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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有了昌哥兒,沒了顧誠義似乎日子也不難受。

因為顧誠義還活着就把持着香皂的分紅,若是他死了,說不定就能分到一份,總比顧誠義將銀子全留給二郎讀書得強。

要說二郎不肯,那可由不得二郎,昌哥兒和三郎也是顧誠義的兒子。

顧誠義死了就等於二房也分了家,自然不是二郎說了算。

厲氏的動機當然是因為汪氏,汪氏和顧誠義勾搭在一起,說不定心中生了怨恨,想報復這兩人也不一定。

不然厲氏為何要在汪氏二人在一起時進入那間屋子?

這麼說來兩人都有嫌疑,而王月娘的動機更能站得住腳。

要說顧誠義自主服用這麼多絕不可能,醫館難道不怕擔責任?

這種過量服用會導致死亡的事,肯定是會和患者交代的,為的是怕引火燒身。

顧誠玉在屋子裡來回走動,顧老爹和顧大伯他們眼巴巴地看着。

呂氏有心想勸顧誠玉不要再費神,話到嘴邊,想了想卻沒開口。

突然,顧誠玉停下腳步,他好似想通了什麼。

然而問題卻來了,這事兒到底怎麼解決,要不要說出真相?

說出來只會將事情越鬧越大,鬧得滿城風雨,嚴重影響顧氏的名聲。

若是不說出來,等二郎他們回來,將顧誠義就這麼葬了,對外直說是猝死。

算是保留了顧誠義最後的臉面,也保全了顧氏的臉面。

至於待會兒請來的兩個郎中,只要給了封口的銀子,再威脅一番,憑他的身份,量他們也不敢亂說。

李郎中那他更不用擔心了,只要交代好,李郎中自然不會多事。

族人中只有大順這幾人知道,這就更好辦了。

但此事不說,豈不是便宜了下手之人?

顧誠玉有些矛盾了,他看了眼正望着他的顧老爹和顧大伯,還是選擇暫時不說。

此事其實沒必要公開了說,到時候暗地裡處置也是成的。

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他想着還是讓大順他們看管着這三個女子。

“小寶,你二哥他真是吃了那葯才死的?但是你李伯伯不是說那葯只要少服用一些,對身子影響不是太大嗎?”

顧老爹對顧誠玉同樣了解,他剛才看顧誠玉前後走動並沉思,就知道小寶肯定是想到了什麼。

但小寶隨後卻不說話,他怕小寶要瞞着他。

“爹!剛才不是說二哥吃多了嗎?當時”

顧誠玉想說當時屋裡有兩個女子在,但想到自己年紀不大,這些話也不好意思宣之於口。

顧老爹當然明白顧誠玉的意思,他也是這麼想的。

但他更相信以顧誠義那樣的性子,怎麼可能讓別人給他放葯?

“你二哥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咋可能這麼輕易相信被人?”

顧老爹說完就緊緊盯住顧誠玉的臉,顧誠玉的面色十分平靜,“當時那樣的情況,有疏忽也是正常的吧?”

這確實不好解釋,反正當時的情況肯定很混亂。

人在極度興奮的時候,腦子一熱,做下平時不敢去嘗試的事也不足為奇。

這樣對顧老爹解釋,理由不算牽強。

當然,他心中無比確定之前所想是對的,但他現在還不想說。

“爹啊!你咋這麼早就去啦?”

顧老爹還待再問,就聽見院子里傳來三郎悲傷的嚎哭聲。

顧誠玉知道是二郎他們來了,他轉身出了屋子。

顧大伯和顧老爹也緊隨其後,二郎他們回來就該料理喪事了。

三郎直奔西廂房,他從未想過他爹會這麼早就去了。

他還沒成親,他爹都沒抱上孫子,去得也太早了。

三郎在路上焦灼萬分,他問了茗墨他們,只聽說是突然暴斃了。

兩個郎中站在院內有些手足無措,人死了,還叫他們來幹啥?

他們只醫活人,人死了叫他們來能有啥辦法?

顧誠玉到得院內,沒理會嚎啕大哭去了西廂房的三郎,他將目光放在了二郎身上。

這一看,他的眉宇緊皺起來。

二郎身上的綢緞直裰皺皺巴巴還凌亂不堪,像極了剛起缸的鹹菜。

眼睛像是要睜不開似的,看着竟然還沒睡醒,此刻能站着還是靠茗硯在支撐。

“這是怎麼回事?”顧誠玉問向一旁的茗墨。

“回大人!咱們到了縣城先找到了在鋪子里的三少爺,後來去私塾找二少爺的時候,他的同窗說他昨兒晚上與人出去喝酒去了,今兒並沒有去私塾。”

茗墨說到這裡也有些無奈,他接著說道:“咱們去了那家酒樓,問掌柜的可知道二少爺去了何處,他說不知。後來找了好幾位同窗,才知道他在一戶姑娘家中。”

說起這事兒他都覺得不好意思,那地方他們進去的時候,住在隔壁院子的老大娘還啐了他們一口,他們何其冤枉啊?

“姑娘家中?”顧誠玉聽着有些疑惑,姑娘家會收留二郎?

“就那啥,巷子後頭的那些其中一家。”

茗墨見自家大人也有迷糊的時候,連忙提醒道。

他這一說,顧誠玉立即恍然大悟。

“他是喝了酒?你去將他潑醒。”看看這副爛醉如泥的模樣,昨晚一定是喝了不少酒。

三郎奔向顧誠義的屋子門口,看見了站在門口等着的五子。

“五子哥!我爹呢?”

三郎見到五子站在自家爹的門口有些奇怪,但他現在還沒心情過問這些。

“咳!萬河啊!你要節哀啊!你爹就在裡面。”

五子對三郎還是有些同情的,爹不靠譜,根本不咋管他,自家親哥哥看着也不是個省心的。

而他爹又死得這麼不體面,三郎還對他爹這麼孝順,也算是難得了。

一盆冷水澆在二郎的身上,雖然是夏日,但二郎還是打了個冷噤。

“幹什麼?”他稍稍清醒了些,眼睛還一片模糊,張嘴就喝上了。

“你爹去了,家裡要辦喪事!”

顧誠玉語氣冰冷,對於二郎這樣不思進取還怨天怨的人,他十分看不上眼。

不過就算二郎敗家且不求上進,那也與他沒關係。

可二郎總是動不動就用憤恨又嫉妒眼神看他,這就讓他有些不爽了。

二郎一聽這話,粗話張嘴就來,“放屁!你說誰的爹死了?”

二郎努力睜開雙眼,明晃晃的陽光照得他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