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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的密室里,那堆疊如山的牌位正上方最高處有一個巨大的眼睛標誌。

此刻,眼睛正中央的瞳孔處有金色細沙開始流動、積累,猶如沙漏一般。

一直靜候在此處的姥姥和唐九兒看到這細微變化後,都有些激動起來。

只不過,唐九兒的神情更多的是不安與緊張,倒是姥姥唇角上揚,透着欣喜:“陣法啟動了。”

“是啊,啟動了。”

聽不見欣喜,姥姥回頭看了唐九兒一眼,隨即垂眼道:“你不必想太多,到了這個時候,只能看各自機緣。”

“如真是隨機緣,我不會多想,只怕……”唐九兒看向姥姥,有所試探道:“您是勢在必得。”

“此時此刻,我當然勢在必得。”姥姥看着唐九兒,她的眼神犀利如刀:“所以我才說,有些事你沒必要做。”

唐九兒立時皺眉不安道:“您不會還打算犧牲她吧?”

姥姥沒有說話,反而抓起了一旁的帕子,去擦拭牌位。

她這樣的沉默,讓唐九兒急了,上前一步盯着姥姥道:“您之前不知道她是小蝶的孩子,有犧牲她的想法我能理解,可現在知道她是誰了,怎麼還能有那樣的想法?”

姥姥冷笑一聲:“為了唐門,當年整個毒房我都捨得,現在……她又算得了什麼?”

“您!您怎麼可以如此心狠?您已經對不起小蝶了,難道還要對不起她唯一的孩子?”

姥姥神色嚴肅盯着面前那如山的牌位:“為了唐門的生死前途,我只能這樣做了。”

唐九兒緊咬牙關,盯了姥姥幾秒後,轉身就走。

“你要去哪兒?”

“待在這裡,堵得慌。”唐九兒邁步向前。

“別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姥姥盯着唐九兒的背影道:“你和我都是一樣的人。”

唐九兒腳步頓住。

姥姥看着她的背影繼續道:“你和我都是為了心中所求,可以不顧一切之人。”

“不。”唐九兒略略轉頭:“我心裡裝着善念,與你不同。”

唐九兒說完快步離開。

當密室的石門落下,祠堂密室內只剩下姥姥一人時,她嘆了一口氣,聲音幽幽:“說什麼傻話呢!善與惡不都是你我自己認定的嗎?”

……

唐九兒從祠堂密室內出來,便漫無目的的在唐門院落內亂走瞎晃。

她心裡堵得慌,往日的種種像走馬燈一般在她的眼前晃啊晃,以至於這一路上對所有弟子的問安和行禮都是無視的!

“毒主!”當她路過奪魂房的院門時,門口當值的弟子喊她,她自是也聽不見的,不過那弟子卻是兩步衝到了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路:“毒主!”

唐九兒略略回神,看到了一張她熟悉的面孔:“何事?”

那弟子伸手把袖子撩起,露出的皮膚上有一片紅疹:“毒主,昨晚這些又冒出來了……”

唐九兒撇了撇嘴:“早和你說過了,你是個難以清毒的體質,少吃些發物。”

“我……”弟子低頭不好意思道:“一時沒忍住……”

“行了,我去後山摘些草藥給你,自己拿去熬水喝吧。”唐九兒說完轉身就往後山去。

“謝謝毒主。”那弟子開心的立刻跑回去接着值守了。

……

密道里,唐寂帶着唐六兩在火摺子的昏暗光線里摸索向前,這一路,他一直以眼部餘光留意着牆壁上偶爾可見的刻痕字符。

而唐六兩跟在唐寂身後,邊走邊抓耳撓腮,口中碎碎念:“還說什麼傳承殿,這哪裡像個殿堂的樣子,還沒我們村裡的破廟看起來有氣勢……”

此時,唐寂突然站定,唐六兩不解:“寂哥,怎麼不走了?”

唐寂沒說話,唐六兩覺得不對,抓着唐寂的胳膊,踮着腳伸頭朝前看,立時就看到了通道的兩側有密密麻麻的箭弩,且這些弩箭的箭頭處都泛着幽幽藍光。

“這是……”

“陣法,你我走對了,就不會有事,走錯,箭陣就會觸發。”

“不是吧……這麼近,這麼多箭,我又不是很懂陣法……寂哥,我們還繼續往前走嗎?”

唐寂捏了捏拳頭,轉身把手裡的火摺子遞給了唐六兩:“你拿好。”

唐六兩剛接過火摺子,唐寂就蹲下身子,一把將唐六兩背在了身上。

“誒……寂哥,你幹嘛?”

“闖陣。”

唐六兩聞言卻是一臉驚恐:“啥?你難道還懂陣法啊?”

唐寂不理唐六兩,他閉上眼,將牆體上刻下的那些字符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後,再睜眼時已目光灼灼:“這個陣難不倒我!”

他說著邁步就向前走,唐六兩卻是看着密密麻麻的弩箭就在腦袋不遠處,嚇得哇哇大叫。

唐寂步伐詭異,卻又靈動無比的向前。

他時而向前走幾步、退一步;時而又橫跨,跳躍,完全沒有章法,但那些弩箭並沒有被觸發,以此唐六兩驚恐的叫喊也漸漸變成了新奇地讚歎。

……

密道中,唐簫在前,花柔在後,步步為營。

“花柔,謝謝你。”唐簫突然一句感謝,讓花柔錯愕不解:“怎麼了?為什麼要謝謝啊?”

唐簫回頭看向花柔:“謝謝你,為我保守秘密,沒有泄露半分。”

“你說過,這事決不能說出去,還說一旦被別人知道了,唐門會有大動亂,我怎麼會說呢!”

“可是,你和慕君吾那麼要好,我以為……你多少會告訴他一點。”

花柔搖了搖頭:“不會的,我答應了保守秘密就一定不會說,更何況……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救了我不止一次呢!”

她說的救命之舉,是那天在苦牢里的事。

當時,她被周峰假冒的慕君吾掐得幾乎要昏厥過去時,是唐簫出現在周峰身後,一刀捅死了他,並立刻用刺激的藥物將她喚之清醒。

她醒來才知道唐簫練過毒功,不怕毒,只不過這件事他一再強調不可以被別人知道,而她應允了。

“那次要不是你出手,我就被周峰給害死了!不過,家業房派人這麼害我,害毒房,姥姥為什麼就不管管呢?”

“家業房背後的勢力太強,姥姥身為唐門門主,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前,是不會和他們撕破臉的。”

“絕對的把握?”花柔眨眨眼:“那什麼時候才有絕對的把握?難道我們要一直忍着嗎?”

“就快了!”唐簫看向前方:“或許在這次試煉之後,機會就來了。”

“看來……”花柔有所頓悟:“這生死冢里的傳承能大大加強你的功力。”

唐簫鄭重地點了點頭:“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