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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誠義耷拉着腦袋,身上的衣裳凌亂,像是匆忙間胡亂套上的。就連頭髮都亂了,王月娘的形象比顧誠義更慘。

衣裳領子都開了,還能見到裡頭紅色肚兜的繩子。臉上應該是被扇了幾巴掌,此時紅亮紅亮的,已經腫了起來。

顧誠玉剛才還沒細看,顧誠義低垂着的臉上,還有幾道指甲劃傷的痕迹。

只看了兩眼,顧誠玉就不再關注。橫豎有他大伯做主,只要不是送命,他還是靜觀其變。

可顧誠玉想躲清閑,楊家的人卻不肯放過他。

顧誠玉只是簡單地坐在那兒,卻自有股威嚴在。特別是身後的茗墨和茗硯,手裡都提着把劍。一左一右地站在顧誠玉的身後,這無形中,給顧誠玉又增添了幾分氣勢。

楊家人的腰杆子,不由自主地彎了,連原本想氣勢洶洶地質問,也變成了客氣地詢問。

“舉人老爺啊!您瞧瞧,您這二哥的事兒,該咋處理?”說話的是楊氏的族長,他是楊老三的本家親叔,平日里在村裡也是十分有人緣的。

“楊族長!這件事兒自有我顧氏族長過問,你們有事兒,就和他談吧!”

顧誠玉一臉的雲淡風輕,這態度叫楊家摸不着頭腦。顧誠義是他的親二哥,難道他真能看着他不管?

顧誠義剛才被打了好幾下,有些渾渾噩噩的,這會兒卻突然聽到了顧誠玉的聲音。

他抬眼一看,這不是顧誠玉是誰?他心中十分懊惱,真是王月娘害了他啊!

他本來和王月娘已經不來往了,誰知就在前幾個月,他因為在別家喝了點酒,路上碰到了王月娘。不知怎地,又想起了兩人之前的溫存時刻。

接下來,自然是乾柴遇烈火,燃起來了。就這麼,兩人的關係一直到現在。

他看到顧誠玉悠閑地坐在了椅子上,而他則被五花大綁,扔在了地上,他的心裡怎麼能不憤恨?

顧誠玉往這邊一看,就迎上了顧誠義。顧誠義的眼神中露出了懊惱又不平之色,顧誠玉已經習以為常。他二哥是不會反省自己的,他已經鑽進了死胡同,出不來了。

王月娘此時後悔嗎要說後悔,那肯定有的,只是她卻是後悔沒早點利用顧誠義,脫離了楊家。

本來,她已經有了計策,正打算實施的時候,卻被楊家人堵在了床上。回想起今兒早上的事兒,她就覺得是噩夢。

衝進來的楊老大和楊老二將他們的被子給掀了。她從鎮上回來,和顧誠義親熱了有一個多時辰左右,簡直是累慘了,而後兩人倒頭就睡。

當時,身上還未着寸縷,就被楊母從床上拖了下來。

接着,楊母就命令楊老大兩人將他們給綁了,送去河邊浸豬籠。

她害怕極了,身上一件衣裳也無,就這麼光溜溜地被楊家人綁起來了,楊老大和楊老二一邊綁的時候,還一邊在她身上揩油。

她這會兒身上的衣裳,還是村裡的婆子看着實在不像話,讓楊家人看着,給她穿上的。她的身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光了,此刻真是無臉見人。

楊家人傻眼了,這咋不過問了?他們面面相覷,村裡傳哥兒倆的關係不好,看來是真的了。只是,顧誠玉不管了,那他們要向誰去撈好處?

“楊族長,這事兒大家都清楚了,如今,你們想咋解決,說說吧!”這件事顧家處於被動,只要楊家有所求,那保住顧誠義的小命還是能的。

他們族裡有舉人,顧大伯的腰杆子是又硬又直,顧大伯說話都響亮了許多。

顧誠玉在心裡盤算,顧氏祖上就是農戶,所以也沒制定什麼族規。

看來這次的事兒過後,他得跟大伯說一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沒有懲罰,那就只會不斷地犯錯誤,約束族人必須要依照規矩辦事。

楊族長有些猶豫,他看了眼顧誠玉,發現對方低垂着眉眼,也不知在想啥。他又看了一眼顧老爹,沒想到這位也在閉目養神,他有些拿不準顧家的態度了。

兄弟倆的感情不和,可爹總是親的呀!早上那會兒,顧長青急得團團轉,這會兒怎麼也淡定起來?難道是因為舉人兒子回來了,有了主心骨?

可是這事兒就是有舉人撐腰,他們也不怕,這走到哪兒,也是他們楊氏有理。

顧誠義這是沒將他們楊氏放在眼裡,難道不是仗着他們顧氏有個舉人?今兒要是不答應他們的要求,那他們就誓不罷休!

“王氏!說,你和顧誠義啥時候好上的?”

楊族長踢了踢地上的王月娘,王月娘疼得齜了齜牙,這會兒倒是清醒了些。

她呻吟着,剛要開口。

“我倆根本就沒啥,今兒,我在家裡喝了點小酒,準備出來吹風醒酒,不想就被她給算計了,我還當她是我婆娘何氏吶!真是冤枉啊!”

顧誠義知道不能讓王月娘開口,現在是能推就推。

再說,本來就是王月娘勾引他的,不然,他也不可能看上王月娘。因此,心裡也不愧疚。

“這會兒還沒問你呢!王氏先說。”楊族長知道顧誠義有些心計,自然要先從王月娘下手。女人嘛!三言兩語一嚇,肯定啥都說了。

王月娘聽了顧誠義的話,心頭一冷。她也知道男人靠不住,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竟然想推得一乾二淨。

顧誠義早就想好了對策,之前就在心裡過了一遍,堅決不能承認。

“為啥我不能先說?難道你們和王月娘串通好了來誣陷我?我喝醉了被她扶上了她的床,都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就被姓楊的堵在了床上,你們難道不是仙人跳?”

“就是看我顧家有錢,想來訛銀子的吧?”顧誠義看起來氣憤不已,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顧誠玉愣住了,他沒想到顧誠義竟然會不承認,顧家是一定會保他的,楊家也不是想要他的命,他不至於要如此推脫。

他這麼做,背鍋的當然只能是王月娘。顧誠玉倒不是覺得王月娘可憐,而是對顧誠義毫不猶豫地踢開王月娘,而感覺心涼。他一個外人如此,王月娘就更能直接地感受到。

“顧誠義,你好不要臉,你想撇開我?我偏不讓你如意。”王月娘披頭散髮,望着顧誠義的眼神先是不可置信,而後憤怒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