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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滿之前還在對遂州搬糧有所懷疑,一聽到這話,立刻疑慮消散—通往渝州的隧道,可是他和孟志祥密談商訂之事,如果不是孟的絕對心腹,是不可能知道此事的。

“不過一年,哪裡能挖通到渝州了,但合州可達,我差人引你們去,到了合州,再往渝州去也就不過半日路程。”

“如此甚好,胡首領叫人帶路吧!”

胡滿立刻喊來人安排後,慕君吾背手點頭,一派高冷模樣地說了一聲“告辭”就帶着花柔,玉兒還有唐簫跟着那蠻夷走了!

他們走後不久,胡滿果真就集結人馬,興緻勃勃地往遂州去了!

密道里,蠻夷舉着火把在前帶路。

慕君吾背着唐簫跟在後面,再後面是花柔和玉兒。

花柔一路都在盯着蠻夷,直到有一節和他離得遠了,才敢壓低聲音悄聲詢問慕君吾:“你怎麼知道有密道?”

慕君吾輕聲作答:“孟府書房裡看到的。”

“令牌也是?”

慕君吾點了點頭。

玉兒此時湊上前也低聲詢問:“遂州城西真有稻米?”

“恩。”慕君吾臉上是一抹得意的微笑:“那是他遂州守軍的糧庫。”

……

在慕君吾等人於密道內趕往合州時,追擊山路的士兵們終於進入了破廟,他們看到了廟內篝火殘跡,立刻順着山頭開始尋找。

很快有人看到了被藤條扯彎的小樹。

如此顯而易見的“陷阱”令士兵們好奇地靠近,他們刻意保持了距離,遠遠地打量,想要弄明白是怎樣的陷阱等着他們。

當他們小心翼翼地繞到藤條末端,試圖看清楚巨石下方是什麼時,有人“剛剛好”踩在了爆裂管上。

“轟”地一聲,爆裂管炸開,巨大的衝擊力將藤條炸斷,樹枝飛射而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前方大樹的樹杈上。

樹葉晃動,沙沙作響,樹上隨即有如沙塵的薄霧飄落下來。

一些士兵本躲過了爆炸,正倉皇四處逃竄,結果被着降下的粉塵沾染全身,不多久,他們就一個個地跪地嘔吐起來,完全喪失了追捕能力。

同一時間的孟府書房裡,孟知祥臉色鐵青地坐在書桌前,看着那封“孟貽鄴”寫的信函。

“筆鋒惟妙惟肖,仿摹功力竟如此厲害,此人……”他正在分析,李氏竟推門入內,腳步虛浮身形不穩:“老爺!”

孟知祥驚愕地起身,忙去扶李氏:“夫人怎麼來了……”

李氏盯着孟知祥,情緒激動:“他們說是貽鄴給昶兒下毒的,這……這是真是假?”

孟知祥面有難色:“夫人,這……”

李氏身子一晃:“難道是真的?!貽鄴……為什麼要給弟弟下毒?”

孟知祥一臉痛切:“夫人……對不起,是我大意沒能察覺,那貽鄴……是有人冒充頂替的……”

“什麼?”李氏站立不穩,身子偏斜:“那……那我兒呢?我兒在何處?”

孟知祥語塞難言。

“你快說話呀!”李氏急催:“貽鄴呢?他到底在哪兒?他……咳咳咳咳……哇……”

急火攻心的李氏一陣猛咳,突然咳出一口血來,剎那間就翻着白眼倒在了孟知祥的懷裡。

“夫人!夫人!”

……

楚王宮的宮門處,彭玕一身戎裝,率兵跪立馬前,與一眾大臣伏身恭聽着太監趙吉昌念詔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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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流寇肆虐,夷州為亂,今日着彭玕率平武軍剿寇撫亂,以慰民心。”

“臣,領命!”

趙吉昌將詔書放進彭玕手中,面露笑容:“彭大人,有勞了,大王可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彭玕頷首:“臣定不負大王所託。”

趙吉昌退後兩步,彭玕轉身一舉詔書:“上馬!出發!”

眾兵將上馬,彭玕揮手示意,旗幟飄動,兵馬這就進發了。

此時右相許德勛陰着臉,緩步來到了趙吉昌的身邊:“這彭家可是與祈王有過婚約的,大王派誰去都可以,偏偏就是不該派他去啊!”

趙吉昌白了許德勛一眼:“右相這話說得可真是輕巧!這幾日都指揮使稱病不朝,捏着親兵的幾位國戚也不曾露面,大王不派彭大人去,還能派誰去?”

許德勛一臉擔憂:“可是彭玕到底是外藩之兵,大王用他,此舉更是觸怒親兵啊!”

趙吉昌一臉不屑,咬牙切齒地罵道:“觸怒親兵?現在龍顏不悅的可是大王!那幫老傢伙,一個個都不把大王放在眼裡,你以為大王會任由他們這樣放肆下去嗎?”

許德勛轉了眼珠子:“莫非……大王是有意捧外壓內?”

趙吉昌點點頭:“外軍得了好處,親兵什麼都撈不着,日後他們要想過好日子,就得知道誰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

趙吉昌說完轉身就走,許德勛錯愕地看着趙吉昌的背影,半晌後,一拍大腿:“這……簡直是胡鬧!以外軍彈壓親兵,立國之基何在?若無親軍拱衛,他這個大王還做得了幾日?!”

許德勛驚恐之下略一定神,就匆匆向宮內跑去。

他是去向袁德妃求救的,自己的兒子胡來,這當娘的總會管不是?

德妃殿內,袁德妃對鏡扶簪,一臉懶散:”有事讓他找大王說去,我一個婦道人家,不便參與政事。“

丹青面色憂慮:”娘娘,您還是見見右相大人吧,奴婢見右相大人面色發白,滿頭大汗,只怕是出了什麼大事情了。“

袁德妃回頭看了看丹青,無奈道:“那就帶他進來吧!”

丹青立刻出去傳話,袁德妃合上了妝匣,向外間走去,剛入座,丹青就引着許德勛入內行禮。

“右相大人,你該知道,自先王薨世、大王繼位,我便只是個頤養天年的婦道人家,你實不該來擾我。”

“德妃娘娘,若不是事關江山社稷,我怎敢叨擾。”

江山社稷,多大的帽子啊!袁德妃挑了挑眉:“又怎麼了?”

許德勛神情焦急:“娘娘可知,今日大王下令讓彭太保率平武軍前去剿寇?”

袁德妃百無聊賴地玩起了自己的指甲:“你是不是想說,大王用外軍,不用親兵,是自斷根基之事?”

“正是,大王此舉……”

袁德妃搶言打斷:“大王要是能驅使得了親兵,又何需動他彭玕呢?”

“可是如果就為了解眼前之困,而讓外軍得勢,他日沒有了親兵擁護的大王,要如何自處?到那時候,這楚國的江山可就未必姓馬了!”

袁德妃一愣。

“娘娘,您別忘了,彭家可是與祈王有過聯姻之約的,眼下祈王生死尚無定論,若彭家又得了勢,這可就……”

“行了!”袁德妃抬手制止他再說下去:“我這就去見大王。”

許德勛俯身道:“臣陪娘娘同去。”

袁德妃走到許德勛面前卻停下了腳步,偏頭看着他:“右相大人。大王座下之臣百人有餘,你以為就只有你看到了,用外軍的弊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