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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中裝睡的席映月,猛然聽見何秀麗中氣十足的叫罵聲,一顆心緩緩地落了下來。

有何秀麗擋在前頭,尹俊賢抽不出時辰來算計她,她的機會就會來了。

她的失憶症,在飛雲門煉藥堂大夫的手中,頂多也就裝個十天半個月。她必須趁勢趁此機會,趕緊養好傷。

好在何秀麗失了武功,她胸腹間的傷口,不算特別嚴重。有飛雲門的大夫妙手回春,十天半個月,大抵能夠恢復舊觀。其他的外傷,倒是不足為患。

她早想好了,衛國三大派的先天高手就快來了,她要趕在他們到來之前,有個能見人的樣子。

不拘他們哪一個,只要能將她收入後院,脫離尹俊賢這個火坑,她都認了!

席映月默默地在心中,細數衛國的先天高手。

無影門有三個先天高手,肖大坤,賈長風和簡拓。

肖大坤是皇家供奉,定然不會在‘噬人散’情勢不明之下,貿然前來。

能來的只能是賈長風或是簡拓。

這兩人中,賈長風年長,但願他不要來。來的最好是簡拓,簡真真的大伯。

憑她跟簡真真的交情,加上手中青衣門的秘密,換取一個小妾的身份,一個棲身之所,簡拓將她收入後院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簡拓對上尹俊賢,尹俊賢留不住她。

玄青門來的先天高手,十有八九是雷松林,雷炎的親爹。

雷松林好色,以她的顏色,想讓雷松林收入後院,簡直易如反掌。可是玄青門惹上了‘噬人散’,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去沾染上‘噬人散’的麻煩。

神行宗最可能來的是賀添喜,賀宇軒的親爹。跟簡拓和雷松林相比,賀添喜是最好的選擇。

賀添喜是先天二境的高手,武功高,人品好,後院清靜,是個絕好的去處。

可惜賀添喜的兒子賀宇軒也在飛雲門,給自己親爹找小妾的事情,賀宇軒但凡不是傻瓜都會百般阻撓。

就算有青衣門這塊肥肉在,她也很難得逞。就算得手了,她在賀添喜的後院也很難待得住,真是可惜了!

其他申國和霍迪國的先天高手,都不在她的目標之內。沒有青衣門的籌碼傍身,她隻身遠赴他國,那就是在自己找死。

拜‘噬人散’所賜,這一次,來飛雲門的先天高手少說也會有五六人。這五六人之中,她唯一的機會就在無影門的簡拓身上。

席映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簡拓是三人中最其貌不揚,武功或許也是最弱的,可她還能有其他的法子嗎?沒有!

若是先前去清風居得了手,就算是做高天的小妾,也比做青衣門的掌門強,可她沒有那個命啊!

席映月慢慢地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忍住胸腹見傳來的撕裂般的疼痛。

就算是打定了主意,她的麻煩還多着呢,她被拘禁在霍迪國的院子里,她要怎樣打聽到消息?怎樣才能走出這個院子?

至於報仇的事情,她還年輕,來日方長。

辛茂終於等來了高天的命令。

高天沒有食言,果真派他帶領他的四個徒弟,一起去無回谷追繳‘噬人散’。

辛茂大喜。

拜‘噬人散’所賜,衛國和霍迪國的先天高手都要來飛雲門。

掌門趕在他們到來之前,讓他離山,這是不準備追究他和景明的過失,要放他們師徒一馬。給他們立功的機會,重新在門中站穩腳跟了。

高天命令他一天之內下山。

他等不及大徒弟龍雲回山,也等不及小徒弟辛嘯天從飛靈峰出山,急匆匆跟谷大娘交代了一聲,帶着景明和卓不凡兩人便先行出發了。

夜色中,辛茂回望燈火闌珊的飛雲門。

他這一去,三五年之內,沒有大事,他不準備再回來礙高天的眼了。

換做他是高天,飛松峰之事,他絕不可能就這麼輕輕地放了手。

高天的胸襟確非他能望其項背,他也得有自知之明,回報高天的這份大度。

趁着夜色連夜下山的還有荼晶瑩。

她裝扮成一個面目尋常的青年男子,穿着飛雲門尋常僕役的服飾,用手中的一日通行令,順利地通過了一道道關口,順利地下了山,消失在了夜幕中。

半山腰中,百里家族的院子里,看守荼晶瑩的無影門簡真真、逍遙門谷春芳倆人昏睡在地上。

距離他們院子不遠處的暗影中,一個青年男子正在醒來。看面目,正是剛剛出山的荼晶瑩裝扮的模樣。

若是有長老堂的長老在此,必會十分驚訝,康健長老怎麼會穿着中衣睡在了這裡?

康健吸了吸鼻子,這股味道不尋常,應該不是來自衛國。

他穿着中衣低垂着眼帘,靜靜地想了想,片刻之後,確定了來源。方才伸手從胸前的儲物袋上划過,站起身來,重新穿好了飛雲門長老的服飾。倏忽幾個身影晃動,不見了人影。

青柳谷中,靈堂連夜布置了起來。

袁慶的一眾孝子賢孫,哭了個稀里嘩啦。袁慶死在了他們的面前,青柳谷的天,彷彿塌了下來。

袁飛白打定了主意要分家,他要給他爹報仇雪恨!

可他爹剛走了,走得還是那個樣子,他作為長子,很應該替他爹好好辦一場喪事。該守的孝,一定要守好了,讓他爹走好了。

飛雲門是一個龐然大物,他想要報仇,絕不是隨隨便便打上門去,就能如願以償。

以青柳谷的實力,他們還不知曉飛雲門中發生了什麼變故,他爹怎麼就會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他武功不如人,可是謀定而後動的道理,他是極為明白的,他絕不會讓自己的親人白白地去送死。

袁飛瀾也冷靜了下來,他想要報仇,他更想要全身而退。待他跟他爹守完了孝,跟大哥好好商議一番,再出山去給他爹報仇也不遲。

倒是袁飛霞哭得不能自已。一日之中,接連哭昏過去了幾次,不得不讓人先把她送回去歇息去了。

青柳谷中央大陣中,就在袁慶喪命的地方,袁慶的大半個腦袋,歪斜着留在了草叢中。

頭骨太硬了,‘飼人’在爭搶血肉的一片混亂中,被胡亂地踢在草叢中,被‘飼人’遺棄了。

一片黑暗中,大陣里忽然詭異地颳起了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