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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哪裡的話,我怎敢生祖母的氣?她也是為秦家考慮。”

她輕聲回道,繼而話鋒一轉,沉了語調,“這話在我面前說也就罷了,我不會多想,倘若在父親面前,興許成了另一個意思。”

就說到這裡,她相信依姜對雪的聰明,定能明白。

這時候,楚連城也已進府,身旁跟着的就是當今刑部尚書姜大人,秦雲舒的舅舅。

作為禁軍,哪怕是一隊頭領,姜大人也無需這般恭敬。但楚連城不同,非但有了職位,更有郡王的頭銜,自然要敬重。

時隔許久,這是秦雲舒第一次見到大舅,也來過姜府好幾次,頭一回碰面。

即便外男在場,她也該上前問候。

於是,她直朝大舅走去,來到面前時福身行禮,“舅舅。”

姜理突見一名年輕女子,瞧着陌生不知是誰,細細打量那張臉時,他想起了去世多年的妹妹。

所以,這女子是……舒兒,真是許久沒見了。

再次見到外甥女,姜理自是高興的,但面上依舊是為官的嚴肅樣,“成大姑娘了,一下子沒認出來。”

視線偏轉間,他看向女兒,“和你表姐一道出去玩?”

“我倒是想,奈何表姐忙,秦府就靠她一人管制內宅呀,我送她出府呢!”

姜對雪燦爛笑着,隨後看向楚連城,福身道,“臣女參見楚郡王。”

楚連城輕嗯,隨即擺手,“既在姜府,無需太多禮數,姜大人。”

最後三字雖緩,但加重了力道,姜理轉了視線,手往前伸,“請。”

說著,兩人便朝前走,秦雲舒靜靜望着。楚連城和姜府沒有交情,怎麼這會過來,還和大舅詳談呢?

“表姐。”

直到姜對雪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收了思緒。

“走吧。”

淡淡一句,人便往姜府而去,馬車已在外等候,姜對雪扶她上去,一直站在大門外,直到車影消失。

和秦雲舒一樣,她很好奇楚郡王為什麼來姜府?之前城門時,疾言厲色,只認腰牌不認人。

帶着好奇,她疾步朝廳堂去,想着躲在角落邊偷聽。

然而,她還沒接近,就看到四扇黑棕廳門被關上,兩側站了護衛,丫鬟小廝全部遣離。

如果是要緊事,為何不去書房?在廳堂卻遣走所有奴僕。

頃刻間,眉頭擰起,出事了嗎,還和姜府有關?否則,楚郡王為什麼來?

此時,早已遠去的馬車中,秦雲舒也在考慮,思來想去,該是什麼事。

楚連城身為禁衛軍一隊頭領,京城也並未動蕩,在他管轄範圍,那就是皇宮。

所以,要麼昨晚,或者今早,宮裡出事。

哐,馬車忽然左右晃蕩,片刻時間平穩下來,她差點撞在車框上。

不過,這一晃卻將她晃清明了!

皇后下手,四皇子反擊了嗎?或許,四皇子先下手為強?

一時之間,思緒如麻線般纏繞,她猜出大概,具體如何不得而知。

如果她猜中了,簡直大好事!可究竟怎樣,她需要問問楚連城。

最終,馬車停在秦府大門前,秦雲舒下車,等姜府人離開後,她才吩咐管事。

“速命人去姜府外守着,看楚郡王何時出來。”

府門管事不明緣由,仍舊躬身領命,“是!”

“一有消息,速來稟告。”

“是,大小姐!”

秦雲舒這才入府,還未去雲院,就在大道旁瞧到了花姨娘,正四處張望着。

見到她,花姨娘趕緊收了視線,立即上前,“大小姐,原本我不該來這,去雲院一趟說您不在,我就在這等着了。”

如今二房沒有大夫人,二叔妾室多,但沒幾個上的了檯面的,也就秦柔的母親機靈點,秦雲舒這才挑了她代為主事。

“既等着,必是要緊的,說吧。”

“大少爺是二老爺唯一的兒子,現在有了官職,他以前那處宅院太小了,奴僕也少,我……”

秦雲舒知道她要說什麼,立即擺手,“不必,我已詢問過他,喜歡清靜按照原樣就好。”

“畢竟是大少爺,要不修繕一番?”

“不用,維持原樣。你站着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

話落,秦雲舒抬腳往前走去,到時候真要怎樣,就看秦山遠的意思,或者等他陞官。

花姨娘站在原地陷入沉思,原來大小姐早就詢問過秦山遠,看來這小子真要飛黃騰達了。

男嗣就是男嗣,女孩比不得,柔兒能尋到個富貴人家,便可喜可賀了。

倘若男子,就能謀求官職,混的怎樣全看造化,總比毫無機強。

如果被之前大夫人知道,豈不是氣死!當年她生下秦蟬一年,就到處尋方子要生男娃,老天爺偏偏和她對着干呢!

花姨娘連連感嘆,以後她得小心伺候秦山遠,那才是二房未來的主子。

“母親,聽丫鬟說您來大院了,您找大姐做什麼?”

花姨娘轉身,扯了女兒一把,拽到無人小道才說,“你那山遠哥哥,受大房重視了,要悉心栽培呢!日後你見了,尊敬點。”

這事,秦柔早已得知,畢竟是男子,現在也十八了。只要大夫人不在,父親念及他在大伯面前提提,很正常。

“什麼時候你也能得到青睞呢?我去瞅瞅屋裡有什麼寶貝,給大小姐送去!”

花姨娘放下女兒的手,一邊念叨一邊迅速往院中走。

秦柔抿唇,大姐什麼都不缺,母親最稀罕的東西,在雲院也算不了什麼。

何況,大姐的玲瓏心思,誰猜得到?

真要討她歡心,就要乖乖的,不鬧任何幺蛾子。但她也清楚,不是真正的嫡親妹妹,哪可能真上心?

經過秦蟬一事,她已經看透了。

秦柔在小道呆了許久,望着滿目蔥翠大樹,有一瞬間的恍惚,直到……

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透過樹林看去,只見府門管事疾步朝雲院方向走。

自從大夫人被逐出秦府,父親一心務農,府里就很平靜,從未見大管事走這麼快。

到底什麼事呢?

秦柔躊躇片刻,而後也朝雲院方向走去,和管事保持一定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