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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雲舒雙眸笑起宛若彎月,聲音輕輕,帶了女兒家的俏皮,“父親,你想哪去了。積雪消融,春回大地,往常這時日,山頭上的迎春花應該開了。”

秦太傅仔仔細細打量女兒,半晌才道,“舒兒,我就你一個女兒,可不能輕易被臭小子拐了去,我得好好打聽一番。”

他這既當爹又當娘的,對女婿,必須嚴格把關。

秦雲舒見父親鄭重其事的模樣,笑道,“遵命,父親大人!”

面上這麼說,心裡卻想着,瑾言的為人,父親肯定滿意。

半個時辰後,馬車到了秦府大門前,府門管事一直等候,看到老爺和大小姐時,連忙上前問安。

秦太傅擺手,抬腳便往書房去,“舒兒,早早歇息。”

一聲落下,人就往前走,急急的樣子,秦雲舒一看就知道,肯定為了那本沒看完的典籍。

回到雲院後,柳意早已備下熱乎的洗漱水,伺候着洗了後,秦雲舒早早躺在床上,想着寧江宴會上和蕭瑾言的種種。

入睡前,唇角都是揚起的。

翌日,秦雲舒一早醒了,用了早膳後想起和楚琉璃約定的事。

當即就要派人去昭府打聽,就在這時,柳意走了進來,先是看了她一眼,隨後又道。

“小姐,昭府小姐的丫鬟又來了,奴婢怕擾了您清凈,沒馬上告訴你。可她現在,都在府外等了小半個時辰了。”

秦雲舒一聽,巧了,昭如玉的丫鬟來了,省的她再派人去打探。

當即遣了柳意速速領人進來,她要好好問話。

柳意疑惑,瞅了她好幾眼,小姐不是和那位昭府小姐感情不好了嗎,上回就沒讓人家進來,這回又要速度帶進來。

“還不快去?”

一個眼神過來,柳意不敢耽擱,忙低頭應是隨即轉身跑了出去,沒多久就將人領了進來。

這丫鬟以前來過,卻是第一次入雲院,比她家小姐的院子大多了,院中還有假山池塘,池中紅鯉魚環繞。

“奴婢參見……”

禮還未行完,卻被秦雲舒打斷,“這麼急着來這,你家小姐怎了?”

丫鬟一聽這話,面色當即變了,連忙問,“不在秦府嗎?”說著,又低聲道,“昨日一晚上都沒回來,奴婢想着小姐和您去宴會了,興許昨日留宿秦府。”

不曾想,竟不在秦府!依秦家小姐的話,她也不知道去哪了。如此說來,人不見了!

募的,丫鬟急的白了臉,“平白無故見不着人影,是不是宴會出事了?秦大小姐,您和我家小姐感情好,您一定要救救她。”

一邊說一邊揚手要扯秦雲舒的衣擺,然而手伸到一半,裙擺在眼前一盪,不一會到了旁側,抓了滿滿的空氣。

“我知道她在哪,你回昭府等着,用不了多久,人就回來了。”

淡淡的一聲落下,稍稍一個眼神使去,柳意便明白了,忙拽起跪在地上的丫鬟,“小姐既然發話,你不用慌,快走吧。”

“謝謝大小姐,這世上,只有您對我家小姐最好。”

說著,朝着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秦雲舒面色平靜,心卻有些沉重,昭如玉沒有被送回昭府,人必定在楚連城那。

重生一回,她想改變的只有自己的際遇,別人怎樣,她不會管。

然而她做了一番變化,影響了別人,這人還是上輩子於她有恩的楚連城。

秦雲舒眸色微斂,隱在衣袖中的手略略握緊,不多時轉身進了內屋。

再次出來時,衣裙換下,清一色長褲衫,髮髻也很簡單,毫無朱釵點綴,少了繁複,多了簡單清爽。

偏巧走出雲院時,柳意迎面走來,一臉驚訝的看着,緊跟在後,“小姐,您要出去了?”

“出門辦事,很快就回來。”說著,步子停了下來,“派個口風緊的小廝,盯緊昭府。”

聽出話音的嚴肅,柳意連連點頭,不敢耽誤,忙轉身去辦。

秦雲舒打發了守在後門的小廝,走出一條街後,揚手攔下一輛馬車,報上離郡王府不遠的街道。

沒有時間等楚琉璃的消息,她打算親自去一趟。

一路上,她想了種種可能,到底出於好奇,楚連城出手攔下,還是單單為了整楚琉璃?

他應該得知昭如玉身份了,為何不送她回去,留她下來?

想了許久,直到車夫一聲喚,她才收了心緒,下車後直往郡王府後門走。

到了小門處,不等奴僕問話,秦雲舒徑自道,“我是昭府丫鬟,秦家小姐說,我家小姐在此,特意來尋。”

未出閣的姑娘,不能獨自一人貿然進別家府邸,可如果是丫鬟尋主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即便傳出去,壞的也是昭如玉的名聲。

一語落下,卻見奴僕有些疑惑,“郡王昨日帶了名受傷女子回來,是昭府小姐?”

所以,她能不能理解為,昭如玉的身份無人知曉。毫無來歷的人,楚連城就不查?或許,真當成宮女了?

“你領我進去吧,一看便知。”

見她鄭重其事的樣子,奴僕便點頭了,人在偏院,喚了大夫來瞧。其他事宜,郡王沒管過。

也不是郡王在乎的人,帶人進來瞧瞧也行,真是昭府小姐,便早點接回去。

不多時,秦雲舒由後門入了郡王府,窄小道路而行,途中並無花園。可見,住處在很偏僻的地方。

應是心血來潮隨手救了昭如玉,今後兩人不會有瓜葛。

可她剛這樣想,便聽到楚連城的聲音傳來。

“還挺嚴重,要一直卧床?”

秦雲舒遠遠的就看到了楚連城,一名老大夫站在他身旁,輕聲的不知說了什麼。

“姑娘,我前去稟告郡王,你在此等候。”

帶她進來的奴僕揚手攔住了她,即將抬腳前去時,楚連城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一次和前一次不同,透着濃濃的懊悔。

“就不該好奇,管楚琉璃做什麼!這倒好,弄一個屁股開花的女人回來,死賴着不走了。”

秦雲舒瞬間明白了,她猜對了。不過,他這說辭,還真……叫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