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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夫子走在去書房的路上,還在回憶剛才的事。他家夫人叫住他,其實是想讓他探探顧誠玉的婚事。

只是他知道,他們已經錯失了良機,前頭顧誠玉考了個縣案首,他就想提這件事,為此還和夫人商量過,可夫人一直說還要觀望觀望,硬是下不了決心。

如今,顧誠玉成了府案首,那院試要是無意外,應是能成為一名秀才了。到了這裡,他卻是不能再提了,若是顧誠玉不是府案首,他還能厚着臉皮提一下。可如今,他們很快就會門不當戶不對了。

他只是一名秀才,顧誠玉過了府試,在地位上都能與他平起平坐了,更不要說顧誠玉很有可能會考上稟生。他們家哪還有什麼優勢?這可能是大衍朝最年輕的秀才,做的詩賦廣為流傳,那策論,就是他也寫不出這樣的,可以想象,到時會有多少大儒會想收他為徒?

顧誠玉有野心,他覺得他閨女要是真嫁了顧誠玉,他才應該要不放心。雖然顧誠玉很重情義,可他只想讓他閨女過吃穿不愁的日子,並不想閨女大富大貴,因為閨女沒靠山。

文宜沁本來是去正屋用早飯的,可誰知,剛到正屋門外,就聽見他爹和他娘的談話。一開始聽見他娘竟然想將她說給那個顧誠玉,她都羞紅了臉,她還比他大一歲呢!可是接着卻聽到她爹拒絕了,還說他們兩人不相配。

文宜沁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個兒的房間,臉色有些蒼白,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顧誠玉挺拔的身影,和那俊秀的臉龐,他年紀雖小,可卻與那些學子不同。哪裡不同,她不知道,可就是能讓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

“你這次考得不錯,策論這一塊,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文夫子看着眼前這個得意門生,心裡也是滿滿的自豪感。

這是他的學生,從剛開始的啟蒙到如今考過了府試,在這三年多里,他對顧誠玉也算盡職盡責了,這次院試過後,怕是顧誠玉就要前往縣學。

“夫子過獎了,學生幸不辱命!”顧誠玉朝着文夫子行了一禮,今日過後,這個私塾,他怕是來不了幾次了。

“你今兒來是來上學的?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能教你的了,以你的學識考過院試,那也是十拿九穩的事。”文夫子覺得顧誠玉也不需要在私塾上學了,相反在私塾反而會影響顧誠玉溫書。

“我這次來就是想和夫子說一聲,我打算最近在家裡溫書,若是不會的再來私塾請教夫子!”顧誠玉見文夫子也這麼說,那自然就順桿爬了。

八月是一年中的仲秋,雖然已不是炎炎夏日,可就算是早秋的清晨,那也是熱得慌!

顧誠玉坐在考棚內,等着上面發考卷。而葉知秋他們則分散在這個考場內,顧誠玉視線里並沒有看見他們。

這次的院試是由學政主持,主考官是監察御史陳大人。院試一共考兩場。第一場要考貼經、墨義、策問和詩賦,考得類別多,每項題量就少了一些。

照例是不能帶任何東西進場,他進來時什麼也沒帶。這會兒時辰還早,天色蒙蒙亮,還不到髮捲的時辰。

顧誠玉環顧了一眼,見監察御史陳大人慢悠悠地進了考場,坐在了前方的主座上。

陳學文打量了眼下面的考生,卻突然將目光放在了顧誠玉身上。顧誠玉這次的座號是天字一號,離主考官近得很。

陳學文深深看了眼顧誠玉,而後又將目光移向了別處,雙手在扶手上摩挲着。他想起了吏部尚書給他的手書,心裡矛盾萬分。這可是舞弊的大事,他是萬分不願意做的,可是吏部尚書於正是他的老師,實在推拖不得。

這事兒還要從一個多月前說起,當時老師給他手書一封,讓他不管用什麼法子,讓一個叫顧誠玉的考生過不了院試。他不知道為什麼老師要針對這麼一個考生,可是老師的吩咐,他這個做弟子的,就是再不情願,也只能接下。

他真是左右為難,老師是要他毀了這個考生,讓他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顧誠玉在陳學文奇怪地看了他兩眼之後,就心生警惕起來。他在考院試前,已經將陳學文的底子打聽清楚了。陳學文正是于氏的師哥,當年還是舉人的時候,就拜入了於正的門下,於正可不就是于氏的爹嗎?巧的是,這次的主考官恰好就是陳學文。

因為主考官不用批閱考卷,再說靖原府也不是陳學文的家鄉,所以也不用避諱這些關係。可在顧誠玉看來,這就是朝廷的不嚴謹之處。

顧誠玉眯了眯眼,這麼看來,那于氏還沒學乖啊!三個月前,他回家不久,于氏就採取了行動。因為肥皂配方只有他們顧氏才有,所以于氏選擇在這上面下手,她讓人去買肥皂,而後在肥皂上塗上一層無色無味的葯汁。

若是別人用這肥皂洗臉,那臉上必會長出許多疹子。顧誠玉在那人來鬧事時,被他當場拆穿,而且還用另一種肥皂給那人洗了洗臉,並承諾三日後,疹子必消。

最後于氏自然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竟然還成全了顧家香皂的名聲。

只是顧誠玉當晚就摸去了府城蔣知府的後院,他用迷煙將人迷暈,過後將一把藥粉灑在了于氏的身上。那藥粉可是好東西,它應該能讓于氏消停了。

顧誠玉在考棚內都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那可能是在食物上找事兒了。一個是在食物上夾帶紙條,論作弊。還有一個是在食物里下瀉藥,讓他拉肚子,總之就那麼幾種。

他有空間,紙條可以扔進空間,食物也可以偷偷換了,反正考場一般都是白面饅頭和小菜,大不了他小菜不吃就是!

等了一會兒,考卷終於發了下來。

顧誠玉先將考卷和草稿紙、分房四寶,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他可不想還沒開考,就被人算計。

在確定這些沒問題後,他看向了考卷中的內容。貼經和墨義這些佔得比例不重,後面有兩題策問,最後是一首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