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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重建天勝境大祭祀台,你們為了保命大開血祭,除了主祭的秋家人,每一次至少也要陪祭九百人。這原本都是天勝境的事情與我們無關,我們幫你們興建大祭祀台,就是罔顧人命助紂為虐,有傷天和。”

有傷天和?

再讓童悅說下去,天勝境的血祭都要變成邪術了!

秋鴻毅被童悅氣得心肝肺都疼,他要是跟童悅爭執,事情又要從頭說起,又要牽扯到秋如煙襲殺安馨的身上去。

童悅一有機會就擠兌他,不就想要他認錯嗎?

秋鴻毅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道:“大道三千,各有緣法。天勝境如何護住暗黑森林諸人的性命,不用童堂主來指手畫腳教我。”

“天勝境大祭祀台被毀,起源於家中小輩,費盡心思要把安馨娶回,請回,甚至是綁回天勝境。他們之所以要背着長輩這麼做,是因為安馨是拯救暗黑森林眾人性命的關鍵。”

“大血祭要封鎖靈獸通道,靈獸自然是越少越好,安馨學會了祭祀堂的秘技,有萬獸難當之勇,這才讓小輩們志在必得。”

“偏生安馨得天鷹宗‘至尊寶’青睞,就算失去了‘至尊寶’,眾人依然以為她最有可能踏上仙途,誰都不肯放手,這才有了這等禍事。”

秋鴻毅掃視眾人,難得坦蕩地說道:“不是天勝境不思反悔,是事已至此只能往前看。時日對暗黑森林而言,已然緊迫到了危險的境地。”

“我一沒計較悅風客棧天勝境死了那麼多人,二沒計較大祭祀台被毀死傷五六百人。天勝境邀約大家相見,想要的是重建大祭祀台。我們救下了暗黑森林眾人的性命,不也是救下了這個世間之人的性命?”

“童堂主剛才所說,要罔顧天勝境的安危,在暗黑森林之外興建大陣。我且問你,興建那樣的大陣,就算能夠建成,花費的人力物力,絕不會比興建大祭祀台更少,大家何必捨近求遠,專我了給我添堵。”

“若不是此事太過重大,天勝境力有不逮,我不會請你們出來商議。此事越早解決,我便越快返回天勝境,整頓境中上下人等,儘快讓你們兩派看到天勝境的新面貌,還請大家能多體諒一二。”

他這話說得通情達理,對比先前的胡攪蠻纏,暴躁易怒判若兩人,分明是見硬來不行,軟下身段要行哀兵之計。

他既開了頭,婁銳自然也不會閑着,他接過話頭,接著說道:“我們匡算過重建大祭祀台的材料人手,材料倒還好說,人手上確然是不夠,五年之內想要重建大祭祀台,至少也要兩萬人手。”

“尋常的兩萬人手也就罷了,天勝境可以敞開大門,招攬想要進去的人,勉強可以補充人手。可惜大祭祀台中密布陣法,需要懂得陣法的弟子,把陣法刻入石頭之中。”

“粗略匡算下來,至少還需要一千五百名煉陣堂的弟子,才勉強應付下來。”

一千五百陣法弟子,若是不記修為高低,飛雲門和天鷹宗倒是可以勉強應付得來,婁銳想要的卻是更多,“陣法高手養成不易,天勝境要抵禦靈獸,無法抽調這麼多陣法高手出來,只能請你們兩派幫手。”

‘嗤’一聲輕笑,童悅難以置信地笑道:“天鷹宗如何我不知曉,飛雲門幫不上這個忙。”

“一來,你們也瞧見了,海防大陣時刻需要修補,飛雲門煉陣堂的弟子,我們自己都不夠用,沒法抽調人手去天勝境。”

“二來,我們兩派勢同水火,保不齊有煉陣堂的弟子含怒出手,說不定就會讓陣法出錯,讓你們的大祭祀台功虧一簣。”

“三來,天勝境若是不濟,建不成大祭祀台,無法交代之下,說不準會懷疑飛雲門的弟子是姦細,故意讓你們去死。”

“有這三個理由在,這趟渾水,你們想讓飛雲門去蹚,飛雲門卻是萬萬不肯替你們背鍋了。”

童悅轉頭看向高天,“掌門,我說的對不對?”

高天和煦地笑了,“對,你說得很對。”

高天的圓臉上露出招牌笑容,輕言細語地轉向婁銳和秋鴻毅,“你們若是想要飛雲門其他的資助,半個月前,童堂主已經說過了:天勝境交換‘飛船’圖紙的時候,特意給過安馨一成的收益,你們可以把這個收回去。”

“秋卓爾先前主動認錯,承認是他給了秋如煙,秋家在天勝境之外豢養的殺手,主動要賠償飛雲門一成的收益,這個,你們也可以收回去。”

“今天大祭司把話說開了,我也把話說明白了,飛雲門可以幫助暗黑森林的部落設計防護大陣,讓你們自行加固,甚至是重建防護大陣,抵禦靈獸的攻擊。但飛雲門不會幫助天勝境重建大祭祀台。”

高天掃視眾人,輕緩的目光落在秋鴻毅的身上,他坦誠地解釋道:“在我看來,靈獸的威脅,和天勝境三十五歲以上年紀的女人和男人會莫名死亡,原本是兩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把這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的是天勝境的祭祀。你們真的以為重建大祭祀台,來一場空前絕後的血祭能夠救命嗎?”

“依我看,並不能夠。”

“高掌門,還請慎言。”秋鴻毅不客氣地打斷高天的說話,他不敢再讓高天說下去,“你不曾精研祭祀堂秘技,重建大祭祀台能不能夠救命,不是外人可以隨口置喙,隨便質疑。”

“天勝境自有自己的道法淵源。”

“讓飛雲門替天勝境設計靈獸防護大陣,不僅是我,天勝境恐怕沒人會放心。高掌門有心幫忙,不如允許我暗陣堂精英來此修習海防大陣,讓他們提升陣法造詣,也好回去為天勝境效力。”

“還有,安馨在舒家部落一舉滅殺二十萬靈獸,有安馨一人,可以抵擋多少靈獸?高掌門很該大發慈悲,在大祭祀台沒有重建完成之前,讓安馨去天勝境坐鎮滅殺靈獸。”

“高掌門,這才是你炸毀大祭祀台,讓天勝境陷入絕境最該有的賠償!”

童悅不等高天答應秋鴻毅的無理要求,童悅輕哼一聲,搶先駁斥道:“大祭司真是老了,跟安馨有關的事情都記不清楚了!”

“半個月前,我便說過,安馨受傷昏迷,醒來之後,不僅你祭祀堂的秘技半點都不記得,連同自幼修習的武功,都隔靴搔癢不能如意控制。”

“安馨再也無法幫助天勝境,大祭司也別不相信,你相信不相信,飛雲門都不會讓秋家人再接近安馨,更別提再讓安馨去天勝境。”

“炸毀天勝境大祭祀台,是對天勝境襲殺飛雲門弟子的警告!區區一座大祭祀台,跟天勝境斷絕飛雲門重開仙門的機會相比,根本不足以賠償我飛雲門的損失!”

“這一切都是你天勝境,你秋家子孫闖下的禍患,秋卓爾已然承認了,你怎麼好意思舔着老臉,還在這裡向飛雲門索要賠償?”

“讓天勝境陷入絕境的正是天勝境自己!”

“你既不放心飛雲門替天勝境設計防護大陣,又如何能夠放心天鷹宗的弟子去興建大祭祀台?!我看大祭司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要藉機捏住我們兩派的弟子,讓我們投鼠忌器,聽秋家擺布才是。”

“至於興建大祭祀台,能不能救下暗黑森林的人?呵呵,血祭之術原本就是邪術,秋家用邪術......”

“住口!”秋鴻毅怒不可遏地咆哮出聲,“你休要妖言惑眾!”

飯桌上,極其尷尬地靜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