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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馨好奇了,她轉過頭問道:“那你想要住外院哪個院子?”

“客隨主便。”南宮翎低聲提醒道:“住在哪裡不要緊,關鍵是要方便練功。馨寧院有兩個練功房,不如你借我用一個?”

“行。”安馨點頭同意。

“不行。”秋敏學乾脆地反對道:“馨寧院的練功房在內院,到底不方便。外院也有練功房,我不介意跟南宮師兄一起練功。”

安馨又笑了:“表哥,你以為,南宮師兄欲行不軌,前院內院的阻隔,能夠攔得住他?規矩和圍牆攔得住的是君子,攔不住的是小人。”

“我相信南宮師兄的人品。”

“我在飛雲門是寅正起床練功,去了天勝境,回了這裡,改成了卯正才起,每日耽誤一個時辰,實在可惜。”

“我想通了,趁着南宮師兄來了,恢復舊日作息好生用功。有空還請南宮師兄不吝賜教。”

南宮翎淡笑了起來:“安師妹,卯時起身即可,你年紀還小,正在長身體,趁早多睡半個時辰,有益無害。”

安馨想了想,勉強同意了:“也好,卯時便卯時。”

秋敏學見安馨不客氣地反對他,言談之間,對南宮翎的信任隱約超過了他。他後悔了,原本他以為瞞着安馨辦妥了安家的事,安馨會感激他的體諒,看樣子,安馨更喜歡坦誠。

南宮翎歪打正着,正好合了表妹的喜好,倒讓南宮翎鑽了一個空子,讓安馨跟他愈發親近起來。

三人的腳步不慢,很快進了晴朗居的院門。

聽見稟報,安國公和樊夫人從起居間出來,站到了廊檐下,南宮翎見長輩如此鄭重,緊跟在安馨身後行禮後,誠摯地抱歉道:“夜半來訪,打擾兩位長輩,晚輩實在慚愧。”

安國公上下打量南宮翎,見他舉止得體,英氣逼人,比秋敏學還要高上半個頭,連聲笑道:“昨夜幸虧你出手救人,才護得我兩個孫兒的周全,我迎一迎你理所應當,你跟我來,我們去書房敘話。”

“馨姐兒,你陪你祖母說說話,你祖母擔心了一日,你要好生寬她的心。”

安馨垂下了眼帘,心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厭煩,她不想陪樊夫人說話,她想要去書房聽他們說話。

眾目睽睽之下,她不好拒絕安國公,到底還是順從地答應了一聲:“是。”

南宮翎跟着安國公走了兩步,停住腳步,回身對着安馨笑了起來:“安師妹,你要是先說完了話,還請等我一等,你祖父跟我說了什麼,我不會瞞你。”

他不等安馨答應他,轉頭跟上對安國公的腳步,低聲解釋到:“國公爺,我跟安師妹是生死之交,凡事我都不瞞她。安師妹有大才,我不想她在小事上多耗費心思,耽誤了武功漲進。”

安馨靜了靜,這裡是安家,他們喜歡瞞着她,她不理他們便是。南宮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歡多管閑事?他一個剛剛進門的客人,急着替她出頭作甚?

安馨勉強壓下心中的煩悶,跟着樊夫人進了起居間。

她脫下斗篷,在樊夫人的示意下,坐上了羅漢床,隔着床上的小几,端正地坐好,靜候樊夫人說話。

樊夫人慈祥地掃視了安馨一眼,輕緩地說道:“昨夜收到你的傳信,你祖父當即就進了宮,皇上大怒,當即派了寧平候帶人去了豐饒山莊。”

“你表哥也跟着宋承平去了豐饒山莊,查看過究竟之後,限定寧平候十日之內找出幕後指使之人,繩之以法。”

安馨臉上的神情絲毫不變,這些消息並不新鮮,她跟南宮翎進城之後,各自都收到了消息,兩相印證,再加上兩派先前打探到的消息,她所知的比樊夫人所說的更多。

她在府門前拒絕跟秋敏學單獨說話,也是因為這個,她並不想浪費時辰,多聽秋敏學說這等消息。

樊夫人的眼睛在安馨筆直的背脊上輕輕掃過,心中未免嘆息,前天晚上,她趁着給葉芳華最後一夜守靈的機會,向安馨求證過一些消息,當時安馨就委婉地問過她:規矩該要怎麼守?

是馨姐兒太過低調孝順,也是秋敏學對他們隱瞞太多,他們才錯過了馨姐兒或許是飛雲門天才弟子的事實。馨姐兒心思細,又機靈得很,跟他們相處的時日又不長,看她此刻的神情,分明跟他們生分了。

安馨單純,不善作偽。

前天晚上守夜,她還親近地替她墊好後背的軟墊,蓋好被子,今日全都由着丫鬟們動手。此刻她端坐在她的面前,挺直脊背,拒人於千里之外。

樊夫人的心中不是不心痛。

是他們對馨姐兒要求太多,又瞞着她太多,他們有志一同,想要把馨姐兒關在內院中,不讓她飛雲門弟子的身份給府中招禍。

只可惜,他們都錯了。

昨夜的襲殺,讓他們清楚地看見了安家的不堪一擊和安馨的強大。在南宮翎到來之前,是安馨護住了信哥兒和德哥兒的性命,保住了安家的未來。

危機未過,安馨義無反顧跟着南宮翎一個外人,從混亂的豐饒山莊走了,把一團亂麻丟給了她的兩個哥哥。在安馨的心中,南宮翎顯然比他們更重要。

他們愚蠢地將安家最厲害的殺手鐧,排除在了安家的事務之外,讓安馨在關鍵時刻捨棄了他們,這種錯誤必須得到及時的改正。

這個才是他們等着安馨回來,冒險讓南宮翎住到安家的緣由。

樊夫人的神情更加溫和慈祥,“幸虧昨夜有南宮公子幫忙,這份恩情安家不能不報,你祖父讓我留下你,是想要私下問一句,我們要如何感謝他才是。”

“不用了。”安馨乾脆地說道:“我跟他是生死之交,他出手是看在我的份上,這份人情我日後自會還他。”

“安家向來獨善其身,想來定然也不肯因此跟他和天鷹宗牽連上,白白讓旁人忌憚。祖母若是擔心這個,還請儘管放心,他跟安家唯一的關聯是我,我會讓他避嫌跟安家和申國朝廷保持距離。”

安馨的眼光平靜地落在樊夫人的身上:“你們邀請他住到府中,若是礙於情面太過勉強,我讓他拜見過祖父就出府去住。”

“不可。”樊夫人緩聲反對道:“安家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不請他到府中住下,往後我們的背脊骨都會被人給戳斷了。”

安馨垂下了眼帘。

樊夫人情急之中,說出了真心話,她自覺失言,也閉上了嘴。

她轉頭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坐起身來對安馨坦誠布公地說道:“安家有你有秋家,在申國已經極為顯眼,再多加上南宮翎和天鷹宗,實在是吃不消。”請輸入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