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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敗寇,成事兒了固然好,可若是沒成事兒呢?那他們豈不是都得掉腦袋?

被夏清讚許的目光一瞥,尤少鋒不由精神一振。

“大人若是不想讓那些皇子們為了銀子自相殘殺,不若還是坐山觀虎鬥,等他們鬥起來咱們再渾水摸魚。”

尤少鋒淡然一笑,覺得自己這提議,應該能說到大人的心坎里。

其他人覺得自己都快忍不住了,誰不知道坐山觀虎鬥,可問題是難道就你一人打這個主意,其他人都是傻的不成?

“尤通政,你說的這辦法咱們都知道,可是等着撿便宜的人可不少。咱們也去拾人牙慧,那最後還不是要殊死一搏?”

李維在暗地裡翻了個白眼,無奈出聲反駁道。

“咱們可以將這些躲在暗地裡的人都拉下水啊!想穩坐diàoyútái哪有這麼容易?”

尤少鋒暗下決心,不能讓這些人都專美於前,否則夏首輔下次還能不能叫上他議事,這都是兩說了。

“哦?願聞其詳!”夏清這才來了興趣,臉上露出了少許的笑容。

“大人!當地有名望的家族可是有三個呢!找了一家頂在前頭,咱們藏在暗地裡,誰還能想得到咱們?見着誰躲在暗處,咱們就將他們拖下水,咱們只管收網就是。”

這法子準保能讓首輔大人滿意,這可是他請了一位厲害的幕僚,那幕僚為了投誠,所獻出的良策。

“這法子的確高明,那些家族若是知道是為您效力,還敢不應允不成?他們有機會投入您的門下,還不是求之不得嗎?”

李維不甘落後,也上前接話道。

尤少鋒見李維又湊了上來,臉色不由一僵,心裡也為之不屑起來。

這李大人就喜歡做事後諸葛,偏偏首輔大人還極為看重他,尤少鋒心裡早就對他不滿了。

此人還不如幕僚何忠寬,何忠寬好歹算是有真本事的人。

何忠寬見夏清被說動,心裡大為驚慌。

“那你們說那三大家族,咱們選了誰好呢?”夏清倒是沉思起來,他看了眼眾人才道。

“大人!下官倒是覺得這曲氏最適合,曲家在朝為官者雖不多,但都是外放的官員。族長之子曲佑恩正是蘇南府的知府,實力還是有些的。”

尤少鋒首先推薦了曲氏,曲家在京城的根基淺,作為馬前卒再合適不過。

曲家作為河間府三大家族之一,其實都是多少年前的老牌世家了。

這曲家在前朝時就是世家大族,不然就如今這副光景,也評不了什麼世家之名。

另兩家其中易氏就不用說了,連出仕都不能,馬上就會衰落下去。就算易家現在開始入仕,那也來不及了。

易氏的第四代子弟這才剛剛長成,讀書科舉做官,哪有這般容易?

剩下一家嚴氏,那還不如曲氏,這曲氏算是實力最強的一家了。

夏清也在琢磨,他對河間府這三家都不太看得上,可這三家乃是老牌世家。

這些世家大族盤根錯節,就算朝中為官人數不多,可能耐終究還是有些的。

破船還有三分釘,這三家能屹立不倒,總算是他們的本事。

若是找那些新貴,根基淺不說,眼界也窄。

既然打算讓這些人充當馬前卒,那實力肯定還是得有些的。日後也要收歸自己門下,那些新貴自己是更看不上。

夏清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想了一瞬,隨即拍板,“那就曲家吧!”

“大人!這可使不得啊!太危險了,您”何忠寬見夏清已經有了決定,連忙阻止。

“哎~何先生,這次你還是太保守了些。貴貴險中求,若是畏首畏尾,那就白白失去機會了。”

夏清擺了擺手,他心意已決。

這一次,他沒再採納何忠寬的建議。終究還是被心中的貪念所支配,踏進了這場龍爭虎鬥之中。

何忠寬見夏清心意已決,也知道再勸下去,夏清都不可能回心轉意。只得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尤少鋒嘴角一揚,這次他總算是揚眉吐氣了。

“那就祝大人馬到成功!”何忠寬看了一眼尤少鋒,隨後說了句吉祥話。

夜涼如水,皓月當空。何忠寬由小廝引路,向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前頭的小廝舉着燈籠緩步向前行,何忠寬走在了他的左後方。

等到小院子前時,何忠寬叫住小廝,“就送到這兒吧!”

他與小廝擦肩而過,“明日卯時三刻,東西在湖旁的菊花叢中。”

這一句呢喃好似隨着微風輕輕吹過,幻化成了秋夜物語。

何忠寬沒等小廝回話,拔腿就往院內走去。

小廝沒有任何異狀,只恭身行了一禮,道了句:“那小的就送您到這兒了!”

小廝轉身就按照原路返回,步伐不緊不慢,舉着的燈籠被風吹得左右搖擺。

次日,風和日麗。本應該坐在窗邊編撰會典的顧誠玉,卻出現在了皇上的御書房內。

“顧愛卿!自你回鄉之後,咱們也有數月未見了。”

皇上將手上這份奏摺放在了一邊,笑眯眯地看向顧誠玉。

“承蒙皇上厚愛,皇上日理萬機,卻還能想起微臣,微臣真是受寵若驚!”

顧誠玉裝作驚喜的模樣,臉上綻開了大大的笑容。

皇上忍俊不禁,他指着顧誠玉道:“你這滑頭,這是排揎朕好久沒召你入宮了吧?”

“這可是天地良心,微臣怎麼敢?微臣所說句句屬實啊!”

顧誠玉還真沒敢這麼想,他回來也有半個來月了,也沒指望皇上能這麼快就想到他。

他剛才說的真是肺腑之言,可皇上明顯不這麼覺得。

“你慣常會油嘴滑舌,朕才不信你。會典一事,進行得如何了?”

皇上走至窗前,看着外頭明媚的陽光,心情也好了幾分。

顧誠玉聞言一愣,這不是應該問張亥嗎?

他就是個侍讀,這總進度應該是張亥來彙報才對,自己還是別代俎越庖了。

“微臣手裡的刑部分卷還差上一些,離完成還得有些時日!”顧誠玉想了想,還是別說真話了。

翰林院官員做事拖拉已經成為了習慣,且翰林院也確實忙得很。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