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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大人切莫攔着我,這漠煙真是蠻夷之族,若是不把他打回老巢去,我這口氣也是咽不下去,而且他年初的時候就遞過降書,可是轉過頭還不是一樣打起來了?”宋敬杭覺得,這漠煙就是沒挨過西商的一頓毒打。

不然就會老實一些。

他被活捉是氣不過,可是更多的,他還是看透了漠煙的套路。

打不過就遞降書。

一旦養好了兵,就再打過來。

沒臉沒皮。

這種蠻夷之族,給他打回老家去,他能老實的消停一段時間。

結果,蕭連和卻是無奈地開口道:“陛下求安穩,並不主戰,而且如今重文輕武,你若是言辭犀利,一心求戰,也容易惹惱陛下,到時候,說不好還要擼了你的官職,讓你再無法上戰場了。”

蕭連和言辭懇切,倒是讓宋敬杭冷靜了幾分。

此時的蕭連和還有些詫異。

他也是前幾日收到了梁都來信。

信是兄長所寫,信中提到,一旦漠煙打不過,就會仿着年初的時候,直接遞了降書。

宋大人性子烈,這次被生擒心中難免生怨,肯定還是想遞了摺子主戰。

蕭霽和的意思是讓蕭連和一定要勸住宋敬杭,讓他切莫衝動。

畢竟,蕭臨直真的不主張征戰。

都不是他握在手裡的將帥,如果因為戰功再往上升,蕭臨直的心就不會穩。

這些,蕭霽和說的隱諱。

蕭連和仔細思考之後,這才想明白的。

再加上如今,西商重文輕武,武將地位不高。

便是官階高,也還是要被文人酸來酸去。

文réndà多求個安穩,不想跟其它蠻夷之族發生戰亂,也是情理之中的考慮。

宋敬杭若是一心求戰,一旦惹怒了蕭臨直,怕是結果也不太好。

“哎!”宋敬杭冷靜之後,也能想明白。

想明白之後,重重的嘆了口氣,一臉的無奈。

“咱們大商朝,怎的就不能跟這蠻夷之族,一戰到底?區區蠻夷,只需要將其擊回北方老巢,打得他一個落花流水,敢保他三、五年之內,不敢再來犯。”宋敬杭已經看透了漠煙,這個時候這樣說也是沒問題的。

“可是這就是現實,便是我也是沒辦法的,如今咱們大捷,消息一旦傳回梁都,估計陛下召咱們回都城的旨意,不會少了。”蕭連和看着宋敬杭如此,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敬杭也是知道這一點,憋紅了一張臉,最後氣哼哼的啐了兩口。

蕭連和眉眼動了動,想到兄長來信中的提點,小小的沉默之後,這才開口:“倘若朝廷能重武,能主戰,其實咱們邊關的百姓,也不必如此凄苦,沒個安穩。”

這句話,看似感嘆,卻又輕輕的觸動着宋敬杭的心。

當初,蕭臨直上位,自然有南城王府扶持之意。

如今聽蕭連和如此說,頗有後悔之意。

宋敬杭雖無反心,可是對於蕭臨直這個疑心重,又寡斷還有些自負的帝王,真是頗為不喜。

宋敬杭今年未到四十,早年娶過三個媳婦。

可惜,自己常年征戰沙場,無法在府中陪伴,三位夫人皆早早就去了,便是連一兒半女也不曾留下。

當初蕭臨直登基,為了平衡朝局,為了拉攏朝臣之心,將各家貴女召進宮中,選秀封妃,宋敬杭雖然因為無兒女,躲過這一波算計。

可惜的是,蕭臨直最後還是沒放過他,算計到了與他關係最為親近,同時官位也不低的族兄頭上。

那位族兄便是如今的戶部尚書,而那個被召進宮的女兒,自然就是和妃。

當初因為這件事情,宋敬杭便不喜歡蕭臨直。

覺得這位,別的本事沒學到。

權衡朝局,平衡之術倒是學了一個十成十。

沒有愛護天下蒼生的心,卻有算計皇權地位之術。

如今一聽蕭連和這樣勸,宋敬杭不由冷了心。

最後將摺子遞到了油燈前,引燃之後,變成灰燼。

對於主戰之事,宋敬杭也不再多提。

偏偏這個時候,蕭連和幽幽問了一句:“宋兄覺得,高位之上,若是……”

後面的話不需要說出來。

宋敬杭聽到蕭連和如此說,猛的轉過頭。

看到晃動的燈光里,蕭連和無比認真的一張臉。

蕭連和面上沉穩異常,半點不慌。

心裡其實是有些虛的。

如此大不敬之言,若是傳回梁都,自己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不僅如此,便是南城王府,也討不到好處。

可是兄長給自己下的要求是,勸服宋敬杭,讓他站在自己一方。

蕭連和不清楚府中算計,也不清楚兄長籌謀。

但是,他不能拖後腿。

便是拼着一個風險,也得想辦法把宋敬杭勸服。

後面的話不需要說,可是兩個人已然都懂了。

宋敬杭久久的沉默,蕭連和面上不慌,心裡卻已經急了。

此時,夜色漸濃,宋敬杭在思考許久之後,這才重重的嘆了口氣:“高位之上是明君,我等征戰沙場,便是再苦,也是甜的。反之,老子寧願扒了這一身官服,再不管天下蒼生。”

宋敬杭說完,甩袖離去。

可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蕭連和緊緊的抿着唇,眉心微擰着,連夜寫信回梁都。

遠在淺棠居的東姝,這會兒剛洗了澡,準備睡了。

只是臨睡前,冬青卻急匆匆的帶來了一個新消息。

“娘娘,太后娘娘她……”冬青開口之時,略微有些猶豫。

東姝抬頭看了一眼,冬青這才鼓起勇氣地說道:“據太醫說,是中風了。”

中風?

這可不是好事。

“接著說。”東姝知道這件事情必有內情,便示意了冬青一下。

“原本太后最近就一直情緒不穩,今天傍晚,因為陛下寵着新進宮的吳美人,憐美人不得見聖顏,就被太后叫去了近前,結果兩方發生了爭執,推拉之下,太后突然暈倒,宮人叫了太醫過去,太醫的原話是,情志郁怒,不得舒緩,又受了cìjī,所以才會暈倒,如今情況不明,不過據說不太好。”冬青見東姝興緻很高,忙老實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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