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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大哥,不知道你具體指的是哪方面?”於采藍實事求是地說道。小夥子看着挺精神,但是她又不是神算子,猜不出季山的意圖。

季山也就不再賣關子,說道:“我聽老賀說過,你想招幾個學徒的,是吧?這是我一個戰友的侄子,他學過西醫,在寧州那邊的市五院上班。後來他爸病了,治了幾年還是走了,小夥子受了點刺激。後來他聽說了你的事,想跟你做學徒。你看看他行不行?當然了,我就是個介紹的,你要是覺得他不符合你的要求,那也別為難,畢竟他是個西醫嘛。”

季山是受人所託,不得不開這個口,誰讓他在寧州那邊經常跟人提起沂州這邊有個姑娘醫術高明來着。說的次數多了,就有人真上心了。

這事對於采藍來說太突然了,她不了解這年輕人。如果說有哪方面讓她比較看重的話,那就是這年輕人的經歷有點類似於古代的一些名醫。

古代的名醫,有的已經四十歲左右了,也是因為至親去世,才從此發大心愿鑽研醫術,從而成為一代名醫的。

只不過她不知道這個人他的心愿能夠保持多久?畢竟這個時代,西醫普遍更吃香,中醫想要學成很不容易的。

他已經在市級醫院上班了,有一天,他是否會後悔自己的選擇?畢竟能達到她這樣的水平,太難了。袁寶坤有家傳優勢,在辨葯和其他方面也有天分,他們兩個在中醫方面起點差得太。

她想了想,說道:“你叫張學峰是吧,這樣吧,你再考慮考慮,學中醫不容易,至少要好幾年才能開始治病。要是確定要學的話,那就留下吧。中間如果想回醫院繼續上班的話,隨時都可以走,別勉強。”

這是她給季山的面子,否則招個學徒還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袁寶坤看着張學峰,頓感壓力。於采藍如果要收下這個張學峰,他是沒資格干涉的。可是對方挺拔的身板,一身的陽剛之氣,讓他不可能沒壓力。

他只好挺直了腰板,就算比不過對方的氣勢,好歹也要輸人不輸陣啊。

這時候他聽到那個張學峰客客氣氣地跟於采藍說道:“我想好了,小於大夫你要是覺得我夠資格,那我就留下來了。”

如果說他之前只是有這個打算的話,在剛才觀察於采藍給人看病的過程中,他就已經下決心了。於采藍那樣子就是他心目中的師傅應有的模樣。

他知道自己想找的是什麼樣的師傅,以前也不是沒找過,就是沒遇到合心意的而已。

“那行啊,那你成家了嗎?有沒有家屬?打算住哪?如果沒有住的地方,後邊那排房子有空房間,也有人給做飯。你看……”既然人家已經決定了,於采藍便開始跟他溝通吃飯住宿的問題。

季山聽了,笑了:“這小子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就一個哥,他爸沒了,也就沒別的人了。他也是頭一次來鹿港,自然沒住的地方。”

“哦,那行,那就住這兒吧。這裡有現成的被褥和洗漱用品,想買什麼或者有什麼事要辦,就找小袁幫忙,他在這兒是萬事通。寶坤,小張是新來的,你可別欺負他啊。”於采藍回頭囑咐了一下袁寶坤。

袁寶坤聽了,默默地看了一眼張學峰露在短袖襯衫外的胳膊,悶悶哼了一聲,表示聽見了。他能欺負到這個人嗎?他甚至想到,要是陳露來了,有這個人做對比,陳露的眼裡還能看得到他嗎?

季山他們不可能知道袁寶坤這些小心思,也不能體會到他覺得自己的領地受到侵犯又不能反擊的那種滋味。

於采藍又跟他們聊了幾句,然後就開始給那三個人看病,季山他們知道於采藍下午還有病人,也不耽誤她的時間,按她的要求,讓其中一個人脫掉上身衣服,於采藍開始給他針灸。

一邊扎,一邊給袁寶坤講解着:“這位大哥他是在跟人打鬥的時候受了傷,導致胸膈處留有淤血,除了針灸,還要給他用一些活血化瘀的葯,你給他把個脈開方試試,然後拿來我看看。”

袁寶坤留意着於采藍入針的穴位,心裡覺得,於采藍並沒有因為新人的加入,就忽視了他這箇舊人,仍然跟以前一樣用心指點他,倒是他想多了。

說到底,他也是個大師兄,大師兄就得有大師兄的境界,可不能再像對待許軍醫那樣來對待張學峰了。想到這些,他的心境就開朗了不少。

那幾個人的病都看完之後,季山也就不再打擾,帶着他們跟賀猛回鹿港基地去了。臨走的時候,於采藍讓他們把葯都帶上。至於季山留下的錢,於采藍倒也沒刻意推辭,免得他覺得欠她的人情,心裡過於不安。

張學峰進入狀態很快,不用於采藍吩咐,主動把屋子打掃了,而且還去那一排葯櫃處一個抽屜一個抽屜的拉開,查看裡邊的藥材。

這讓於采藍很滿意,這個人的態度很端正,並不因為他是個學成的西醫就有包袱,很能放得下身架。這樣的人如果能夠持之以恆,以後不會差。

於是她給袁寶坤找了個活:“小張,寶坤他在辨藥方面很有天分,基礎也紮實,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向他請教的。”

說著,丟了兩本書給張學峰,告訴他,“用一個月時間,把這兩本書看完,不管能不能看懂,總之要一直看下去,看完了再從頭看。”

張學峰把書接過去,就照着於采藍的吩咐,規規矩矩去啃書了。於是這一整個下午,有病人來他就旁觀,沒病人,他就啃書。

於采藍倒於所謂,看得出來,張學峰這是真的用心要學。袁寶坤見他學得認真,倒不好太悠閑,也減少了跟二東聊天解悶的時間。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到了第三天中午,幾個人正圍成一桌吃午飯,聽到門口二東跟人爭執的聲音:“你們是什麼人?不能進去……”

於采藍聽了,放下碗筷,說道:“你們吃吧,我出去看看。”她這麼說,袁寶坤和張學峰還能怎麼吃?聽着像是有點麻煩事,他們倆男人,怎麼可能讓於采藍一個人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