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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懶得理小女兒家的心思,打算簡單粗暴地了結此事。

“先在宮裡抄寫五日,等你及笄禮之後,你再給朕回來繼續。”皇上突然想到這丫頭快及笄了,這才又補了一句。

畢竟及笄禮是女子一生中的大事,再說纓姐兒身份尊貴,代表的也是皇室的顏面,自然不能就此錯過。

至於出宮的期限,他相信經過此事之後,皇后和長女肯定得想法子早日為纓姐兒的親事定下來了。

皇后聞言鬆了口氣,還好皇上沒理纓姐兒的胡鬧。

“為何外祖父不同意此事?您之前不是說過讓纓姐兒自己選夫婿的嗎?為何如今卻反悔了?他未娶,我未嫁,為何不能?”

秦纓媛此刻無比的絕望,她沒想到外祖父竟然這般果斷地拒絕了她。

前年她來宮裡給外祖父他們拜年的時候,外祖父還笑着說起她的親事。

她說要自己選,外祖父明明也是同意了的。

“哼!你選誰不好,偏偏選他。朕實話告訴你,這幾日朕就要給他賜婚,這是他老師親自來求的。君無戲言,既然已經答應,那朕就絕不能食言。”

皇上生氣地甩了甩袖子,對這丫頭如此冥頑不靈,也是生氣不已。

秦纓媛聽了這話,瞬間癱坐在了地上,彷彿被抽走了全身的精氣神兒。

皇上見狀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狠下了心腸。

“顧誠玉只不過是一副好皮囊罷了!你與他見過一兩回,怎地就犯起了糊塗?乖乖呆在宮裡,聽你外祖母的話,外祖父定會為你尋門好親事。”

皇上的語氣緩和了幾分,耐着性子安慰了兩句。

其實若是梁致瑞沒來求之前,皇上也不可能答應纓姐兒。

倘若顧誠玉成了秦國公府的女婿,這對老二來說,算是大好事。

但對他來說卻十分不妥,他現在還在位,若是老二的勢力日益壯大,那他今後還怎麼能降得住?

老二想登基,除非等他駕崩了。所以顧誠玉目前絕對不能被老二所用,那自然就不可能娶纓姐兒了。

秦纓媛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她臉色煞白,像是做了一件重大的決定般。

決絕的聲音響起,“纓兒願意做平妻。”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向秦纓媛,見對方的神色不像是在說賭氣的話。

她氣得立刻上前,“啪!”

“你一個姑娘家還要不要臉面?皇家的威嚴不可侵犯,你上杆子做人家的平妻,人家只會以為你犯賤。你一個天之驕女,竟然要做一個六品官的平妻,天下人都要唾棄你,恥笑你。你丟的是皇室的臉面,丟的是秦國公府的臉面。”

皇后氣急攻心,突然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

等散職回到府中,顧誠玉就迫不及待地將放入空間內的那兩張紙給拿了出來。

顧誠玉將這兩張紙又仔細查看了一遍,發現字體竟與自己的十分相似。

沒錯,這兩張正是今兒仇易樊給調換了的兩張。

他和錢熠兩人背對着仇易樊,仇易樊若是不懂得利用這樣的好機會,那豈不是蠢到家了?

而他自然不可能毫無防備,當時將這些放在桌上的時候,顧誠玉就做了記號,他自然能看出紙張被動過。

且那兩張紙上顧誠玉還特地用現代的鉛筆在角落畫了個很小的點,不仔細看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後來顧誠玉交給張亥的那份,又是顧誠玉在半路從空間里換過來的。

所以張亥沒發現什麼問題,因為那本來就是顧誠玉的字跡。

聖諭和聖旨必須得用楷書,楷書的特點就是筆劃平正,結構整齊。

因此雖然每個人字跡不同,但書寫上相差不會太大。

且仇易樊與他做了好些日子的同僚,大家還共處一室,平日里若是留心,想模仿他的字跡不難。

在刻意模仿的情況下,雖然與他的還是有幾分區別,但也相差不大。

不熟悉的人,哪裡就能看出這不是顧誠玉的字跡了?

將紙張的內容看了一遍,顧誠玉發現與自己所寫大致相同。

他不禁有些奇怪,仇易樊費這麼多力氣調換聖諭,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突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顧誠玉看向桌上的茶壺,再望了一眼手上的宣紙,隨即搖了搖頭。

應該不可能是用水,畢竟聖諭交到皇上手裡,皇上可不會用水澆到宣紙上。

既然不能用水,那就只剩下了火烤。

就像他製作的特殊墨水一樣,平日里看不出什麼,遇熱就會顯現出來。

這世上神奇的東西多得是,說不定別人也有這樣的法子。

可若是添點什麼,倒也能說得過去。但若是想改掉什麼,應該不太可能吧?

顧誠玉着實好奇不已,他想了會兒,看了眼離自己很近的燭台,將手湊了過去。

感受着宣紙在手上慢慢變熱,顧誠玉仔細盯着紙上的文字。

“咦?”顧誠玉發現“嫡二子趙惇”那兒出現了變化,二字上面突兀地出現了一橫,變成了個三字。

而後面趙惇的惇,漸漸變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蘊字。

顧誠玉呆愣了半晌,不由得讚歎道:“原來這世上還有這種讓文字消失的墨水。”

看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不應該小看古人。

之前他自以為用碘酒加澱粉寫字,在這古代算是開創了個先河。

後來他又發現有人用銀鹽變黑顯影術,顧誠玉這才明白,可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

他到這個朝代十四年,也未聽說過這種藥水。說明這種墨水很稀少,不為外人知曉。

這讓他想到了現代的可擦筆,可不就是這種原理嗎?

想到這裡,顧誠玉覺得也許自己也可以嘗試通過可擦筆的原理,將這種類似的墨水給製作出來。

將心神回到聖諭上,顧誠玉不由冷笑了一聲。

這仇易樊的心思還真是巧妙啊!上頭寫的是三皇子趙蘊,倒是輕巧地將他自己和大皇子給摘了出來。

但是他有些好奇,這紙上的字是必須要達到一定的溫度才能顯現出來的。

皇上可不會將這紙放在火上烤,自然也就不會發現這字兒了。

那仇易樊是怎麼才能做到讓皇上發現呢?顧誠玉思忖片刻,突然想到皇上身邊的大總管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