那群神漢給我掐算出來的!我命定的姻緣,今兒就會從這扇門過,怎麼?不行嗎?”

“我哪裡說不行了?”謝霽兩手一攤,“這不是來給你助威了嗎?”

賀松壽一揚脖子,靠近小窗往外看着,又對一旁的顧綺道:“這位嬸子呀,等我看好了之後,你可千萬要給我把親說成喲。”

一旁被稱作“嬸子”的顧綺,拿腔拿調,尖着嗓子道:

“哎喲七公子放心吧,你的親事,自然都着落在我身上了。”

賀松壽笑得雖然喜氣,只是一扭頭看見顧綺如今的扮相,便很是嫌棄地扭過去了。

因為此刻顧綺的扮相怎麼說呢?

簡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