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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姥姥在慣常叩拜上香之後,才回身看向唐九兒:“你確定?”

“紅姑、玉兒、左麗三人背上都有相同的烙印,他們之間定有別的聯繫。”唐九兒認真道:“我認為此事當與內鬼有關。”

姥姥的眼珠子轉了轉:“查,把其他同夥給我查出來,不要打草驚蛇。”

“明白。”

“還有,今日你就易容成紅姑的模樣,我倒想看看有沒有魚兒,自己上鉤。”

“是。”

姥姥打定了主意要釣魚,唐九兒自然配合,於是她立刻回去製作人皮面具了,而姥姥在祠堂內坐了片刻,才回到奪魂房主廳,唐敏就上前彙報唐詩琪與唐雷求見。

“讓他們進來吧!”姥姥說著坐去了主椅上,吃了半盞茶,唐雷和唐詩琪已入廳行禮。

“試煉已經結束,賜姓儀式不知門主打算定在何時舉行?”

唐雷行禮之後,直奔主題。姥姥卻是慢條斯理地放下了手裡的杯盞:“不急,等簫兒他們幾個傷好了再說。”

姥姥說完話鋒一轉:“轉眼又到采青時節了,鳳主你該動身了。”

唐詩琪聞言一愣:“我?門主還讓我出去?”

“你是鳳雉房的房主,這挑選苗子的事,歷來是你做的,你不去誰去?”

姥姥的回答令唐詩琪有些意外又難免激動:“蒙門主信任,詩琪定精挑細選不負……”

“你還是去孟府領人吧!”

唐詩琪錯愕之下有些羞憤:“門主您若不信我,可另派人手去做這事,不必如此。”

“呵呵。”姥姥笑了:“你不去,怎麼有機會親自為你家人報仇?”

唐雷聞言不安地看向了身旁的唐詩琪,她此刻正看着姥姥:“門主的意思是……”

“身為唐門人,就得為唐門做事啊!”

唐雷立刻上前一步:“門主,詩琪她一人,恐力有不逮,不如從長計議……”

姥姥抬手制止了唐雷說話,她盯着唐詩琪:“你,去,還是不去?”

犀利直白的問,似一把刀,割裂着堆積的屏障讓她不得不面對積壓的恨與血仇。於是在沉默了片刻後,唐詩琪昂起了下巴:“我去!”

“好!這才像是我唐門人!今日你就動身吧,我會派兩個奪魂房的弟子陪着你去,最大限度地幫你。”

唐雷聽到此處,不悅蹙眉,可是他卻什麼也不能說,只能憂心忡忡地看着她的妻子。

“謝門主,但如果門主真想幫我……”唐詩琪低下頭,誠懇地請求道:“就請讓飛燕儘快脫離苦海吧。”

姥姥眨眨眼:“你做得好,她自然能早早解脫。”

夫妻兩個從奪魂房出來,彼此都神情陰鬱着,他們一路無話,生生地憋着直到回了家業房的書房關上了房門後,才爆發出來。

“你怎麼就答應了呢?”唐雷是煩躁的,更是擔憂的:“你這一去可是送死啊!”

唐詩琪昂着頭,像一個赴死名志的鬥士:“能為家人報仇,還能保住飛燕,我願意拼了這條命試試!”

唐雷上前攬住妻子的肩頭,低聲告誡:“你別忘了,這門中並非只有我們是他的人,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眼睛!你能確保沒有人報信回去?”

“事到如今,只能賭一把了。”

“賭?”唐雷的眼睛都急紅了:“你這是拿命賭!”

“我給仇人當牛作馬這麼多年,若不能親手殺了他,我死後有何顏面去見爹娘。”

“琪兒!我知道你要復仇,但不能意氣用事,我們得智取,得想辦法,難道你捨得丟下我和飛燕嗎……”

唐詩琪將頭枕在丈夫的胸口上:“你我夫妻一場,我最捨不得的就是你和飛燕,但現在我們一家落得如此境地,我別無選擇……”

“琪兒,你若是回不來,我……我怎麼向女兒交代?“

唐詩琪抽泣兩聲,又迅速抹去了眼淚:“我已是弦上箭,由不得自己了,你可有什麼主意?”

唐雷沉吟片刻道:“這樣,他不是讓我們再弄些火器過去嗎?也許這是你最好的機會,只是……火器威力驚人,我怕你萬一……”

“沒有什麼好怕的。”唐詩琪凄然一笑:“大不了同歸於盡。”

“胡說什麼呢!你得給我活着回來!”唐雷有些憤怒,他並不想失去妻子。

唐詩琪聞言苦笑:“我是認真的,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飛燕,只要能讓飛燕平安解脫,你我就算死了又有何妨?”

這一句話,發自肺腑,讓唐雷再無法言語。

是啊,為了飛燕,此刻就是要他自己挖心明志他都不會含糊,死又有何妨?

唐雷當下緊緊地擁住了妻子,他知道未來難以期許,也許……這是他們最後的擁抱,此生的……訣別。

而此刻的奪魂房主廳里,唐敏引着張慶、張豐二人來到了姥姥的面前。

“門主,他們兩人是我手下弟子里身手最好的。”

姥姥打量了二人片刻:“把上衣脫了!”

張慶、張豐有些驚訝與茫然,但還是非常聽話地脫下了上衣。

“轉一圈,我看看。”

張慶、張豐自然依言照做。

姥姥確認兩人後背沒有燙疤,這才說道:“你們馬上出去執行任務,隨鳳主出山,要做的事可明白?”

張慶躬身道:“教頭已經告知,要我們幫助鳳主見機行事,殺了孟知祥。”

“沒錯,姓孟的是要殺,但……”姥姥的眼神一凜:“不管鳳主是否得手,你們都不能讓她活着回來。”

張慶、張豐對視一眼,按捺住心中的震驚,低頭應聲:“是。”

姥姥擺了手,這兩個外門弟子立刻拿着衣服褪了下去,唐敏見他們出去了,才不解地詢問姥姥:“門主您這安排是……”

“有些棋子,只有死對了地方,才有價值。”姥姥沖唐敏勾了勾手指,唐敏立刻靠了過去。

“等鳳主他們一離開,你就去把家、鳳兩房刺殺我失敗的消息散布開去。”

唐敏疑惑不解:“你是想要讓他們兩房現在就崩解嗎?”

姥姥並不回答唐敏的疑問,而是喟嘆道:“這人啊!為了自保,往往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而我現在,就是要利用他們這種心理,看出好戲。”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