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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前幾日已經先付了五十兩定金銀子,蘇雲朵與蘇誠志商量妥當以後隨即從寧忠平交給她的荷包里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準備再拿一錠十兩的銀錠子一起交給柳東林。

可是蘇雲朵總覺得這樣不太妥當,去縣衙辦地契過戶,誰知道會不會有其他的費用呢?

蘇雲朵想了想不動聲色地將那張五十兩的銀票收進了自己的懷裡,然後將荷包遞給柳東林:“村長大伯,地契過戶就得麻煩您多操心了,這裡是七十八兩銀子,明日還得麻煩村長大伯與我小舅一起去縣衙跑一趟,把地契過個戶。”

柳東林沒緊着去接蘇雲朵手上的荷包,在心裡默默算了一下地契過戶需要的費用,這才露出一個笑容伸手接過蘇雲朵手上的荷包:“山坡地一畝一兩銀,若我沒記錯的話,後山坡連着山坳子是九十八畝三分地……”

“村長記性真好,一分不差,正是九十八畝三分地!”此刻那份地契和區域圖正好在七叔公最小的孫子也就是柳玉立的小叔叔柳東海手上,只見他揚了揚手上的地契和區域圖大聲道,頓時引來四周圍的鄉親一陣善意的笑聲。

葛山村好的田地少山坡地卻多,幾十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願意出這麼大筆銀子買山坡地的。

誰都知道村裡要辦村學,雖然早就說好了村學借用柳氏祠堂,可是既然是學堂就免不了要課桌椅,更少不了束和書本筆墨。

雖然村裡會貼補一些,可是葛山村窮,村裡又能貼補多少呢?

故而村裡想送孩子讀書識字的人多,真正有能力送孩子進學的卻真不算多。

山坡地賣出去,村裡就多了一大筆收入,就算要交一部分手續費給縣衙,蘇家明確表示手續費由蘇家自負,那麼賣地的銀子就全屬於葛山村民,這樣一來造福的就是整個葛山村的鄉親。

家有村老的人家都已經知道了消息,這筆銀子將分別用於辦學、援助村裡的孤寡老人和特困戶以及臨時有難的人家,總之做到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不用這麼多,你家已經先給了五十兩定金,地契過戶只需要百收一的手續費……”柳東林一邊算着賬一邊搖頭,並不接蘇雲朵遞過去的荷包。

蘇雲朵無奈,只得從荷包里先拿出另外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柳東林:“這五十兩用來補齊買地的銀。”又將荷包里的兩錠十兩的銀錠子和八兩碎銀全倒在手裡繼續說道:“村長大伯去縣衙辦事需要打點,總不好讓村長大伯倒貼。餘下的這二十八兩,我也不知夠不夠支付手續費和打點的費用,若是不夠還得麻煩小舅先替我墊着吧。”

柳東林深深看了蘇雲朵一眼,倒也不再多說什麼,只覺得這小姑娘說不定真有顆七竅玲瓏心。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交割了銀子,當即與柳東林約好次日一早,就由寧忠平趕着馬車與柳東林往秀水縣衙辦理後山坡的過戶手續。

雖然蘇大志等人不明白為何蘇誠志不買良田非要買什麼山坡地,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再出蛾子,只憤恨地看着蘇誠志和蘇雲朵。

有了這些銀子,村學就能辦起來,村裡的孩子至少可以免去置辦書本筆墨的費用,那對農家來說可是不筆不少的支出,家裡孩子有了讀書識字的機會,誰還會去觸蘇誠志的霉頭,自然個個眉開眼笑,恭維的話不要錢地直撲向蘇誠志。

在鄉親們眼裡,如今的蘇誠志不僅僅是他們孩子的開蒙先生,更是村裡的金主。

鄉親們的熱情烘得蘇誠志滿面紅光,因蘇富貴一家生出的郁煩暫時拋開。

回到家蘇雲朵原本是要與寧忠平說說話,了解一下河間府的情況,卻發現剛剛還笑容滿面的蘇誠志面帶郁色,情緒明顯不太高。

沒辦法只得給蘇軒使了個眼神,讓他先拉着蘇誠志去給還在自己家裡讀書的幾個讀書郎講課,她自己則給寧氏細細描述今日村大會上的有關情況以安寧氏的心。

寧忠平在葛山村的時候,村裡的大會開了已經有段時間了,雖然他站在後面聽了個大概,卻並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聽了蘇雲朵細說前因後果,不由狠狠地罵了一聲“無恥”。

寧氏久不出門,雖然知道這些日子村裡出了些針對自家的謠言,卻沒想到如此嚴重,此刻聽了蘇雲朵說前因,氣得臉都白了。

“娘,你彆氣啊,你若是氣出個好歹,可不就讓那些個不懷好意的人稱心如意了?”蘇雲朵輕撫寧氏的後背給她順氣兒。

“是啊,姐,你且聽朵朵繼續說。咱們哪能讓那些人得逞?!”寧忠平心裡自然也是又氣又恨,沒想到他不過去了趟河間府,就鬧出了那麼多的事,不過他已經知道最後的結果,雖然這口氣沒那麼容易散去,卻也沒有寧氏那般氣惱。

待蘇雲朵將所有的事都清清楚楚地告知寧氏,寧氏得知自家與老蘇家徹底撕擼開來分道揚鑣,自己又如願買下了整個後山坡,兩件都是喜事,不由捂着臉喜極而泣。

這些年她和蘇誠志還有孩子們過得實在太憋屈了,如今總算苦盡甘來。

“娘,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伐其身行……”蘇澤軒將蘇誠志送去特地為幾個讀書郎收拾出來的書房,也趕緊過來聽聽今日村會的情況,他前些日子剛開始讀,這不,就開始搖頭晃腦地拽起文來了。

只不過還沒拽完腦門上就被蘇雲朵彈了一指,齜牙咧嘴閃一旁去了。

雖然彈了蘇澤軒一記,不過蘇雲朵還是對着蘇澤軒豎了豎大拇指,然後繼續輕撫寧氏的後背輕言細語安撫寧氏激動的心情:“娘,過去的就讓它們都過去吧,咱們家以後啊,定然否極泰來。”

“朵朵說得好,定然能夠否極泰來!姐,你看啊,自你們從老蘇家出來,朵朵也好,軒哥兒也好,是越來越能幹了,連臣哥兒都機靈活潑了許多。”寧忠平很不喜歡寧氏動輒落淚的毛病,不過還是極力安撫寧氏。