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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采藍又說道:“你開的藥方,顧大夫是絕對不會這麼開的。能夠開出這樣藥方的人,要麼專業技術不過關,要麼心理素質不過硬。醫生這個職業,事關重大,要干不好就別干。確實有無理取鬧的病人,但這家人不是。這次是你欠病人,病人不欠你,你真沒必要覺得自己委屈。”

尚大夫死咬着嘴唇,卻無法辯駁。最後劉院長看了看錶,說道:“尚大夫既然去意已決,我們沂州附院就不強留了,希望尚大夫在新的工作崗位上能一帆風順。不過離職之前,記得把單位分的房子處理一下,或者交房,或者交錢。具體由馮主任處理,另外患者在住院期間產生的各項費用、包括醫療費、差旅費和誤工費等由你來負責承擔,會在你下月應發工資里扣除,仍然不夠的話,交齊之後再給你在離職申請上簽字。散會。”

院長本來是考慮尚大夫工作多年,也沒出現過什麼大錯,何況患者現在預後良好。他原本是本着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態度來處理這事的

沒想到尚大夫要離職,而且對醫院有怨懟,那他還留什麼餘地,原本打算由醫院承擔的費用,就由她負擔好了。

劉院長說完這些,又跟腦科馮主任說了句:“你跟我來一下。”

院長領着馮主任離開後,顧雷和大夫們也一起走出來。路上,有個大夫跟顧雷說:“老顧,這事你別往心裡去。主要她是女的,咱們這些男的也不好跟她說啥。咱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老顧你就安心當你的副主任吧。”

另外兩個大夫點頭。丘大夫看着於采藍,跟顧雷開玩笑:“老顧,你這徒弟給我吧,我跟你換換。拿我那兩個換小於一個,你看行不?”

丘大夫的話,引來其他幾個大夫的笑,有人拍他肩膀,說他:“老丘,你可真會想,小於這樣的,別說你徒弟,就是你可能都比不上。”

恰好這時顧雷回復丘大夫:“你人不錯,就是想得美。”

大家鬨笑了一陣,隨之散去,各自回自己辦公室收拾收拾準備回家。

這些人走後,顧雷跟於采藍也到了辦公室,開始換下工作服,準備回家。顧雷他明白,這次要不是有於采藍,他今天一定會很憋氣,以後的副主任當得只怕也不舒服。

但倆人這麼熟了,要特意說些感謝的話,還真不那麼自然。顧雷拿眼瞅了於采藍好幾次。然後就聽到於采藍說:“老顧,你不會是想要感謝我吧?那就不用了,咱們之間不講那個。不過我倒是想着,以後你別什麼事都讓着了,不為你自己,也為高姐和你兒子好好考慮考慮,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

於采藍覺得,心地善良是沒錯,可也得分清什麼情況。善良也是應該有底線有鋒芒的。

她想到鄭教授跟她說過的一件事,跟顧雷說道:“老師跟我說過,幾年前還有一次分房的機會,老師本來幫你爭取了一套,後來你有個同事跑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來找你訴苦,還說你再不濟總有個住的地方,他一家人都沒地方住,你就心軟,把房子讓出去了。以後你可別再這樣了啊。他怎麼不找別人?還不是看你心軟好說話嗎?”

顧雷說道:“小於,我知道了。”

於采藍也知道一個人的秉性要改過來也不是一下子就行的,總得需要點時間。也就不再多說這事,跟顧雷又聊了幾句,倆人就鎖上門下樓了。

尚大夫是在所有人之後走出會議室的,在來開會之前,她曾想象過好幾種可能會出現的情景。但不管過程會怎樣,她覺得結果都應該是她跟院長說完她想說的那些話之後,留下辭職信,站起來決絕地離開,然後,只給他們留下一個瀟洒的背影。

然而,事已願違,想說的話說了,只是沒有瀟洒。背影是有的,可並不是她留給別人的,而是別人留給她的。

還有,她這一次要補足多少錢啊?錢她是有,可肯定是要被家裡人埋怨了。她知道不接受這個決定的話,只怕離職就沒那麼順利了,檔案還在醫院呢。

太多的沒想到,太多的意外,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卻說院長把馮主任叫到他辦公室之後,關上門,開門見山地對馮主任說道:“小於今天說的話倒提醒我了,咱們醫院今年就要建一批福利房,老馮你大前年那一批已經分到了,我就不考慮你了。倒是顧雷,是得給他分一套了。你回去了搜集下跟他有關的材料,一個是要在咱們院樹立個兢兢業業、鑽研業務的典型。另一方面我也好拿出來到會上討論。你也知道,房子就那麼多,僧多粥少,像顧雷這樣的副主任,也不是一個兩個嘛。要想給他分個像樣的房子,也得拿出點材料來,省得讓人挑毛病。”

馮主任聽了,連連點頭,就聽劉院長繼續說道:“另外,你查一下顧雷家裡的具體情況,夫妻雙方是否有父母需要贍養,是否雙方父母在住房上存在困難,以後會有與子女同住的可能。這樣,有利於給他爭取個大點的戶型嘛。”

馮主任聽了,笑道:“院長,你對老顧這麼好,你就不怕我吃醋啊?我可真吃醋了,心裡酸酸的。”

劉院長卻不吃他這一套:“你少給我來這一套裝瘋賣傻的,我什麼時候虧着你了。你家裡大前年分的還差呀?我要是再給你分一套,你猜猜我會不會挨板磚?”

馮院長嘿嘿笑笑,“還真有可能啊。”

二月底三月初的沂州城,正值雨水節氣,還沒到驚蟄。最近一陣氣溫變化頻繁,不少人感冒了。

孟建國從鹿港第一醫院出院後,又養了幾個月,如今傷勢已經基本痊癒。這個時候,他正跟黃嘯天住在八局在沂州的一處房子里。

因為有了鹿港軍事基地,國安部八局增加了在沂州和鹿港這一帶的人手,因此黃嘯天會常過來。

“阿嚏,阿嚏……”孟建國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然後去桌邊拿紙擦鼻涕。

“怎麼,感冒了?”黃嘯天問道。

要是平時,他才懶得管這點小事,誰還沒感冒的時候啊?可孟建國傷剛好幾個月。感冒雖是小病,卻容易引發舊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