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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門處,唐敏皺着眉頭有些倦意地往回走。

忽然前面三丈開外,有一個黑影閃過。

她愣了一下,立刻起身追去,然而那黑影身手十分敏捷,饒是她這個教頭都追不上,只是遠遠地吊著。

黑影一個翻牆躍院,輕靈無聲地消失在前方院牆。

暗器房?

唐敏心叫了一聲,也躍過了院牆,這一落地,就看到唐簫屋子的房門打開着,她心裡一驚,立刻沖了進去。

一分鐘前。

匆匆趕來的唐飛燕,站在漆黑無光的房間內什麼也看不到。

她一邊伸手摸着燈燭,一邊口中輕喚:“唐簫…唐簫你在嗎?”

她摸到了火摺子,當熹微的火苗照亮屋內時,也映照出唐敏的臉。

唐飛燕驚得身子一顫,下一秒就被唐敏點了穴道,既動彈不得,也發不出聲音。

唐敏從唐飛燕手裡抽出火摺子,合上了,室內再次陷入黑暗。

“師父,我到了,不用送了。”暗器房院落牆外,唐簫沖唐九兒輕聲提醒。

唐九兒一臉擔憂地鬆開唐簫的胳膊:“你好好休息,唐雷,還有殺手閣那些叛徒的事,都等明天天亮了再想法子吧!”

“嗯。”

唐九兒轉身離開後,唐簫躍過院牆,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推門入內,關上房門,他靠在門邊,站了許久才向自己的卧床走去。

此刻的他因為精疲力竭而腳步沉重。

疲憊不堪地倒在床上,唐簫和衣而眠,根本沒有察覺屋裡曾有人進來過。

……

姥姥披着衣裳坐在床邊,看着被點住穴位、不能動彈的唐飛燕,目光幽涼。

“您看她如何處置……”把唐飛燕扛來的唐敏輕聲請示。

“準備紙筆。”

“是。”

唐敏轉身去桌前準備紙筆,姥姥則慢慢起身走到了唐飛燕面前:“唐簫不抓你,你怎麼自己跑來了?”

姥姥見唐飛燕出不了聲,解開了唐飛燕身上的啞穴。

唐飛燕急切地問了起來:“唐簫他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姥姥眼珠子轉了個圈:“你說呢?”

唐飛燕焦急萬分,委屈中已帶着哭腔:“我不知道那是毒藥,我以為……他現在到底如何了?!姥姥請您告訴我好不好?!他到底怎樣了啊?是不是,是不是已經……”

姥姥眯起了眼睛,她看着唐飛燕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傻丫頭,你現在最該操心的是自己。”

“我知道你們要拿我去要挾我爹,但我現在只想知道唐簫他到底怎麼樣了?他有沒有性命之憂?你快告訴我,他是不是已經……出事了?”

姥姥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再次點住了唐飛燕的啞穴,而後從唐飛燕的髮髻里抽出了一支發簪。

“你爹娘拼了命保護你,為了你不惜反我,可你眼裡卻只有一個……根本不在乎你的人,你,唐簫,你們啊……都是一幫蠢貨!”

姥姥說完走向書桌,此時唐敏已經準備好了紙筆,她坐下來,立刻提筆寫信。

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的唐飛燕看着姥姥,眼裡湧出了淚水。

她的淚水,是為誰而流?

為唐簫的安危?為父母的付出?還是為自己的痴傻?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同一時刻,安排好了諸事,匆匆趕回來的唐雷,捏着眉心剛步入落腳的院落,就看到留在此處看守女兒的幾個弟子全部倒在地上。

他驚訝地上前試探了其中一個弟子的鼻息,發現對方是死而不是昏厥後,臉色大變:“飛燕!”

唐雷大喊着,飛速朝後院奔去。

飛燕房間的門大開着,唐雷一臉不安地衝進房內:“飛燕!”

床上沒有人,只有割裂與解開的繩索,以及一塊令牌。

唐雷拿起令牌時臉色已是煞白,再看到割斷的繩索時,他神色大駭:“飛燕!”

就在此時,房門口處“啪嗒”一聲響。

唐雷立刻跑到門口,朝外張望,並不見人影,但門口地上卻多了一個荷包。

唐雷撿起荷包打開,從裡面掉出一支發簪,還有一張摺疊的字條。

“不想飛燕死,就將孟家兵馬盡數引入山門機關中,否則……”閱讀紙條的唐雷雙眼圓睜,憤恨地一把將紙條揉成一團、砸在地上,咬牙切齒:“唐香!我要殺了你!!”

……

唐寂一回到房間立刻換掉夜行衣,掩藏了面具,而後他略略檢查了傷口確定沒有弄破後,正要吹燈休息,就聽到一陣腳步聲貼近了門前,他立刻摸出匕首。

“是我。”

姥姥的聲音令唐寂愣了一下,隨即忙匕首還鞘,上前開門:“您怎麼來了?”

“我要你去合州殺一個人。”姥姥遞給唐寂一個信函:“雖然你有傷,但只有你出手,我才放心。”

唐寂接過信函打開看了一遍,立刻轉身就着屋內燭火將信點燃:“天亮我就動身。”

“不,現在就走。”

唐寂毫不猶豫:“是。”他說著回到床邊抓起外袍往身上套。。

姥姥看了一眼唐寂,沒再說什麼,走了。

而此刻,唐寂從來都沒有表情的臉上,顯露出一絲憂色。

……

“公子,這是您要屬下去探查的渝州城外軍營布陣圖。”

飛雲將一個冊子遞到慕君吾手中。

慕君吾快速翻動着手中繪製的地圖,很快皺眉低喃道:“他還真有兩個牙軍在此。”

飛雲聞言不解:“公子,雖說西川與國中有秘密聯繫之事確實該查,可咱們目前當以奪權為先,您操心這蜀地的事情會不會太早了?”

“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不識全局,早晚被他人蠶食。”

飛雲欠身:“公子思慮周全,是屬下短淺了。”

“如果這布陣圖上的兵力部署皆屬實的話……孟知祥手中當有十萬兵勇,再不遏制,楚國危矣。”

飛雲聞言挑眉:“那,我們能做些什麼?”

慕君吾沉吟道:“川東董璋本可一用,但此刻,他怕是已在局中,得有局外人介入才好。”

“局外人?”飛雲糊塗了,這個時候誰能充當可以入局的局外人?

“這樣,明日一早,你去給彭家小姐帶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