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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了二十天,安馨蘇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南宮翎的臉上露出笑容,安馨有點恍惚,她在哪裡?他怎麼來了?

“要不要喝水?”南宮翎從床頭小几上端起一碗蜜水,“先喝兩勺再說話。”

安馨張開嘴,任由南宮翎喂她喝下了兩勺,低啞地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在清風居?”

南宮翎咧開嘴笑了,“我來替你疏通經絡,你師父擔心你一直躺下去,武功會被廢了。”

屋子裡說話的聲音,驚動了外面的人,香蓮第一個搶了進來,一眼看見安馨終於清醒了過來,飛快地漲紅了眼睛,“姑娘,你醒了?疼不疼?有什麼地方難受?”

安馨低聲安慰道:“我好了。”

她沒有感受到有不適的地方。

“真的嗎?”金燕子的聲音遠遠地響了起來。

“師父!”安馨驚喜地叫了起來,她支起胳膊想要坐起來。

不等南宮翎伸手,香蓮急步上前扶起安馨,南宮翎起身站到了一旁,把身下的凳子往安馨的床前遞了遞。

金燕子緩步走近安馨的床榻,坐在南宮翎讓開的凳子上,伸手握住安馨的手,輕緩地問道:“你大師伯說你是不肯醒來,是被嚇着了嗎?”

“師父。”安馨淚眼婆娑,孺慕地望着金燕子,她豈止是被嚇着了,“徒兒讓師父擔心了。”

“大表姐欺人太盛,她拿牛牛要挾我,非要逼我動手,我把人全都殺光了。師父,皮師兄為了救我,他,他死在了我的面前......

金燕子起身坐到了床沿上,伸手摟住了安馨,低聲安慰道:“不怪你,師父替你做主,讓你掌門師伯去討回公道來。”

安馨在金燕子的懷中抽泣起來,她不是凶神惡煞,她不想要用《煉神訣》,他們為什麼要逼她?

金燕子沒有答話,她轉過身對着香蓮揮了揮手。

南宮翎的眼光閃了閃,也低聲說道:“我晚些時候再過來探望安師妹。”

屋子裡的其他人都走了。

安馨握緊金燕子的手,“師父,我忍不住。”

“無妨。”金燕子淡定地說道:“保全自己的性命天經地義。我收你為徒,從來沒有教過你坐以待斃,只教過你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那些人都該死,殺了就殺了,你不用覺得愧疚。”

金燕子從袖袋裡拿出手巾,仔細地給安馨擦拭眼淚,“你要是撐得住,仔細跟我說說。”

安馨頓了頓,收起眼淚,壓低聲音慢慢地跟金燕子說起了當日的險狀,她一口氣說了下去,把跟天勝境相關的事情一一說來。

她半點都沒有隱瞞《煉神訣》和神妙境事情,她如何學會《煉神訣》,如何助天勝境滅殺靈獸;秋敏學插手安家葉芳華和郭尚德假死脫身;秋如楓和秋敏學在天啟洞設計,想要壞她清白;秋如煙非要跟着他們去悅風客棧,雨夜殺人......

全都說了一遍。

一通話說完,金燕子沒有急着說話,柔聲叮囑安馨道:“你若是累了,再睡一覺,你大師伯說了,若是能多睡些,那是再好不過。”

安馨聽話地笑了笑,重新躺了下去,一閉上眼睛,片刻之間就睡著了。

金燕子給安馨蓋好被子,愛憐地理了理額頭上的碎發,這一趟,安馨吃了大苦頭了。

她起身出門,剛跨過門檻,阿圓一頭一臉的汗水,背上背着牛軻廉,從外面跑進了西院,她左右轉動身體,眼睛左瞄右瞄,高興地大聲叫喊着:“安,安,醒了?”

阿圓一看見金燕子站在安馨門前,飛快地扭頭轉身,用比進來的時候更快的速度,風一般沖了出去。

她這是生怕金燕子不讓她背着牛軻廉玩!在她簡單的心思里,金燕子不讓她背着安馨玩,自然也不會把牛軻廉讓她背着。

牛軻廉在阿圓的背上哈哈笑着,興奮地揮舞着小拳頭,無憂無慮地歡笑着。

金燕子被這兩人逗笑了,牛軻廉來了,不管安馨是不是暈迷不醒,阿圓都高興得快瘋了!整日里背着牛軻廉在西院里竄來竄去,每天不知要找安馨多少回。

金燕子吩咐香蓮進去守着安馨,徑直回了主院書房。

清風居向來護短,她沒等安馨醒來,該出手的已然出手,再過幾日等消息全部回來,自會讓她的徒兒安心。

高妙儀站在書房內巨大的地圖前,用細針把重要的消息訂在地圖上,回頭看見金燕子進門,手中不停,低聲問了一句:“小師叔,三妹妹醒了嗎?”

“醒了。”金燕子多說了一句,“消息無誤,皮偉強是為了救她而死的,天勝境和計家洪家的人都是她殺的。”

“真是好樣的,當場就報了仇,沒有墮了我金燕子的名聲。”

高妙儀有點擔心,頭也不回地問道:“二哥還在天勝境,不會有事吧?”

金燕子站到了高妙儀的身後,留心地圖上最新人手變動,“能有什麼事?天勝境秋家不想被人滅門,很該夾起尾巴做人,秋家子弟這般行事,簡直貽笑大方。”

“那我們還要不要去天勝境歷練?”

“去,當然要去,天勝境的靈獸肉是好東西,不能讓天鷹宗獨佔了這個便宜。這一次你趕不上了,等下一次吧。”

高妙儀手上的動作加快,“那我們要不要先學會天勝境祭祀堂的秘技,也好有自保之力?”

“學不得。”金燕子一邊細看,一邊鄭重地提醒道:“你大師伯沒能找到安馨昏迷的緣由,南宮翎說得有道理,極有可能是神識受傷。”

“你們幾個不許偷學這個,神識受損,稍有不慎就與先天無緣,貿然修習得不償失。”

高妙儀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擔憂地低聲問道:“有辦法治好嗎?”

“慢慢養吧,安馨修習的時間不長,用過的次數也不算多,但願沒有大礙。”

“......”高妙儀沉默了。

金燕子嘆了一口氣,果斷地結束了這個話頭,回身在窗前的長案前坐定,“去瑤溪礦場的車隊,有什麼新情況?”

“沒有。”高妙儀插好最後一張小紙條,返身走到窗前的長案旁,伸手把整理好的一疊消息,遞給金燕子。

“康師叔來報,袁飛宇病得最厲害,很難撐到瑤溪礦場,打算把袁飛宇留下來醫治。”

“哦?”金燕子淡笑起來:“你爹怎麼說?”

“我爹說,車隊中任誰病得起不來身,都可以留下來治病。只有一點,不管是死是活,全都要送到瑤溪礦場去。”

“消息傳出去了?”

“傳出去了。”

金燕子輕輕頜首,“即刻傳信,讓龔長老今晚來把這攤子事情接過去,你也跟去事務堂當差,把這事給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