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學，還是別跟我學的好。”王大夫苦笑道：“有建樹這話倒是真的，可我是用的活人做的研究。”

望着林錦驚呆的眉眼，王大夫絲毫沒有隱瞞的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太過無法無天，糟了報應，所以如今我才想躲在這裡，治病救人，想要贖我以往的罪過。”

輕笑一聲，王大夫眼中倒是多了幾分慈愛道：“想不到師弟倒是收了個良善的人，也好，神醫谷中沒幾個是正常的，如今多了個你，倒是也可以算是改了風格了。”

“神醫谷。”“神醫谷”聽到這個二重奏，王大夫一臉疑惑的問道：“怎麼，林錦，你師父收你為徒的時候，沒有告知你他的來歷嗎。”

搖了搖頭，林錦言道：“師父不僅這些沒有告知，便連他教我醫術的事情，都讓我瞞着眾人，再沒想到我師父竟然是神醫谷的人，枉我往日一心想做神醫，可這麼好的機會都沒有抓住這，實在是太可恨了。”

王大夫聽了這話，有些好笑的道：“是你太遲鈍才是，這世上除了我神醫谷，還有幾個大夫可以稱之為神醫的，不過我這師弟也是，明明在我們這些師兄弟之間都說了你的存在，偏偏不帶你進神醫谷，正式拜師，實在是奇怪的很。”

林錦苦笑連連，搖頭嘆道：“這也怪不得師父，是我自己不爭氣，有了那樣的名聲，若是真的進了神醫谷，只怕神醫谷的名聲都要被我帶累了。”

“若按你這麼說，這神醫谷的名聲不早就被我給帶毀了，還是說你以為我神醫谷如此世俗，會將這些世俗的評論放在在心上。”

林錦搖了搖頭，正要開口，就被王大夫打斷道：“行了，凡是進了神醫谷的人呢，都是有求於咱們的，他們怎麼會亂說，當年我受了傷，被人說是魔道，可不照樣變成了如今的王大夫。”

“所以師伯，你這改變，不正說明了，你覺得自己以往是錯的嗎。”

嗤笑一聲，王大夫這才言道：“對我來說，這世間本就沒有是非對錯，我之所以變成如今的樣子不是因為我覺得我錯了，而是因為這是我心愛之人的臨終遺言，我便是再混賬，也是要辦妥的。”

林錦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見狀，王大夫方接着言道：“不用如此看着我，對於以往的作為，我並無後悔之處，我唯一後悔的便是因此傷了我心愛之人罷了。”

苦笑一聲，林錦言道：“師伯這話，倒是讓我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實在是太……”

抬手止住了林錦的話頭，王大夫笑言道：“我從未讓你認同我的想法，我也知道我以往的做法，很多人都不能接收，可誰又能覺得我錯，二十年前那一場瘟疫，若不是我用人做試驗，只怕這天下人都得死絕了，這話你能否認嗎。”

雖當時林錦只有五歲，可那瘟疫之事，母親也時常提起，更何況，他自小便記憶驚人，自然對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記憶深刻，當時，母親早已將大門封鎖，再不許他出去，且身邊之人也是如此，瓜果蔬菜之類，也是讓人送在門口，讓院子里的人做了送過來，母親也再沒來看過他，林錦明白，以母親對他的疼愛，若不是真的到了絕境，也不會如此。

想到這裡，忙抬頭言道：“沒想到二十年前那場瘟疫，竟然是師伯破的，記得當日我娘知道瘟疫過去，還給您立了長生牌位呢。”

聽聞此言，王大夫嗤笑道：“那你娘大概不知後面發生的事情，或者，你也不知，你娘後面如何了。”

林錦一時愣在了原地，有些好奇的問道：“那師伯，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你的模樣，只怕是不太好的事情吧。”

“豈止是不太好，簡直是糟糕透了，那是我一生都不想回想的事情，還記得當時，治好了眾人，可轉眼間呢，他們就將我往日的恩情，給忘得一乾二淨，只看到那幾個被犧牲的葯人。就對我窮追猛打，其實還不就是他們覺得我搶了他們的威望，想要將我置於死地嗎。”

說到這裡，王大夫更是嘲諷的道：“可惜，想要我的命，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此言一出，林錦不由想起之後世家多人失蹤之事，不由抬頭望向了王大夫，對此王大夫也沒有什麼要隱瞞的意思，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道：“就是你想的那樣，害死了我最重要的人，我又豈能輕易放過，不只是他們，便是他們的後人，只怕也討不了好。”

“那我林家呢，難道當時沒有參與。”

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王大夫嗤笑道：“若是參與了，你以為你林家有什麼他特殊能力，能躲的過我的報復嗎。”

“那世家又如何會放過你。”聳了聳肩膀，王大夫不屑的言道：“你應該說他們怎麼求得我放過了他們。其實說起來，當日我去救人，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是我的第一個失誤，沒有保護好她，是我的第二個失誤，拒絕不了她的臨終之言，饒過了他們，是我的第三個失誤。若是當日我早告知他們我是神醫谷之人，想來他們動手之前，該很有顧慮才是，畢竟誰人不怕死，得罪了神醫谷，便等同於丟了一個救命的機會，世家之人最善權衡，這樣的蠢事，他們是做不出來的。”

“怪道你進來之時，對我們實在是冷淡。”

“若不是知道你是師弟的弟子，只怕就不是冷淡那麼簡單了。”

聽了這話，趙宇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反而林錦卻是十分鎮定的言道：“那還要多謝師伯的手下留情了。”

字面雖謙虛，但那話中的語氣，可半點沒有那種意思，反而隱隱帶着幾分挑釁，只讓王大夫笑道：“看來，久不在江湖走動，卻是連小輩都在質疑我的能力了。”

忙拱了拱手，林錦解釋道：“師伯，你只怕是誤會了，我如何會有這種想法，不過是因為我有一件瑰寶，自認能破解了師伯所下的毒罷了。”

“哦”了一聲，林錦似笑非笑的言道：“哦，是嗎，既然如此，你破解一個我看看。”

聽聞此言，趙宇心中一驚，忙站在了林錦身前，還未伸手，便見林錦已經一口血噴出，整個人萎靡極了，王大夫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這才不緊不慢的言道：“既然你有此豪言，我做師伯的也不好不成全你，這樣好了，這毒是我這麼多年的精心研究的成果，中者肝腸寸斷，痛苦不已，可前幾天對人體卻沒什麼危害，反而是到了最後，漸漸沒了感覺，就是毒氣攻心的時候了，既然是我神醫谷傳人，還如此大言不慚，我倒是好奇的很，你能不能解了這樣的毒。”

趙宇聞言，擔憂的正要上前，卻被林錦拉住了胳膊道：“趙叔，這是師伯給我的考驗，放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