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湯遂紫淚流滿面,還想要說服湯濟源,“我有嫡親的哥哥!我不要他做我哥!爹,我去求甘師伯,求他給我開藥方......”

湯濟源揮手甩開了湯遂紫的袖子,“你不是說甘願認罰嗎?你自去戒律堂領受三十杖,回來休養五日,五日之後,你自去極北之地。”

“你若是聽話,我會在你走之前,替你把面具做好。你若是敢做不敢當,休怪我親自出手處罰你。”

“爹!”湯遂紫難以置信地痛哭起來:“我設計天行峰有什麼不對,分明是秋如楓......”

湯濟源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他說得夠清楚明白了,怎麼還要胡攪蠻纏,又從頭說起?湯濟源怎麼會有如此不濟的女兒?

“叩叩”兩聲敲門聲響起,湯濟源沉聲說道:“進來。”

甘興推門進來,湯遂紫轉頭看見甘興,滿臉淚水地低下了頭:“甘師伯,我爹想要讓我去戒律堂領罰,這事分明是秋如楓設計我。”

甘興上前幾步,伸手把湯遂紫從地上扶起來,寡淡的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的憐惜,他伸手從胸前的內袋中,掏出一個細長的小盒子,遞給了湯遂紫,“這是我連夜給你做的,你擦乾眼淚試試看。”

湯遂紫淚眼朦朧地伸手打開盒子,一眼看見裡面的東西,飛快地左右開弓用袖子擦乾淚眼,用手指頭小心地從裡面擰起一張人皮面具來。

湯濟源是什麼人,一眼瞧見湯遂紫手中的東西,便轉眼看向甘興,低聲責備道:“阿紫就是被你給慣壞的,犯了這樣的大錯,你還怕她丟臉。”

他站起身來,伸手從湯遂紫的手中奪走人皮面具,不等湯遂紫出聲抗議,隨手把人皮面具收在盒子里,對着湯遂紫吩咐道:“不用看了,你甘師伯做的,必然是合適的,你自去戒律堂領罰。”

“我不去!”湯遂紫又委屈地大哭起來,“爹,我都說了是秋如楓設計我,是天行峰居心叵測!”

湯濟源見有甘興在,湯遂紫越發放肆起來,他揚起了手中的盒子,作勢要向湯遂紫打過去,“你......”

甘興伸手擋住了湯濟源,“好生說話,不要着急。”

“剛才我在外面等你出去的時候,特意打聽了一下,戒律堂用‘真言丹’審問出來了,確實是秋如楓給‘自潔印’中加了葯,怪不得阿紫。”

“秋如楓杖三十,取消門中供奉,除天行峰以外,不許再踏入其他峰頭。這等處罰算不得輕,也是她作惡多端,門中不會再姑息。”

湯遂紫愣住了。

這麼快,秋如楓就受罰了?

湯濟源的眼睛瞪向湯遂紫,低聲喝道:“聽見了沒有,你以為戒律堂會放過誰?!你還不快去領罰?你若是去晚了,戒律堂說不定會加重處罰。”

湯濟源揚起手中的盒子,“等你領罰了,我就把這個面具給你,你好生去極北之地反省,三年之後回來,這事才能揭過了。”

“清風居最是護短。你有錯在先,若再不受罰,別說是我,連天鷹宗也保不住你。再敢胡鬧,我親手責罰你,再去飛雲門負荊請罪。”

他這話說的極重,湯遂紫算計人不成,已然吃了明虧,再多吃點暗虧,只怕小命不保。

甘興平淡的神色中露出一抹憐惜,他伸手拉住湯濟源,對着湯遂紫說道:“你爹生怕你再吃虧,你要明白他的一片苦心。去吧,知錯就改,敢作敢當,別讓你爹丟臉。”

湯遂紫左右掃視面前的兩個長輩,見不敢再耽擱,到底還是擦乾眼淚,磨磨蹭蹭地去了。

她自幼在天鷹宗長大,很明白她若是不主動去了,等戒律堂的人上門來拉她,更是丟臉。

甘興要等湯遂紫走了,才輕輕地嘆息一聲,“你對病人都有耐性,為何偏生對阿紫沒有耐性?”

湯濟源隨手把甘興給湯遂紫的盒子刷進了儲物袋,疲憊地伸手擦了擦臉,“已然把她給慣壞了,只敢找安馨的麻煩,有本事去找秋敏學和南宮翎的麻煩,我就有耐性教她如何報仇?”

甘興難得地淡笑了起來:“別,阿紫心思單純,你的那些本事她學會了,用起來也艱難。強扭的瓜不甜,孩子們的事情,咱們別插手太多。阿紫寧肯犯錯受罰也要出氣,堵不如疏,等她受了罰順了氣,再來教道理。”

湯濟源愁眉苦臉地駭笑起來:“你這是替我疏通來了?我還不至於想不通,我只是恨鐵不成鋼,阿紫說她非南宮小子不嫁,我看,南宮小子是非安馨不娶,此事無法兩全,還有的煩惱。”

“說吧,你找我有事?”

“有事。”甘興收斂了笑容,“昨日安馨送來的病患同時患了失憶症,多動症,弱智症和肥胖症,多症齊發,你要不要看一眼?”

湯濟源揮了揮手,“不要。我打算五日後,讓阿紫去極北之地,這幾天要給兩個孩子準備些物事,這一趟非要成就了先天才能回來,等我忙完了這個,再去找你。”

“這麼快?”甘興沒有遲疑,他轉身往門外走去,“那我也走了,我也給他們準備點東西去,晚一點讓南宮小子送過來。你一夜沒睡,趕緊歇一歇,等阿紫回來,好生給她抹葯,別讓她傷着了。”

湯濟源答應一聲,跟在甘興身後,等他出去關上門,疲倦地躺在了湯遂紫躺過的軟榻上。在睡過去之前,他深深地嘆息,這個世上要沒有安馨該有多好,南宮翎絕不會看上其他人,只會成為他的女婿。

南宮翎成了他的女婿,他還愁什麼?

********

千里之外的天京城內,彭靈玉在東城的彭家大院的二門前接着了辛嘯天。

她心裡也正在犯愁。

她十八歲了,她若是還不能跟辛嘯天定下婚事,再等下去,她就要成為老姑娘了。

她將其他人留在外院,只把辛嘯天接進了內院,一邊帶着辛嘯天往裡面走,一邊舒緩地問候到:“恭喜辛師兄武功晉級,勞累奔波之餘,武功還能往上升,真是可喜可賀。”

辛嘯天一向知道彭靈玉善解人意,最會說話,這一聲問候,讓他渾身都舒坦起來,他低聲笑道:“有勞彭師妹坐鎮京師操勞,聽說新蓋的鋪子聲音興隆,彭師妹跟豐國公府往來密切,豐國公夫人有意給你做媒?”

彭靈玉大吃一驚,這事就幾人知曉,她連彭家人都沒有說過,辛嘯天怎麼知道了?

好一個彭靈玉,驚駭之下,臉上的笑容越發從容,身姿越發挺拔,聲音也越發柔和,“辛師兄,一句兩句玩笑話當不得真,婚嫁之事,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爹跟我說過,早給我定下了親事,只是擔心我不能安心差事,沒有早跟我明說。我也是這樣回稟了國公夫人的好意。”

辛嘯天臉上的笑容加深,他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