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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子一聽這話,睜大了眼睛,左手點住安馨的啞穴,揮手示意香蓮出去。

香蓮一徑快步出了院門,也不敢走遠,守在了西院的門口。

金燕子伸手拂開安馨的啞穴,安馨並未意識到金燕子點住過她的啞穴,自顧自流着眼淚,一氣不停地說道:“……死了,掌門師伯死了!辛長老做了掌門,大師伯煉丹爐炸了!“

“馮長老、耿長老、夏長老、袁勝、司徒有恨都做了堂主。童堂主也嫁人了,師父,”安馨哽咽出聲,悲痛得不能自已,“師父……沒了!”

安馨抓住金燕子的手,捂住臉痛哭起來,“師父,師父……”

連聲的呼喚讓金燕子的心酸軟起來。

安馨向來懂事,這些年經常被噩夢驚醒,為了不讓她擔心,經常借口練功徹夜不眠不休,原來她的噩夢竟然是在擔心這些!

金燕子伸出手,想要再次拂向安馨的睡穴。

突然安馨抓住她的右手左右開弓飛快地抹起眼淚,滿臉猙獰地地掙紮起來:“我不要成辛嘯天的棋子,不要他登基為皇,不要安家滿門被滅,不要暗黑森林三千男兒和我一起喪命!不要,我不要啊!”

金燕子的手僵在半空中,安馨的神志明顯不對。

安馨所說的也太過駭人,可是大師兄先前提醒過她,安馨或許繼承了她娘親預知之能,若是錯過了機緣……

金燕子猶豫了。

安馨忽然翻過身,拱起身子匍匐在床上,拉着金燕子的手捶床痛哭了起來。剛哭了幾聲,又突然止住了哭聲。

她躬身抬頭咬牙切齒地舉起金燕子的手,將金燕子的手當成了一柄劍,高舉着低聲向天咆哮起來:“我要妙儀活着!我要掌門活着!我要師父活着!我要大師伯、二師伯和童堂主都活着!我要我的親人都活着!我要讓他們下地獄!下地獄!”

安馨激憤地抓住金燕子的手向空中揮去,彷彿要用手中之劍將生死之敵擊退。

金燕子再不敢留手,她連連點向安馨的啞穴和睡穴,安馨的低咆聲戛然而止,人頹然倒在床上,失去了知覺。

金燕子凝視着安馨通紅的臉龐和滿臉的淚水,一時間心中百味雜陳,不知該不該相信安馨的‘胡言亂語’。

金燕子輕手輕腳將安馨抱起摟在懷中。

提聲叫了香蓮進來,擰了布巾過來,自己動手仔細地給安馨擦乾淨了臉龐。

又換過了被汗水濕透的衣裳,才將安馨重新安置到床上,叮囑香蓮道:“你先守着她,若有事再讓人來找我。”

香蓮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金燕子起身出了房門,一眼就看見暗黑森林長老秋卓爾,沉着臉站在院子中央的花徑上。她沉默地向他點點頭,轉身往安馨的書房走去,秋卓爾快走兩步,緊跟着金燕子身後也去了書房。

金燕子心中猶豫不定,進了書房也不坐下,心神不寧地在書房中踱着步。

秋卓爾在門邊站定,兩隻手籠在袖中反背在身後,十根手指飛快地掐算着,一心兩用地仔細察看着金燕子的神色,沉默地看着金燕子在屋內想着心事。

秋卓爾是安馨的二舅,是安馨娘親秋依依的二哥。

暗黑森林的人都生的格外俊美,秋卓爾更是其中的翹楚。年過四十風采奪人,不僅是個卓爾不群的美大叔,還是個先天三境的高手中的高手,更厲害的是他還精通占卜,對相面之術也頗有心得。

片刻之後,金燕子停住腳步,轉頭問秋卓爾:“你知道安馨出事了?”

秋卓爾言簡意賅地答道:“高掌門給我發過飛信,具體情形並不知曉。”

金燕子心中有事,隨意地點點頭,接着問道:“你剛才聽見了多少?”

秋卓爾微微搖頭,“只聽見安馨要讓人活着,還想要人下地獄。”

安馨想要活着的人中,隻字未提暗黑森林,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秋卓爾背在身後的雙手停止了動作,眼睛裡慢慢漾出一抹沉鬱:‘劫中劫,劫後餘生。’

安馨還有一劫未曾躲過去!他不能讓安馨再出事。

金燕子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安馨的囈語雖然駭人聽聞,但也不得不防。妙儀剛剛遇險,若不是安馨及時通風報信,妙儀只怕此刻已然遇害。

金燕心中任有顧慮,她直視着秋卓爾的雙眼求證道:“據說,安馨的娘親能未卜先知,你看安馨和她娘親……”

金燕子停了下來,秋卓爾心領神會。

他抬起頭傲然地回答道:“安馨若有示警,若是事關暗黑森林,還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天勝境感激不盡!”

金燕子愣了愣,她萬沒想到秋卓爾會如此重視安馨臆語,她也不藏私直接對秋卓爾說道:“安馨只說過‘不要暗黑森林三千男兒和我一起喪命!’”

秋卓爾的眼睛猛地一縮,臉上血色褪盡慘白成一片,眼睛卻變得越來越黑越來越亮。

金燕子一瞬不瞬地看着秋卓爾的神態變化,機靈靈打了個冷戰,秋卓爾這是毫不猶豫將安馨的話當真了!

金燕子當機立斷,她要立即向掌門師兄或是大師兄稟報此事,門中正是亂象叢生之時,小心沒大錯!

金燕子也不跟秋卓爾客氣,直接請求道:“我要去飛寰殿一趟,你在清風居替我護着安馨和高妙儀。“

“對了,還請你順便瞧瞧安馨和妙儀。暗黑森林的‘毒見愁’乃解毒聖葯,若是能用,你可不要吝嗇了。”

說罷,也不管秋卓爾答應不答應,急匆匆出了院門,

秋卓爾腳步微動,到底沒有踏出一步。金燕子心中有事,不是追問安馨囈語詳情的好時候。

秋卓爾平靜地看着金燕子飛一般出了院門,轉身去了安馨的卧房。

飛雲峰飛寰殿內,長老堂的長老們濟濟一堂,圍坐在上首空出的位置旁,十幾號人三三兩兩地低聲談笑着。

堂主印存志一邊留意着眾人的神情,一邊點評着新秀賽的新秀,“依我看,這次新秀賽的翹楚非天鷹宗南宮翎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