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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太和重新坐上警車的駕駛位,他身邊的女警有些擔憂地問他:

“檢察官,您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錄音被識破了。”

安太和點點頭:“宋星這個女人……真的不像這個年紀的人啊,中國女人的心理都這麼成熟的么?這個年紀的女人,不應該天天網購和刷小視頻網站的么?她為什麼能看進人的心裡去呢,她說要……像我父親當年挖開晴開溪那樣扳倒臭水溝一樣的金英姬的時候,彷彿是個商業大佬!”

女警結結巴巴:“咱們全科上上下下,查了金英姬那麼多年,也才查了那麼一點點皮毛的線索,連抓她回來協助調查的證據都不夠,就憑她一個人……檢察官,您相信她么?”

安太和搖搖頭:“金英姬是時欽的投資人,宋星同時欽關係密切,我暫時還不能信任……”

女警本以為有一個要跟金英姬硬剛的人出現,會提升這位頹廢已久的檢察官的鬥志,可看到安太和並不想跟宋星聯手,女警失望地往副駕駛的椅背上一靠,重重地嘆氣:

“我已經在八石潭許願很多年了,到底什麼時候能把那個老妖婆抓起來啊,五年前在她住宅里響起的那個報警電話,說有人性侵而金英姬阻止報案的女孩兒到底是誰啊,當時就應該把她住宅里的人全抓起來!”

安太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嘴角的法令紋宛如中年人般深重。

“談何容易啊,當時屋內有很多富商,他們掌握着咱們國家的經濟命脈,沒證據怎麼抓人?只不過是一個警察到了現場但沒有人承認的報警電話,金英姬大可以賴掉是我們警方冤枉她,可惜我父親為了保護我,到現在都不肯告訴他到底查到了什麼……”

商務車在光京的道路上疾馳,裴洛貼心地給宋星一個保溫杯:“凍壞了吧,在大風口站了那麼久,這是我剛在路邊茶室買的黑糖木瓜茶,你趕緊喝了暖和暖和。”

宋星雞賊地笑了笑:“你還買了啥?”

裴洛嘿嘿傻笑,從腳底拿出一個不小的紙袋,甜膩噴香的油炸物氣息充斥車廂內。

“甜醬炸雞、羅漢果蜜餞、青紅豆米糕、鰻魚金槍魚雙切紫菜包飯……”

宋星立馬叫停:“不行了,我也不是這麼有意志力的,你再說我也想吃了。”

裴洛立馬把吃的藏在身後:“不行,這個你不能吃,我看好了一家烤骨頭的店,我要帶你去那家店,這個是買給葉玖晚上吃的。”

宋星皺起眉:“葉玖?你說葉玖想吃炸雞?”

裴洛點點頭:“對啊,在盧漫姐姐家吃完韓牛那天后,葉玖的味覺就像是開了竅,以前打麻將只喝檸檬水,打四十分鐘後還要在屋裡做一遍hiit,現在不是點名要吃米糕就是喝奶蓋,所以我說明星這個活兒真不是人乾的,你看葉玖放飛自我以後多開心……”

宋星表情凝重,望向窗外疾馳的風景,心中宛如極夜般落入了無邊的黑暗。

一個以保持身材為終身目標的女人,一個時刻以一線女星的職業操守要求自己的女人,一個沒有裴洛神仙般的新陳代謝系統的女人,突然放飛自我,吃起油炸食品和大量碳水化合物的夜裡,她該是多麼地……悲傷。

宋星低頭打開手機,聶茴已經聯繫了網站實名驗證了她的微博,然而她還什麼內容都沒有發過。

將剛才拍攝的“春筍”雕像傳上微博,她在下面配文。

一瞬間,轉發評論點贊過千。

裴洛看到宋星的眼神不對,突然大叫一聲:“葉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因為太難過了所以才這樣大吃特吃,她發現了時欽將盧遲藏了起來,覺得我們都在騙她……對不對?”

宋星詫異:“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瞬間拍了自己的頭:“陳於是真是個大嘴巴啊,身為一個男人怎麼能什麼事兒都跟老婆說,有沒有點富二代的樣子啊。”

裴洛嘟着嘴洋洋得意,卻很快緊張地拍了宋星的大腿,疼得她齜牙咧嘴:

“可是,葉玖當年也是從一個藝大學生一路撕上一線的,她雖然和咱們很貼心,但她在別的女人那兒也是大魔王的存在啊,你看隋楚楚踩了她的裙子,到現在還翻不了身。小星星,葉玖寧願暴飲暴食也不來質問時欽,是不是……和你隔心了,你說她會不會對付你啊。”

宋星搖搖頭:“如果是別人這樣問我,我一定會認為她在挑撥,可因為是你,所以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一個人信你,你什麼都不說她都會信,如果不信你,那麼你說破了天,說得天花亂墜,那個人也只是認為你的解釋都是掩飾。所謂朋友,就是不管我做什麼,她都會相信我因為我也這樣信過她。”

前世,隋楚楚踩下葉玖身上的長裙,葉玖藏了二十幾年的猙獰傷痕展露在世界面前,星路一路暗淡下去。

隋楚楚和沈堯結婚那天,葉玖沒有到場,只是送了一個禮盒,禮盒裡面是條白裙……隋楚楚後來幾次三番地在沈家人面前暗示葉玖對自己有心結,可宋星一直相信葉玖是無辜的。

每年過年,都會不管隋楚楚的反對仍舊接葉玖來沈家的四合院過年。那時候,葉玖也曾經問她自己同樣的問題:“你信我么,是隋楚楚在害我。”

宋星點頭:“我信你,不是因為我看到隋楚楚是如何詆毀你的,而是因為我們是閨蜜,閨蜜就是就算全世界都背棄你,我也始終在你身後,不離不棄!”

光京的另一頭,葉玖在穆槿的帶領下走進一家招牌上寫着漢字“岩”的茶室。

茶室開在一處廢棄的採石場中,被開採後的宛如斷崖的岩壁、山上的櫸木林以及石場工人的工作用具成為茶室的特色景觀。滿目泥色和光京郊外略顯凌冽的寒風令葉玖緊了緊身上的皮質風衣,她冷着一張臉坐在茶室內的原木桌前,天花板上切出的線性天窗,一縷光泄在木桌上。

葉玖摘下墨鏡,面無表情地打量身前的富貴老人,冷冷吐出一句話:

“金夫人,您說時欽和盧遲勾結在一起,利用我詐騙了五個億人民幣然後逃回辰國,您有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