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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紗簾被掀開,她身子一動,終究睜開眼來,瞧着近在眼前的秦雲舒。x23us

“你可注意過楚郡王的佩劍?”

一聲輕問,杜思雁皺了眉頭,問她這個作甚?

“你仔細回想,想清楚了,是否有掛着金黃劍穗的佩劍?”

說著,她便坐了下來,雙眼直視杜思雁。

分外肅穆的表情,杜思雁不禁打起精神,坐起身來半靠在床柱上。

“確有一把,此次入雪營,掛的正是此劍。”

那束劍穗雖精緻,但也沒如此吸睛,突然被皇上叫去,現在回來又問這些,所謂何意?

杜思雁恍恍想着,忽的眼神有些發直,猛的握住秦雲舒,“皇上該不會懷疑郡王吧?”

回應她的是一陣寂靜,秦雲舒眸神沉沉,這一世,他那把劍仍掛了劍穗,但剛才她清清楚楚的看見,劍端處什麼都沒有。

所以,劍穗沒了,掉在哪裡了?

“雲舒,你別嚇我。”

看着杜思雁瞬間白了的小臉,眸中思慮紓散,揚手拍上,“沒事,你睡吧。”

說著,她就要起身,手臂再次被拽緊。

“這叫我如何睡得着?”

杜思雁心中惴惴,恨不得立馬起床去楚連城那,問個清楚,涉及皇子,此事可不小!

“無礙,隨意一問罷了,皇上並未懷疑楚郡王。”

其實,她自個兒也沒底,又可能是她猜錯了。

然此時,蕭瑾言帶着一隊士兵正要巡視營旁西側,恰見領着禁軍的楚連城。

手微擺揮退跟隨士兵,視線靜靜的落在那柄光禿禿的劍端上。

楚連城握住劍鞘的手忽的一緊,不多時揮退禁軍。

“楚郡王。”

沉沉三字,手隨之揚起,於袖中迅速滑落一樣小東西,徑自入了楚連城的手。

瞬時,手握緊,東西入了衣袖,是他的劍穗。

“謝蕭總兵提醒,營旁東側確要多加巡視。”

“嗯,是該提點心。”

一語落下,蕭瑾言轉身離去,帶領士兵準備出營。

楚連城望着高大的背影,不曾想,劍穗被蕭瑾言撿去,不過他又慶幸,索性是被蕭瑾言發現,如果是旁人,他這回,必大難臨頭。

今日林中狩獵,他策劃一切,出乎意料的是,他朝楚鳳歌射箭時,另一枝箭比他更加迅速,快准狠的沒入楚鳳歌胸膛右側。

和他想要射的地方一致,不致命,同樣能達到目的。

所以,他一直在猜那人是誰,懷疑過蕭瑾言,可又不確定,只因四皇子斷然不會命其這麼做。

可現在,他確定是蕭瑾言,只因撿到他的劍穗,於林中掉落。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自有他的打算,可蕭瑾言呢?

陷入疑慮,楚連城困惑萬分。

此刻,蕭瑾言已到營口,正要翻身上馬帶隊巡視周遭,忽見伴在四皇子身側的公公跑來。

“蕭總兵,且慢。”

跑到蕭瑾言身前,公公緩了好大一口氣,“四皇子傳您。”

說到這,聲音忽的變低,“皇上傳了四皇子問話,出帳時,便命奴才找您。神情和往常一樣,奴才猜不出他的心緒。”

“嗯,我去。”

低沉的三字,隨後放了韁繩朝營內走,因何事深夜找他,他心裡有數。

帳中

楚凜坐於上首,從出皇帳的那刻,眸里便是濃濃深思,現下已經恢復常色。

他召蕭瑾言前來,並不是詢問是否由其所做,而是……

“殿下。”

沉沉的一聲喚,楚凜看着站在下首的男子。蕭瑾言,算是他親眼目睹如何立下戰功,又如何到了現在職位。

現在又謀算楚鳳歌,他的心境,怕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瑾言,你以前和本殿說過一句話,不圖功名利祿,只為承志先祖遺願。如今,依本殿看,似乎不是。”

話音平靜,語氣平和,更從上首走下,緩緩朝前邁去。

“殿下,對您而言,有益無害。”

回話仿似風馬牛不相及,細細深究,卻又不是。

楚凜很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可他從不多言,萬事低調。

“這麼說來,你在幫本殿?不若本殿說,為自己謀取。”

所圖不一樣罷了,他要的是霸業,而蕭瑾言……

“她知道么?”

楚凜沉沉問出,沒有道明是誰,但兩人心知肚明。

問罷,他又輕輕一笑,“她倒是厲害,竟能改變你的初衷。”

“並非,瑾言的初衷一直未變。”

他立志從軍乃蕭家組訓,這點絲毫不變。

“可如今,你謀取仕途,待你覺的時候到了,便向聖上求娶,是否?”

楚凜早已想到是秦雲舒,但每次都不說透,現在算是打開天窗說亮話。

蕭瑾言身子筆挺,劍眉飛揚,眸色澄澈,“是。”

短短一字,簡單明了,堅定不已。

“所以,你提前預謀一切,將楚皇室玩弄鼓掌。”

楚凜聲音忽的變輕,話音極其低沉,最後四字語氣加重。

他這位得力幹將,不僅實力強,就連城府也深。這等細密的心思,讓他想到朝中另外一人。

“四皇子,此話言重了。”

蕭瑾言沉聲而道,鏗鏘有力。

“不過這一次……”

楚凜話鋒忽的一轉,最後道,“你做的很好!”

的確,於他有利,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即便謝大首輔三言兩語說出驛館之事,他最多落下一個知情不報罷了。

比起楚鳳歌和楚黎北兩人,真真算不得什麼。

“下去。”

說著,楚凜略略擺手,隨即往上首走去。

“是。”

蕭瑾言躬身而退,步到帳口處時

“秦府用得好,便歸於軍部。用的不好,毀了軍部,私自行動前,想想跟在你身後出生入死的兄弟。

字字低沉,透着無盡肅穆,蕭瑾言腳步略略一頓,而後掀簾走出。

在四皇子眼裡,一切皆以利衡量。

他只想着如何名正言順,旁人又無法阻止的情況下,八抬大轎迎娶舒兒。

利一字,從沒想過。

“蕭總兵。”

正思量時,一記男子聲喚回他的思緒,扭頭看去

“謝大人。”

“謝某還以為此次狩獵,蕭總兵能獵到熊虎之類,卻一無所獲,令人大失所望。”

冠冕堂皇的話,卻是另一層意思。

蕭瑾言挺身而立,順着他道,“先前謝大人所說,自個兒尋頭豹來,卻不想,林中都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