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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殷!你可以堵我的嘴卻堵不了天下悠悠眾口!你假稱天意就以為名正言順嗎?我劉存就見不得你背信棄義!我今天,要為兄弟討個公道!”

劉存提着劍激動地往前沖,殿內侍衛立刻集結阻攔在前!

登時,這殿中氣氛劍拔弩張,賓客有惶惶者,也有看戲之人!

馬殷此時卻若無其事般地抬手制止了侍衛的圍堵、阻攔,淡然道:“老三,留後之位,我問心無愧!”

劉存發出一串冷笑,而後舉劍朝着馬殷刺去。

然而就在劍離馬殷還有一米之時,孟知祥突然站了出來,擋在劉存身前,阻了他的去路,至於馬殷,依然淡定無比地坐在王位上。

“兄台,一切都是天意,何不順應天意。”孟知祥看着劉存,一派苦口婆心之態。

“天意?天意就是憑他一張嘴巴說的?”劉存暴怒:“你給我讓開!要不然,我先在你身上戳個窟窿!”

孟知祥此時嘆息一聲,而後高聲道:“憑我有王權術數籌。

人群中登時有人發出驚訝之聲。

不少人都激動起來,至於劉存則是愣在原地:“你,你確定?”。

孟知祥沒有回答劉存,而是轉身看向馬殷:“事到如今,怕是只有請出王權術數籌來,才能為霸圖兄你正名了!”

……

“王權術數籌,那是什麼東西?”玉兒聽到此處,忍不住插言詢問,恰此時唐寂也摘了一兜野果回來。

“那可是名家世代供奉的古物,傳說只有在皇嗣繼位大殿上才會請出來,以證王權實乃天命所歸!”唐六兩一派你不懂的高深神情。

“還有這麼稀罕的東西?”花柔忍不住咋舌,豈料慕君吾竟沖她說道:“聽他吹!”

“誰吹了?”唐六兩激動:“誰吹了!這段書我聽了十幾二十回,背得滾瓜爛熟,不信你們問寂哥!寂哥,你和我一起聽的,我沒胡說吧?”

唐寂點頭肯定:“嗯。”他應着,將野果塞進唐六兩手裡,其他的又分給大家。

“繼續繼續,然後呢?”玉兒聽得新鮮,不禁催促。

唐六兩拿着野果又在腿上一敲:“咱們接着上回說!”

……

孟知祥捧出一個漆盒,盒子里裝着一個圓形籌匣,那籌匣裡面插滿了簽籌,每支簽籌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樣,金閃閃的。

很多人都是聽過沒見過,此時免不了一個個地激動起來,簇擁着,兩眼放光地盯着這個可以判斷天命所在的神之禮器。

不過,馬希聲的興趣依然在手裡的蛐蛐盒上,對周遭的熱鬧和發生的一切都是充耳不聞的。

而他身邊的馬希范則是緊盯孟知祥手裡的籌匣,看着他捧着籌匣來到了父親馬殷的面前。

“霸圖兄,這匣子里一共有運數簽籌五十枚,其中有三枚是王權籌,只要霸圖兄抽出任何一枚王權籌來,相信就不會再有人質疑您是天命所歸了。”

馬殷臉色在這一瞬有些難看。

這是解圍嗎?

這是幫忙嗎?

五十枚里只有三枚是王權籌,倘若抽不中,那不就等於是說自己並非天命所歸--

嘍?

這一刻,馬殷看着孟知祥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難以表態,而周遭的賓客們卻已經開始起鬨。

“霸圖兄,快快快,抽一把給我們看看!”

“這天命術數籌的神奇,我從小聽到大,今天竟能親眼得見!我看,只要霸圖兄抽出王權籌來,在座的都是見證者,誰要是再敢亂嚼舌根,我們就撕了他的嘴!”

起鬨的聲音一浪接一浪,像一隻大手要把他推碾到絕地的邊緣。

劉存眼見馬殷默不作聲,將手中劍往地上一杵,大喝道:“怎麼不接話?你是不敢抽嗎?”

馬殷努力保持臉色、表情是不喜也不怒,但是看向孟知祥的眼裡卻是帶着一層怒火的,而孟知祥滿臉笑意,看起來真誠無比,但眼神里透着的陰險也是實實在在的。

眼見馬殷和孟知祥僵持着,整個殿里的起鬨開始變得有些失控時,馬希范突然起身道:“且慢!要是這盒子裡面,根本就沒有王權籌呢?”

馬希范的話讓眾人錯愕,那一直玩蛐蛐的馬希聲也終於抬起頭來,只不過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大家,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孟知祥偏頭看了一眼質疑的馬希范,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孟家世代供奉此物,只在皇嗣遴選時才會請出一用,裡面怎會沒有王權籌?”

馬殷依然沒有說話,但馬希范離席上前,神色恭敬又十分認真:“可是孟叔叔,這簽籌下面有沒有字,從外面又看不出來,總不能就聽憑你一家之言,說有就有吧?”

“你!”孟知祥臉上登時騰起一抹慍色,他不滿地看向馬殷,但此時馬殷卻持箸夾肉送進口中,慢慢咀嚼,依然不說話。

他怎麼可能說自己兒子不對?

別人在將他的軍,給他設陷,他提出任何質疑的話都會變成心胸狹窄,氣量緊小,甚至心虛有鬼,總之就是怎麼都能成為人家的話把兒。

但是從他的兒子,一個只有八歲的小孩子嘴裡說出來的質疑,那就是天真,就是童言無忌,就是不恥下問!

何況退一步說,他問錯了嗎?

這匣子里到底有沒有王權籌,誰知道?

孟知祥見馬殷這般,點點頭道:“好,既然賢侄有所質疑,那就讓你看看有沒有!”

當下,他命人當眾把匣內所有的簽全取了出來,找出了三根王權簽籌。

而在整個過程中,馬希范十分安靜地站在一邊默默瞧着看着。

他的表情似是好奇,但是他的雙眼始終緊盯着那些簽籌,看着那三支被交到孟知祥的手中,由他舉起來趾高氣昂的宣告:“三支王權籌在此!”

此時,馬殷突然笑了:“孟老弟,我這老四今年才八歲,小孩子家嘛,不懂事。”

孟知祥沉着臉,冷哼一聲,將三支王權籌混進其他簽籌內,而後將所有的簽籌全部抓起打亂插進了匣內,又轉動了簽籌圓匣,如此一來,這匣內的簽籌已經徹底混亂,誰也不可能看清那三根王權籌在哪兒。

“霸圖兄,請吧!”

此刻的孟知祥臉上連偽善的笑意都欠奉,而馬殷似乎也知道避無可避,當下便是起了身,就要去抽籤籌。

可是此時,站在下方的馬希范卻突然衝上前抱住了馬殷的腿,一臉天真與興奮地嚷嚷道:“父王,讓我去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