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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詢問讓唐九兒心裡一顫,眼睫毛抖了抖:“十一對。”

姥姥登時不悅地哼了一聲,而後直勾勾地盯着她:“我雖然毒術沒你精通,但也並非站在門外。”

唐九兒有些心虛,她遲疑了一下:“十八對。”

姥姥“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激動的聲音都帶着顫音:“當真?”

“當真!她天脈極純,五十種草藥里,互為相剋的毒物一共就只有二十一對,她能憑着直覺拿對如此多,只怕已進唐門歷代天脈者中前五了。”

“好!太好了!”姥姥激動地抓上了唐九兒的手,興奮得語無倫次:“教她!你必須好好教她!你我終於可以……《無間毒功》,對!就《無間毒功》我要你教她……”

“不行!”唐九兒一臉怒色:“她只有天賦沒有底子,不能急於求成!”

“我沒有要你急於求成,但你可以雙管齊下!”

唐九兒張口要反駁,姥姥卻使勁兒得捏了她的手。

“門中異心者若沒毒房遏制,只怕穩不住太久了。”

唐九兒眉頭皺在一起:“你現在着急了?”

姥姥咬牙點頭:“對!我着急了!所以你必須這麼做!”

唐九兒此時低頭看着自己被緊緊捏住的手,沉默片刻後用力抽了出去:“該做什麼,我心裡有數。”

……

花柔打掃完衛生,累得去床上小眯了片刻,再睜眼發現天已經黑了,且過了師父要她過去的時辰,趕緊起身沖向了主廳。

到了門口,她輕喚了幾聲師父都無人應答,錯愕下小心翼翼地推門入內,就看到唐九兒捧着早上的那個紅匣子在發獃,對於她的入內完全沒有反應。

“師父?”

“師父?”

兩聲呼喊,唐九兒終於回神了,她合上了匣子卻雙眼有些泛紅。

“來了?”

“嗯,在門口叫了好幾聲您都沒回話,只好進來喊您了。”

唐九兒抬眼打量花柔,沉默不語地一直盯着她,直盯得花柔心裡莫名發毛,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過了許久,唐九兒終於再度開口:“你覺得什麼是毒?”

花柔眨眨眼,認真作答:“嗯,一種害人的東西。”

唐九兒的唇輕抿了下:“對於毒,你知道多少?”

花柔皺眉道:“毒,會害死人的。”

唐九兒眉當即高挑:“那你見過死人嗎?”

花柔愣住,一時間她的眼前是爹娘親戚的屍體,是柱子和黑衣刺客的屍體,是禮官和村民的屍體。

頃刻間,花柔臉色發白,呼吸無法抑制地急促起來—這些畫面是她心頭的刺,更是她心頭的傷,它會痛,痛得她五臟六腑都揪扯在一起,如受刑罰。

“說話!見過嗎?”不見作答,唐九兒厲聲質問。

花柔心虛地搖頭:“沒有!我從沒見過。”

唐九兒聞言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她盯了花柔幾秒,垂下了眉眼:“你可以回去了。”

“是。”

花柔迅速地轉身離開,唐九兒看着她那倉皇似逃的背影,面色不悅眉更擰在了一起。

“你怎麼可能沒見過死人?”她口中低聲輕喃:“你體內的封印可不會自行開解……”

唐九兒的手又摸上了紅色的匣子,她慢慢地把匣子打開。

匣子里是一條腰帶,那腰帶中部的繡花是兩條白色的曼陀羅花依偎在一起被藤蘿纏繞。

……

夜,靜謐,只有寒風下的風嘯嗚咽。

花柔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唐九兒那奇怪的問話讓她心傷之餘也充滿不解。

為什麼師父要問我見沒見過死人呢?

我的親戚們和奪魂房的腰帶都是一樣的,看來我家親戚是和唐門有關、和奪魂房有關……可是,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為什麼要害慕大哥?還有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娘又為什麼叫我遠離蜀地,遠離唐門?

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花柔就在床上翻過來翻過去的燒心燒神,而此刻慕君吾也睡不着,他手中拿着裝着藥丸的瓷瓶,坐在床邊神情疑惑。

我自十歲起便頑疾纏身,唯有此葯能解,她卻說我是中毒,我這到底是頑疾?還是中毒?

……

“今天這口氣我要討回來!”

唐詩琪坐在梳妝鏡前,忿忿地扯下頭上的首飾丟在了桌上。

她很憋屈,在門中這麼多年順風順意,居然在一個小丫頭這裡吃了癟!

“討是必然的!只是……”唐雷走到唐詩琪身邊扶住她的雙肩,而後微笑着看向鏡中的妻子:“現在不是時候。”

唐詩琪咬了咬唇:“奪魂房是一個也沒招進去,但其他幾房還是不錯的,特別是毒房,好歹也進了三個……”

“不夠。”

兩個字,立時讓唐詩琪沉默了。

“你我自立足唐門以來,姥姥一直視我們為外人,如果我們不能證明自己的能力……”唐雷的臉頰貼上唐詩琪的臉上:“你我何時能真的安枕?”

鏡中,唐詩琪眼裡的不安之色,漸漸變成得狠戾。

唐雷看着鏡中的唐詩琪,聲音溫柔又帶着嗜血的氣息:“我要清楚的知道,那兩個小傢伙到底有多大本事,才好安排得當。”

唐詩琪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儘快弄清楚的。”

唐雷笑了,他扶在唐詩琪肩頭的手順勢向下,滑入了唐詩琪的衣襟內……

……

前半夜全翻燒餅去了,後半夜才好不容易睡着的花柔自然睡過了頭,日上三竿都還在床上流着哈喇子。

“醒醒!花柔,你醒醒啊!”

琳琳連搖帶晃,終於叫醒了花柔,而後看着花柔的腫眼泡和黑眼圈無語地撇了撇嘴:“你昨晚多晚睡的呀!”

花柔揉搓着眼睛,打了呵欠:“你怎麼過來叫我起床啊!”

“是師父讓我來的。”

一句話,花柔的瞌睡立時跑得一乾二淨,她驚訝地看着琳琳:“師父?”

“對!師父剛才在院中說讓我們去廳里,大家都到了,就你沒到,遲遲不見來,師父才讓我……”

花柔一個骨碌爬起來,伸手耙了兩下頭髮拉着琳琳就趕緊往外沖。

慘了,那麼怪脾氣的師父今天不會要收拾我吧!

花柔惴惴不安地與琳琳進了廳內,一進去,就看到子琪子畫那等着看好戲的嘴臉,她心裡一顫,暗叫不好,硬着頭皮湊上前開口:“對不起師父,我睡死了。”

唐九兒冷着臉盯了花柔的腫眼泡和黑眼圈幾秒後,一擺手:“下不為例,來,這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